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帝国皇宫·龙翔宫
“水心”的尸体被运回龙翔宫,已经达三日之久。
稍显空荡的龙翔宫中,放着一具上好的楠木镶金刻花棺材,屋内香烟缭绕,更是泛着充鼻的酒气,在屋内的地上,倒着十数只酒坛。
六子和朱玲珑夫妻二人来到了龙翔宫外,却发现外面的守卫一个也不见,只有小金子一人守在门外。
小金子看六子和朱玲珑夫妻二人来到,慌得上前行礼。
“不必行礼!”六子扶住他。
“谢陆大人和陆夫人!”
从门外一眼望进去,并未发现一丝人影,只有酒气冲天,他拉住限朱玲珑,后者疑惑的盯着他。
“皇上呢?”
小金子犹豫了一下,担心的望着门内,一只酒壶突然乒乒乓乓的滚了出来,落在门坎边被挡住,不得滚出来。
六子和朱玲珑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看也即知屋内人的光景了。
他握着朱玲珑的手,示意她留在门外,自个抬脚缓缓走了进去。
冲鼻的酒气,冲得他皱起眉头,好一会儿舒展不开,再看着地上那些倒了的酒坛和酒坛碎片,六子的眉头蹙得更紧,收起了往日戏谑的神情,绕过棺木之后。
一个头发披散,人不像人鬼不像人的东西靠着棺木从在地上,那东西不是谁正是莫元靖。
莫元靖手握着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水沿着他的喉管滑了下去,“咕嘟”一声。
屋内的空气,阴冷窒息,大好的天气,光线却不明,原来四周的窗子皆被关得紧紧的,并放下了竹帘,是以屋内阴暗潮湿。
莫元靖如此颓废的模样,令六子怒从心来,走到窗边,将窗子一一打开。
开到莫元靖身前的那扇窗户时,外面一抹刺眼的光亮,刺进了莫元靖的眼中,一时不适应的他,抬起手,挡住那刺眼的光亮,怒喝出声:“滚,滚出去,全部都滚出去!”
“皇上这三日不用膳,也不睡觉,只顾着喝酒,你喝坏了身子给谁看?”六子大胆的冲莫元靖冷冷的质问。
莫元靖蓦然抬眼,一张脸狼狈不堪,几缕碎发,落在鬓边,外面的阳光,映着他狼藉的模样,竟多了几分阴鸷,金眸含着怒火,冷然扫过六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别以为我平日里待你颇厚,你就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你站起来杀了我呀,站起来!”六子愈发的刺激他。
捏紧了双拳,撑着地面,他只移动半分,便又狼狈的跌坐了回去,气呼呼的坐在地上用发怒的目光瞪着六子。
“你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你拿什么来杀了我?”六子从鼻子中哼了一声,眼中浮现出失望的神色。
这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莫元靖,现在居然这么狼狈,说出去谁信?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他们所崇拜的皇上,居然是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寒心,会不会觉得他们崇拜错了人?
“滚出去!”莫元靖动怒的指着六子大声咆哮,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动怒了。
“要我滚出去可以,不过属下想问主子,您现在这样子,若是皇后看到了,她会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他宁愿她对着他生气,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无能,也不想要她躺在那冷冰冰的棺材中。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妄想。
她不在了,她已经不在了,六子的这句话,只是提醒水心已经不在这个事实,只是再一次揭开他的伤疤。
“说够了吗?心儿怎样想我,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外人来说!”莫元靖字字句句透着冷酷和无情。
六子亦同样生气,从怀中掏出一块布狠狠的砸到他的脸上,然后毅然的转身离开。
走到门外,六子黑着脸,搂着朱玲珑离开,朱玲珑不安的询问:“你刚刚在里面,怎么跟皇上发那么大的火?若是他一气之下……”
朱玲珑话音未落,六子便冲口打断她的话:“杀了我更好,不要再劝我了,若是你劝我去跟他嗑头道歉,我六子做不到!”
六子不由分说的搂着朱玲珑,朱玲珑碍于六子在气头上不敢再多劝,以免适得其反。
暗处,夏侯辰和崔希娜两人在六子和朱玲珑离开之际,悄悄拐了出来,两个人眯着眼睛在六子离开的方向和龙翔宫内各瞅了一眼。
“看来,靖哥哥,真的是已经真的以为水心那个女人身亡了!”崔希娜的眼中颇显一些失望。
一只大手勾起她的下巴,向右侧扳去,崔希娜嫌恶的躲开,那只手更加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去,令她对上了夏侯辰那双邪恶而讥讽的眼。
“怎么?失望了?对着那个已经没用的男人,不如好好的讨好我,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后悔当初派杀手杀了我?”
崔希娜派人杀了夏侯辰,结果被夏侯辰发现,让他给逃了。
崔希娜用力拍掉他的手,一双眼睛蓄满了怒红色:“你不要忘了,我现在的身份还是贵妃,你放尊重些!”
“唉呀,是呀,你是贵妃,也将是我的皇后,不过……我不会让你守活寡,待莫元靖颓废至死之时,就是我登基,你为后之日,好好的盯着,知道了吗?”
夏侯辰的话,如针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刺在她的心上。
冰凉的指尖扣紧掌心内的肌肤,崔希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在我再一次决定跟你联手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现在可以走了,不想坏事,今天就别再来找我!”
“我等你的好消息!”挑了挑眉,夏侯辰邪肆的低头咬住他的耳朵,手指轻挑的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下巴上啄了一下,对上她含怒鄙夷的眼睛,他邪笑着转身离开。
嫌恶的拿起手帕擦了擦脸和耳朵,信手将手帕丢掉,目光幽幽的盯着依旧静谧如初的龙翔宫。
莫元靖,你对我无情,也别怪我对你无义。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只能怪你对水心的用情太深,良禽择木而栖,既然我无法挽回你的心,那我也不想让你好过,好在……你跟水心那个贱人,活不能同寝,死亦不能同穴,这就是你伤害我的下场。
现在连你的属下都不再忠诚于你,莫元靖,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是否憎恨自己当初伤害我呢?
······
四日后,皇后下葬,普天同哀,沿路挂满了白色的丝带和灯笼。
长长的送葬队伍,沿街向皇家陵园,百姓皆围观在侧,静静的望着棺材车从眼前经过,众人窃窃私语,无人敢近前造次,那些官兵们,理是个个手持手戟守卫着沿路的秩序,以保沿途安全。
莫元靖因无力,坐在马车上,黄色的龙袍外裹着一身白衣,昏昏沉沉的眯起了眼睛。
因为连蝶爱热闹,跑来城中看送葬的队伍,水心一听,以自己的腿伤已经好些了为由,便也跟了过来,两个人身穿着粗布衣裳,挤在人群中,并不惹眼。
连蝶好不容易挤到前头,和水心两人却在人群中被冲散了,连蝶的眼睛盯着送葬队伍,感叹队伍的庞大和威严,她被这场面震住了,忘了水心没有跟上来。
送葬队伍穿过了大街,快走到城门之时,突然莫元靖所坐马车的马受惊了,莫元靖从马上摔了下来,混乱中,有一名身穿白色孝服的小宫女走了过来,扶住了莫元靖,纤纤素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腕。
一看到来人,莫元靖的瞳孔骤然错锷的缩紧,双眼只一瞬的错锷,马上反应了过来,佯装无力的扶着马车,小宫女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皇上,您怎么样了?”侍卫统领紧张的奔过来查问情况。
莫元靖无力的挥了挥手,在手紧握着小宫女细白的手臂:“朕没事,你们下去吧,你进来服侍朕!”
“是!”小宫女垂头细声答应着,低头扶着莫元靖便上了马车。
马车的帘子放下,车窗外,那侍卫统领高声唱喝:“继续前进!”
马车内,莫元靖一把掀开了小宫女头上披的孝帽,果见一张熟悉的俏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脸色一沉,莫元靖气得双眼猩红,压低了声音喝斥:“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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