只是，五年前的情景是不是要再次发生了？
每走一步耶穆寒心里就沉重一分，在所有人的肃静之中他已经大约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程漫焉，一定是和程漫焉有关的，他不能恣意的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疼。
跨过门槛，他终于走进了程漫焉的房间里，这个自己从塞外回来之后就一直居住的房间。
程漫焉此刻正在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平静，都要乖巧，就像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女子，不会再因为仇恨而看着他，不会再因为任性而要他放开她的手。
她只是躺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双手放在胸前紧紧的护着一样东西，那是耶穆寒的令牌，眼角是泪痕，那么僵硬，却又那么柔和。
耶穆寒不能开口，不能走近她，“漫焉，”他舔舔嘴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本王你只是在和本王开玩笑，坐起来看看本王。”他不能走过去触摸她，因为走到她身边就能够知道结果，可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没有人回答他的声音，即使门外全部都是人，也没有人敢大口的呼吸，唯恐被耶穆寒看到自己一般，甚至不敢动一下。
“你不是不想在王府吗？本王带你离开，本王已经向皇上说过了，说过我们会一起离开，不再困在这权势之中，只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他的声音那么的低沉那么的深切，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所有人都在心里震惊，左贤王竟然为了这个女子连权利都不要了，连这王爷的名号都不要了，连这天下都不要了。原来左贤王在冷酷和残忍之下竟然有这样一颗心，竟然可以为一个女子如此的付出。
那么的安静，这种安静在这个时候被放大，成了一种恐慌，他的脸色逐渐苍白，连手都忍不住颤抖，耶穆寒，他怎么了？程漫焉，她怎么了？
突然之间耶穆寒转过了身子看向了站在门外的宛如，眸子里带着那么重的杀气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所有人都相信他这个时候会杀人，但是他会不会杀了宛如公主？杀了皇上的妹妹？杀了自己的王妃？
却是在下一瞬间他的手就已经卡在了宛如的脖子上，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宛如不能呼吸，只能有两只手狠狠的敲打着敲打着耶穆寒的手臂，她该如何让耶穆寒明白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眸子里是绝望，终于放弃了挣扎，死在这个男人手里也算是好的吧。至少不再需要整日看着他因为得不到他而绝望，这，也算是好结局吧，泪水顺着她的脸缓缓的流了下来，她已经放弃了挣扎。
泪水是女人最强大的武器，只是她的泪水在耶穆寒眸子里不是任何，但是她的泪水让他联想到了程漫焉的泪水。
他一点点的放开她，眸子里的冰冷不减，“本王曾经答应过漫焉不再杀无辜之人，是你的幸运。”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或许是他心里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的缘故。“滚，从此以后不要再让本王看到你。”对待这个陪在自己身边五年，时时刻刻都笑着面对自己的女子他没有丝毫的心软。
宛如脸上是深深的悲哀，心疼的都快要死掉了，“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爱上你。”这是造孽，爱上他就是在造孽。看着耶穆寒依然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她再次为自己澄清，“程漫焉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转身离开，天竟然轰隆下起了雨来，借着打雷的声音她边走边哭泣，以为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得到耶穆寒的心，但是不是，耶穆寒从头到尾都只爱一个人，五年前只为一个女子哭泣，五年后亦是。
而她，算什么呢。
耶穆寒看着宛如离开的身影眸子陷入了一种绝望，“都滚。”很低的声音，在阵阵雷声之下几乎让人听不到，却是在话音落的时候就都已经迅速的移动脚步离开了。
第二十二卷：终结卷
***
耶穆寒累了，这样反反复复的时候他也是会累的，以为终于有一天可以带着她离开这纷扰的世界了，她却这么平静的离开了。
他甚至不愿意去问她的死因。因为已经知道这就是结局了。
程漫焉是为他而死，她不要拖累他，不要他因为她而再次被威胁，不要他再因为她而迫不得已伤害自己。程漫焉也累了，在这场游戏中，两个人用了十一年的时间奋斗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耶穆寒笑，“十一年。”十一年，他给了她什么？把全天下所有的好都给了她，却到她死都没有给她一个名分，“本王已经整整爱了你十一年了。”他小声的低喃着，不自觉竟然有泪水滴在了程漫焉的脸上。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流泪，是因为他真的爱了。而他，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为她流泪了。“本王以为你回来了，高兴的都要疯掉了，”这么平静的叙述着，却再也挽回不了眼前的女人了，为什么早一点没有对她表达自己的心声呢？“当本王看到你身边站了一个男人的时候本王只想要把他杀掉，但是本王不想你再恨我了，因为那太累了，每日看着你却不能接近你，那样的生活是一种煎熬，”
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却知道无论如何这次是不可能了，因为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程漫焉，他已经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那种生活让本王觉得对生活的厌倦，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对本王表白吗？那时候本王已经没有选择了，在本王不能够保护你的时候本王只能选择放开你，看着你一个人站在那里本王那么的心疼，疼的比自己腹中插的那把刀还要疼十倍百倍，若是那时候本王能够选择的话，本王会和你一起隐居江湖，但是本王必须保住你的命。”泪水顺着程漫焉的脸流入她的脖子，弄湿了那床榻。
“那次你被盗匪劫去，若是本王早到一会儿的话或许一切都已经不是这样了，只是本王竟然慢了下来，以为那个无头尸体是你的尸体，本王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给你奠基，你活着，本王可以为你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以为你不杀人，本王永远都不想你被欺负，只是幸好那个人不是你，那时候本王以为自己看错了，本王看到了嫣儿，她和你张的那么像那么像，即使她和你只是远亲的关系，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本王都想要知道，想要去看看，所以本王就看到了你。”
“那时候本王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清明了起来，因为你还活着，只是本王错了，本王竟然忽略了你，若是本王早一点猜到皇上找过你的话或许就不是这样了，漫焉是不是觉得本王特别笨，若是本王早一点回来的话你就能够听到这个好消息了。”
“我已经和皇上说了要放开手中所有的权利和你一起去过平静的生活，以为我们真的可以离开了，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什么人都不要了，可是你却已经做了选择。”
“本王不该强迫你，不该把你关在这里，若是知道如此的话，或许本王根本不应该把你带回来，一切都是本王的错，为什么本王要一错再错呢？本王应该解决完这一切的时候再带你回来的。”
“原谅本王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离开。”
耶穆寒在她耳边不断的低喃着，若是他看一眼程漫焉的脸的话就会发现这泪水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泪水，还有程漫焉的泪水。
绝眉曾经调制过一味儿药，吃过之后可以让一个人的呼吸和脉搏完全消失，只是三天之后这个人就会完全恢复原来的状态，在绝眉离开之前把这味儿药留给了程漫焉，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用到了。
***
夜半时分。
耶穆言小小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了程嫣儿的房间里，他一只手拿着蜡烛看着坐在那里冥想的程嫣儿。
他本来是来安慰她的，一开口就成了讽刺，“你娘死了你为什么看起来没一点儿反应？”即使整日都是和程嫣儿在一起他说话的口吻也从来没有好过。
看着程嫣儿像往日一般的表情，只是却是坐在黑暗里发呆耶穆言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程嫣儿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吭声，只是直直的看着他，心中在想什么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你若是伤心的话大可以哭出来的，”他嘴角都是讽刺，现在是对自己的讽刺，竟然三更半夜的来关心这个野娃儿。
程嫣儿低下头去。“我不伤心。”娘又没有死，她有什么好伤心的，她只是在想到底该不该让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爹知道娘没有死。
耶穆言惊讶了一下，“那你干吗半夜不睡坐在这里？”这分明是在骗人嘛，谁的娘死了他会不伤心呢。自从知道他那天无意之中竟然泼的人就是父王口中说的他最爱的女人的时候他就心里一直很愧疚，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
程嫣儿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耶穆言朝她翻了翻白眼，“你不伤心倒好，我站在你娘门口还听到父王的哭声的，那么坚强的父王竟然会为你娘哭，真不知道你娘算是什么！”从来没见父王对什么人有过特殊的感情，即使是对他这个亲生儿子亦是犹如陌生人一般，却对一个陌生女子这么好！
程嫣儿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让耶穆言只感觉背后有风，“你干嘛要这样看着我？”
程嫣儿下一刻就站了起来越过他就走了出去，或许她现在真的该做选择了。
***
耶穆寒已经拿起了手中的鹤顶红，那么认真的看着程漫焉，“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一生的命，本王一直说你的命运在本王手中，几次本王都把你从阎王爷那里夺回来，但是这次却是不能了，也发现你的命一直不在本王手中，那么本王死后就让本王做一个魔君吧，可以和上天抗衡，再没有人能够把你从本王身边抢走。”若是真的可以，他也真的愿意。
“本王现在和你一起走，也算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吧，不能同时生，就同时死，下一世，你依然逃不开本王。”
他看着窗外的明月，却没有看到程漫焉眼角有泪水流出，程漫焉在心里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求他不要把这鹤顶红喝下去，但是她不能开口说话，不能动，她简直要发疯了，从来不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以为这样是帮了耶穆寒，没想到却再次把他送上了走上黄泉的路。只有泪水能够说明她此刻还活着，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耶穆寒能够看自己一眼啊，只要他看自己一眼就能够发现她还活着，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就好了，为什么他不看自己一眼呢，泪水越来越凶，耶穆寒却只是看着窗外的明月。
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平静，平静之中是无限的绝望和凄凉。“嫣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左贤王的名号会传给小言，小言不会不管嫣儿的，皇上也不会不管他们的，也算是他们的宿命吧，以后无论他们如何都是他们的事情了。”说着他深深的叹气，仿佛说的这一切程漫焉都能够听到一般。
他再次举起手来要把鹤顶红往嘴里送却是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从脚步上他能够判断的出这是程嫣儿和耶穆言的声音，他把药放了下来，他不能让两个孩子看着他死。
程嫣儿小心的把门推开走了进来，踌躇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喊耶穆寒。
她一直都是喊绝眉为爹的，也知道耶穆寒才是自己的爹，但是从来没有喊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耶穆寒蹲下来和嫣儿平视，“这么晚了，嫣儿找父王有什么事儿吗？”他声音那么柔和，脸色那么柔和，就像是一个慈父，这和耶穆寒的形象是极其不像的。
说完又转过头来看着耶穆言，“耶穆言，你是哥哥，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照顾着妹妹，知道吗？”他的声音不像是平时那么严厉，却是让耶穆言一下子不适应了。
不由自主的耶穆言点了点头，“恩，父王。”为什么他总是感觉父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却是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父，父王，”喊着并不是很顺口，嫣儿还是开口了，她想她现在真的有必要告诉耶穆寒，“那个，我爹爹，”爹爹是绝眉，她还是习惯喊绝眉为爹爹。“他给了我娘一种药。”她在想该如何解释。
耶穆寒嘴角是笑意，绝眉是神医，给程漫焉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恩。”
“那种药爹爹说人吃了就会像死人一般，所以，娘她没有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就这样就把娘给出卖了，是她的不是了。
耶穆寒嘴角的笑容僵硬在了那里，几乎接受不了嫣儿说的话，竟然去问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问题，“你是说，”他不能肯定，但是他的心却是在狂跳。“你娘没有死？”
程嫣儿看了他半天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耶穆寒双唇紧紧的绷在了一起，然后把嫣儿也耶穆寒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所有的东西失而复得，那是怎样的一种兴奋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上天和他开了个玩笑而已。
深夜之中，竟然有听到一个男子大声的在笑，笑的那么痛快，那么深切，这其中却又是有着凄凉的。
一切的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心情都会再次愉悦起来吧。
***
滂沱大雨之中，一个女子孤身走在街道上，全身已经湿透了，她却是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是往前走着，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终于结束了，自己坚持了五年的事情今日终于有了结局。这一刻她心中的绝望恐怕不会比程漫焉在眼看着御飞扬被皇上抓走时候的绝望少。
以为自己真的有一天可以胜利，走到这样的结果的时候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除了耶穆寒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所有所有，她留在这人世间有何用，只是若是她死了，希望耶穆寒能够记得她是为他而死，哪怕只是在他心中有一点点地位她就心满意足了。
站在悬崖边上，风吹过她的湿发，她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和当日的程漫焉那么的想像！
“即使你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你，你觉得值得吗？”绝眉的声音陡然响起在她身后，本来他只是来这里寻找回忆的，寻找第一次遇见程漫焉的时候的回忆的，只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宛如。
宛如并不回头看他，“又是你。”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原来那日他并不是无缘无故说出那句话，而是因为他和她有着同样的遭遇才会如此。
“呵呵，”绝眉笑出了声音来，笑声中却是有着苦涩，程漫焉终于安全了，终于找到她的爱了，他心中最大的一件事情已经落地了，却又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姑娘好记忆，竟然只听声音就能够辨别出一个人，只是姑娘真的不想再看看这大好的江山了吗？活了一生甚至没有去痛快的喝一次酒，不会觉得遗憾吗？”劝一个女子去喝酒，若是平时只能说绝眉不像是个正当的男子，但是两个人的际遇是相同的，也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靠近了一些。
不消一刻钟，两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酒馆里。
“喝！”宛如公主豪气的举起一大罐酒对着绝眉比划了一下就开始往自己嘴里倒，绝眉亦是豪放的举起酒杯来朝着她碰杯。
酒馆里没有人，因为两个人已经把酒馆给包下了，话不多，“喝”字是最频繁出现的。
没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已经都是两个人喝的酒罐子了，两个人却依然在豪气云天的喊着“喝！”
喝着喝着宛如就突然大哭了起来，“你说的对，人活着没有这样痛快的喝一回真是遗憾！”她边哭边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嚎啕大哭，人生得以如此大哭一场，不知道是不是就不算是遗憾了呢。
“哭吧哭吧，不哭不像是女人了！”绝眉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个人都不太正常了，两个人都是失去了最爱的人的人，这个时候两个人是同路中人，已经不管是不是会丢了形象失了面子了。
宛如嘴巴张的很大，想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两只眼睛紧紧的闭着，任泪水流到了嘴里去，甚至是鼻子都有可能会流到嘴里去。
绝眉半醉的看着这样的宛如公主，“天下竟然有你这样可爱的女子，耶穆寒不要你是他的损失！”连哭都能够哭的这么可爱，可能是绝眉醉了吧，他竟然用可爱来形容一个女子。
“程漫焉她不要你也是她的损失，”宛如边哭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一把用袖子擦去了鼻涕继续哭，“你这个人多善良，又善解人意，对她又好，她为什么就不要你呢。”为什么程漫焉就不选择他呢，若是程漫焉选择绝眉的话或许耶穆寒现在还在她身边的，“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你为什么不留住她，为什么啊你！”说着她竟然把酒泼到了绝眉的脸上，而绝眉甚至没有闪躲。
绝眉呵呵笑笑，“我啊，尊重她，她的选择。”他的声音已经醉了，看到宛如的脸就像是看到了程漫焉那柔静的脸一般，有些迷离，有些暖意。
宛如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让她震惊的话一般，一下子就不哭了，专心的看着绝眉，“喝酒！”为什么两个男人都这么爱程漫焉，上天不公，上天不公！
喝酒，只有喝酒能够解除这所有的忧愁，倒在自己脸上的却是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酒还是泪水了。
待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酒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脚步都并不稳当，却齐齐朝着客栈而去，两个意识不清的人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风高月黑，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把每个人的命运推向了另外一个高峰，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月黑之中，隐约能够听见有人在低低的呢喃，衬托着周围的安静，一下子有人插了进来，霎时间变成了争吵。
月神笑笑，任他们去闹。
***
程漫焉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耶穆寒在自己眼前。
她嘴角有了笑容，“王爷当真要放下了这一切。”声音之中是平静，平静之中带着幸福。
这才发现原来她是躺在一片桃花林之中，花瓣飘落在她身上，让她原本绝美的容貌更是美丽了一分，就像是仙子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耶穆寒嘴角含着淡笑看着她，眸子里完全是柔意，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看着远方，“有了你就已经有了全部，本王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替程漫焉拿掉头发上的花瓣，那么的轻柔，唯恐惊扰了怀中的人儿。
“王爷本该是得到这天下之人。”程漫焉轻笑，嘴角是满足，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吗？
只有他们四个人，再不会被世俗之事纷扰，这真的是最好的结局吗？耶穆寒为她放弃的未免太多了一些。
耶穆寒轻叹一声，“即使现在再拿天下来给我换程漫焉，我都不要了。”
程漫焉抬起头来看他，“那，宛如呢？”宛如算是这场戏里面最悲惨的人，已经死去的就不再提，但是对宛如，她还是心中有愧疚的。
耶穆寒笑的诡异，“绝眉去追了。”听说两个人在一起喝酒，又去了同一家客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宛如就独自离开了，然后绝眉就去追了。
程漫焉眉头一挑，心中最担心的两个人，这算是好结局吗？
远处是耶穆言的声音，“你烦不烦啊，说了不要放风筝了！”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程嫣儿耶穆言算是没辙了，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女子竟然会这么让人烦！
“不行，你答应过爹要陪我的！”程嫣儿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自从跟了耶穆言之后脾气见长，说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
程漫焉和耶穆寒相视一笑，这一对儿女，是天生的冤家，这一点两个人都并不否认的。
一阵风起，吹落了这桃花，吹的人心头一片清明，幸福也就像是这春风一般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鸟儿在叫，那么的欢快，让人的心思也不自觉跟着愉悦了起来，这就是幸福吧？
尾卷：誓言重启
***
若干年后。
程嫣儿用力的敲打着那门，“耶穆言你给我开门！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带女人回家来！看你出来了我不把你废成了太监我就不叫程嫣儿！”一种失去的感觉占有着她的心头，耶穆言竟然敢带女人回来逍遥！把她至于何地！
拍着拍着竟然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就突然开始疯狂的爱上耶穆言了，可是两个人分明只是兄妹啊！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却不知道此刻耶穆言正贴在门上听着程嫣儿的任何一个动静，这样突然没有了声音让他心里像是被针扎着一般，他们是兄妹，怎么可以＊＊＊＊＊呢，所以自己必须先做到断绝了这情意！
但是为什么听着程嫣儿在门外低声的哭泣心要那样的疼呢？
远处的程漫焉和耶穆寒看着程嫣儿这样眸子里都有着深深的无奈和痛苦，谁想到多年之后竟然是这样的情景呢。
风儿再起，另一场不知道算是孽缘不算是孽缘的缘分正在上演。
吹断了这清风，吹的这一切的恩怨情仇再次开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