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的一把抓住连蝶的手腕,瞠大了眼睛,冷不叮的逼近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谁死了?”
水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被水心吓了一大跳,连蝶,疼得皱起了眉头,一张小脸因为痛而紧紧的皱起,含泪欲泣的模样,更是让人不忍对她下手。
水心尴尬的收加了自己的手,但是眼睛仍是不放过她,想要知道事情的答案。
“告诉我,你刚刚说……谁死了?”水心不放心的又问。
“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呀,据有人说,这皇后娘娘突然走失,说是从水中打捞到尸体,已经运回皇宫了!”连蝶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全吐了出来。
当今的皇后娘娘,打捞到尸体,运回皇宫。
这些个字眼,听在水心的耳中,全部都成了讥讽。
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却有人说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打捞到了尸体。
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倘若不是左永年他们,那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得到。
夏侯辰。
夏侯辰这些年精心布置,竟能算计到莫元靖到华地国,设计孙姐与她住在一块儿,成为好姐妹,再设计让莫元靖掉进他的圈套。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对莫元靖的感情之深,恐怕他现在都在懊悔吧。
夏侯辰是莫元靖的亲生兄弟,他却想要对莫元靖赶尽杀绝,假如那具尸体是夏侯辰安排的,他又想要做什么?
让莫元靖伤心欲绝?
莫元靖竟也会相信。
她最近的身体渐渐好转,每次祥为她把脉,都说她的脉相很好,连蝶一直在她的耳边夸奖祥的医术,堪称神医。
既是神医,又怎会把不出她身体内有毒?
或者是,她体内的毒真的没有了?
发毒之期已过十日,她却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孩子……是孩子!
她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小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小腹,里面她能感觉到一个生命正的茁壮的成长。
是她的孩子,是她与莫元靖的孩子。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的心却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莫元靖的处境比她要危险得许多,而她在这里却什么都不能做,她有一个冲动,想要马上回到他的身边,为她排忧解难。
但是,一想到孩子,她便觉得自己不能贸然行事,就算不顾及自个儿,她也要顾及孩子的生命。
这是她与莫元靖唯一的孩子,就算拼了命,她也要把他生下来。
这个时候,她更不适宜回宫。
暗处有夏侯辰,明处有崔希娜,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失了人性,倘若她出现,他们势必会拿她和孩子的性命来威胁莫元靖。
所以不能出现。
崔希娜将她推下山,还有那具不知名尸体的出现,倒给了她良好的天然屏障,可以让她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孩子。
只要她用计得当,她就有机会扳倒夏侯辰和崔希娜。
水心一边沉思,一边想关计策,忽地一只小手在她的眼前晃动,令她马上收回了心思,蓦然抬头,对上连蝶纳闷的表情,看她回神,连蝶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刚刚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呀?”
水心尴尬一笑。“你不介意再说一遍?”
“我是想说,皇后死得好可怜,据说这个皇后,四年前离宫,近日才回宫,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死了,好可怜的对吧?”连蝶悲伤的说着。
是呀,确实很可怜,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可怜。
水心笑捏她手背。
“人家可怜是人家的,你在这里伤心什么嘛!”
“讨厌!”连蝶吸了吸鼻子,甩开了水心的手,小嘴儿翘得老高。
“嘴巴再翘,都可以牵一头驴了!”
“你笑我!”气鼓鼓的腮帮,像是两只气球般,连蝶微恼的挠着水心腰间的痒。
“不要不要,你再这样的话,可是会伤到你的干女儿哦!”一句话,连蝶马上住了手,深怕会伤到水心,双手小心翼翼的覆在水心的小腹上。
“干女儿,你要听话哦,干娘不会欺负你的,以后你长大了,干娘会帮你打坏人的哦,所以你以后一定要疼干娘的,知道吗?”
“教坏小孩子!”水心笑骂。
“谁教坏他了,往后我是她的干娘,她不疼我,疼谁?”
水心指着自己的鼻子,半带嘲弄的说:“当然是我。”
“哼,到时候我们走着瞧,干女儿一定只听我一个的!”连蝶骄傲的昂起了下巴。
瞧把她给得意的。
水心笑睨了她一眼,然后坏笑的又说:“如果她以后不听我的话,只听你的,那我还生她干吗?不如现在就打掉好了,等祥来了之后,我就让他给我开打胎药!”
水心的脸上的表情一半正经,一半玩笑,唬得连蝶大眼无措的瞪着她。
终于连蝶败下阵来。
她乞求的双手合十冲水心搭拉着耳朵道:“求求你,不要打掉她,我不跟你争她的宠就是了。”
这般可怜的模样,倒让水心怜惜。
她闷笑着,面无表情的把连蝶扶了起来。
“不生你的气了,听你的,不把她打掉了!”
“好好了,不打掉就好,我以后还是会好好的疼她的!”连蝶如是说着。
午膳过后,连蝶收了碗筷,看着天上的日头,已经开始西偏,神色微微一变。
“我马上该回去了,不然爷爷要担心了。”
“等一下!”水心突然唤住她。
“心儿姐姐,怎么了?”连蝶皱起了小脸。
“是这样的,我能不能请你到皇宫外打听一下,现在皇宫里面的情况,关于皇上的近况,越细越好,好不好?”水心低声恳切的乞求。
连蝶张了张嘴。
水心极少这样求别人,除非是真的事情很紧急,或者是她非常在意的事情。
看了她好一会儿,连蝶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会让祥哥哥去打听,你好好的在这里休养,等晚膳的时候,我再带给你消息,你先好好的休息休息!”
“好,谢谢你蝶儿!”水心感动的紧握住她的小手。
连蝶连忙摇了摇手。
“心儿姐姐,你不要谢我啦,说得我都怪不得好意思的!”连蝶一下子红了脸。
“好啦,你快去吧,免得回去迟了,你爷爷担心你又上来找你!”
“嗯,干女儿,要听话哦,以后干娘会好好的疼你!”走之前,连蝶不忘调皮的冲水心的肚子摆了摆手。
看她调皮的性子,倒跟六子有几分相似,这两个人在一块儿,一定会是一对活宝。
不过……他们两个也绝对不能在一块儿,否则……整个皇宫,一定会被他们两个闹翻天的。
她突然感觉像现在这样利用她,总觉得对不起连蝶。
但是为了莫元靖……她也只能这样做。
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她的眸光柔和了几分,小手习惯性的在小腹前摩挲着,她对着小腹低声喃喃自语:“孩子,你的爸爸不会有事的,妈妈也不会让他有事,你也不希望他有事的,对不对?”
从衣袖中掏出方才掩起的字条,视线深深的绞着,一刻也不舍得移开。
······
三四月正是踏青好时节,皇宫附近的景色更是怡人,是以有许多赏春的游人,来来往往不绝。
巍峨的皇宫,在阳光的照拂下,更显得金碧辉煌,固若金汤的城池,让人一眼看去,此皇家气势,不禁让人心中生畏,不敢靠近太多。
只因此季游人较多,皇宫的城门外增添了不少守卫,连京城城外的城门也增添了防守,来往之间,要严密监查,才可入内。
连蝶扶着水心,二人进了城内,悄悄往皇宫附近走去。
水心的双腿刚好能下地不需靠拐仗行走,她就央求着连蝶,要连蝶带她入京。
一场春雨过后的天空,湛蓝如洗,空气中泛着丝丝的凉,空气却格外清新,连带着景色也美丽了许多。
本以为水心进城是想看看皇宫外的春景,不想水心却突然往皇宫附近靠近。
“心儿姐姐,你说要进京城来,到底所为何事?”连蝶不解的望着水心。
水心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手。
这件事,她不想将连蝶牵扯进来,便骗她说:“平日里看皇宫威严异常,只是想要欣赏一下这风姿。”
“原来是这样呀,我们还是快走吧,最近皇宫不太太平,免得惹事上身。”连蝶压低了声音谨慎的叮嘱。
“好,唉呀,刚刚我的手帕子忘在那边的茶棚里了,你帮我取来好不好,然后我们就回去?”她是故意将手帕丢在茶棚里的。
“好,我等着!”连蝶点了点头,跑去取手帕子。
微笑着看着连蝶的背影,水心扬起的嘴角降了几分,眼睛静静的盯着高危的城墙。
莫元靖,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