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辨五脏风寒积聚病脉证并治 (6)
闾茹 矾石 雄黄 硫黄（各二分）
上四味治下筛，纳疮中，恶肉尽即止，不得过好肉。（千金方）
这条，说的就是后世的“臁疮”腿，连附骨疽的晚期治疗也一并介绍了。臁疮腿很顽固，溃烂，流脓淌水，疮口久不收口，属于阴性的。臁疮，发生于小腿下1/3胫骨脊两旁（臁部）肌肤之间的慢性溃疡。严重的，烂到骨头，成了附骨疽。他说呢，可以用赤龙皮汤清洗。就是槲树皮，这个药没用过。可以治疗败疮。如果烂的不生肌肉，疮口惨白，是腐肉不去，不能生新，就要用药蚀去腐肉，见到新肉，就好了。他用白闾茹散外敷。
白闾茹，就是白狼毒，大戟狼毒。如果烂的不生肌肉，疮口惨白，是腐肉不去，不能生新，就要用药蚀去腐肉，见到新肉，就好了。见到疮口颜色新鲜了，就是败肉已去，就会收口了。不要伤到好肉，会引发剧烈疼痛的。收口排毒的药，就是那个猪屎散。取猪屎烧灰作末如粉，至疮中令满，白汁出吮去，随更敷之瘥止。这个还不如那个老太太的脚上皴。烧成灰，也不算脏。恶浊之物，必有大功效。要是有了漏道，就用这个灰，卷到纸捻里，放入瘘管，瘘管就会排出的。同时，坏死的骨头也会排出的。都排出来了，就愈合了。服用的药物，可以用变阳汤。对于臁疮，也可以用灸法，在疮上灸，也可以生肌长肉，要灸到疼痛为止。
九漏
1. 论曰：夫九漏之为病，皆寒热瘰疬在于颈腋者，何气使生？此皆鼠瘘寒热之毒气，堤留于脉而不去者也。鼠瘘之本，皆根在于脏，其末上出于颈腋之下，其浮于脉中，未着于肌肉，而外为脓血者易去。去之奈何？曰：请从其末，引其本，可使衰去而绝其寒热。审按其道以予之，徐往来以去之，其小如麦者，一刺知，三刺已。（千金方）
九漏，泛指瘰疬。就是西医说的淋巴结结核。发于颈项或腋窝，患处发生硬块，溃烂后流脓，不易愈合。病因在于脏腑瘀毒流注于经脉。治疗方法是去除局部的瘀毒，引导脏腑毒邪外出。如果病灶小，像米粒那么大，用火针扎三次就会好。
2. 决其死生，奈何？曰：反其目，视其中，有赤脉从上下贯瞳子，见一脉一岁死，见一脉半一岁半死，见二脉二岁死，见二脉半二岁半死，见三脉三岁死。赤脉不下贯瞳子者，可治也。（千金方）
看瘰疬轻重，可以翻开眼睑，看是否有小血管从眼白延伸向瞳仁，有几条就代表几年，不好治疗，有危险。没延伸到瞳仁的，没事，没有危险。这不过是个参考而已，表示病程长短以及是否加重。说几年死，不严谨。
学生：按他的说法，多血管的活得时间还长？
大概是人多相互拖后腿的原因，效率放慢了。
3. 何谓九漏？一曰野狼漏，二曰鼠漏，三曰蝼蛄漏，四曰蜂漏，五曰蚍蜉漏，六曰蛴螬漏，七曰浮沮漏，八曰瘰疬漏，九曰转脉漏。（千金方）
这个作为知识掌握就行，说的是不同状态的瘰疬名称。
4. 凡项边、腋下先作瘰疬者，欲作漏也。宜禁五辛酒面，及诸热食。凡漏有似石痈累累然作子，有核在两颈及腋下，不痛不热，治者皆练石散敷其外，内服五香连翘汤下之。已溃者治如痈法。诸漏结核未破者，火针针使着核结中，无不瘥者。
练石散 治痈有坚如石核者，复大色不变，或作石痈方。
粗理黄石（一斤） 鹿角（半斤烧） 白蔹（三两）
上三味，以醋五升，烧石赤纳醋中不限数，以醋减半止，细捣末，以余醋和如泥，厚敷之，干即易，取消止，尽更合。诸漏及瘰疬，其药悉皆用之。仍火针针头破敷药。（千金方）
脖子、腋下生瘰疬，会溃烂不收口，要忌口的。辛辣燥热的食品以及面食，都要禁忌。凡是瘰疬坚硬如石，不疼不热，说明毒邪还没有发动，可以用练石散敷其外，内服漏芦连翘汤。如果溃烂了，就按照普通的痈疽去处理。另外，没有溃烂的，可以用火针刺到肿核当中，痊愈得很快。
粗理黄石，用江边的鹅卵石就可以。单独一味都可以。把石头烧红，扔到米醋里，醋停止沸腾，再拿出来烧红，再投进去，不计次数，醋液蒸发一半，基本就差不多了，石头也酥了，取出，和其他药一起研末，用前面的醋调和外敷，干了就换药，肿块消散为止。最好是先用火针刺完再敷药。很灵，我邻居有用过。对于别的硬肿也有效。
学生：脂肪瘤呢？
脂肪瘤大的要开刀，不大的，吃治肿瘤的药就能消。有全身泛发脂肪瘤的，用控涎丹服用2个月而痊愈的。看舌象，有痰浊的就对证了。每日空腹服用一次，取大便微溏。
学生：这个好像可以内服吧？
没用过内服的。理论上应该可以。内服一定能消石化积。
5. 又方
刺猬皮（半枚） 鲮鲤甲 樗鸡（各四枚） 鹤骨（六分） 蜥蜴 蜈蚣（各一枚） 蜀椒 附子 当归 蜂房 桂心 地榆 通草 干漆 牡丹皮 薏苡仁 蒺藜子 漏芦 龙胆 土瓜（各二分） 斑蝥（四分） 蛇床子 苦参 大黄 蛇蜕 雄黄 闾茹 细辛
上二十八味，为末，酒服五分匕，以知为度，日一服。（千金方）
鲮鲤甲，就是穿山甲片。樗鸡可以不用，属于斑蝥一类的。鹤骨不知何物，可以不用。闾茹，就是白狼毒。穿山甲，专通经脉，破积聚。蜥蜴、蜈蚣、蛇蜕，都是治疗恶疮鬼注的，治疗恶性病。这个方子是厥阴方子，寒热虚实错杂。是治疗恶性瘰疬肿块的。尤其那个斑蝥，专拔癌毒，碰到皮肤上就起疱。蜂房，也是去癌毒，镇痉止痛的。主治惊痫瘈疭，寒热邪气，癫疾，鬼精蛊毒，肠痔。其实，这个方子，也可以作为各种癌症的基本方。
学生：以知为度，是什么样的呢？
以知为度，就是腹泻，肚子有些不舒服，病灶局部痉挛跳动，感觉轻松。吃多了，就要命了。估计你们是不敢用。
6. 治寒热瘰疬方。
土瓜根 连翘 龙胆 黄连 栝蒌根 苦参 芍药 恒山（各一两）
上八味，为末，酒服五分匕，日三。（千金方）
这条的药就平和了。都是阳明家药。瘰疬见到有阳明实热的，就可以用它。伴有大便干燥的，直接用合用漏芦连翘汤。
痔漏
1. 论曰：夫五痔者，一曰牡痔，二曰牝痔，三曰脉痔，四曰肠痔，五曰血痔。牡痔者，肛边如鼠乳，时时溃脓血出。牝痔者，肛肿痛生疮。脉痔者，肛边有疮痒痛。肠痔者，肛边核痛，发寒热。血痔者，大便清血，随大便污衣。（千金方）
这也是，把痔疮按照不同的表现，分出五种来。作为知识了解就行，没必要分的这么详细。
2. 五痔有气痔，寒温劳湿即发，蛇蜕皮主之。牡痔生肉如鼠乳在孔中，颇出见外，妨于更衣，鳖甲主之。牝痔（《集验》作酒痔）从孔中起，外肿五六日自溃出脓血，猬皮主之。肠痔更衣挺出，久乃缩，母猪左足悬蹄甲主之。脉痔更衣出清血，蜂房主之。五药皆下筛等分，随其病倍其主药为三分，旦以井花水服半方寸匕。病甚者，旦暮服之，亦可四五服。禁寒冷、食猪肉、生鱼、菜、房室。病瘥之后百日，乃可通房内。又用药导下部，有疮纳药疮中，无疮纳孔中。又用野葛烧末，刀圭纳药中，服药五日知，二十日若三十日愈。（千金方）
他又将五痔，各赋予了一位对治的药。用蛇蜕、鳖甲、猬皮、母猪左足悬蹄甲、蜂房，五种药，属于哪类的，就把哪类的药用三份，也就是3∶1∶1∶1∶1的量，一次服2克左右，病重的可以早晚四次服用。要忌口，忌房事。也可以外用。也可以加雷公藤烧灰，一次服1.5克。一般五天就会有效果，二十天或者三十天痊愈。
3. 猬皮丸 治痔方（亦治漏）。
猬皮（一具） 矾石 当归 连翘 干姜 附子 续断 黄芪 （各二两） 槐子（三两） 干地黄（五两）
上十味，为末，蜜丸，如梧子大，饮服十五丸，日再，加至四十丸。（千金方）
这个方子是治疗痔漏的，可以帮助排出瘘管，生肌长肉。是个厥阴方子，也是寒热虚实错杂。痔疮要是有了瘘道，很麻烦，有的要挂线，有的要用丹药或者药线插入腐蚀。这个一般就找专科去治疗了。还有的深部脓肿，要外科切开的。
刺猬皮，味咸苦平。主五痔阴蚀下血，赤白五色，血汁不止，阴肿痛引要背，酒煮杀之。
槐子，味苦寒。主五内邪气热，止涎唾，补绝伤，五痔，火创，妇人乳瘕，子藏急痛。
轻度的痔疮，可以中药解决，重的，都去手术了。
肠痈
1. 论曰：卒得肠痈而不晓其病候，愚医治之，错则杀人。肠痈之为病，小腹重而强，抑之则痛，小便数似淋，时时汗出，复恶寒，其身皮皆甲错，腹皮急，如肿状，其脉数者，小有脓也。其脉迟紧者，未有脓也。甚则腹胀大，转侧闻水声，或绕脐生疮，或脓从脐中出，或小便出脓血。（千金方）
“卒得肠痈而不晓其病候，愚医治之，错则杀人。”这句是说，突然得了肠痈，愚医，给误诊了，搞不好，会死人的。实际上，目前误诊的现象也有不少。肠痈，类似于现代西医说的阑尾炎。这个病，一般先是表现为胃痛，之后逐渐往右下腹转移，刚开始，实在是不好诊断，容易误诊为胃痛、胃肠炎。等转移到右下腹，疼痛较为固定了，就会出现右下腹固定痛点，压痛，反跳痛。用手压着，疼痛，突然抬起手来，更痛，这叫反跳痛。如果是整个腹部的肌肉皮肤挛急紧张，全腹痛，还寒战高热，那就要考虑是穿孔了。这个病有个特点，就是腹痛腹胀，甚者恶心呕吐，腹胀不排气，大便或溏或干燥。
我们看看中医是怎么说的。“肠痈之为病，小腹重而强，抑之则痛，小便数似淋，时时汗出，复恶寒，其身皮皆甲错，腹皮急，如肿状。”他说呀，小肚子发沉，肚子肌肉紧张就要硬。用手按着疼痛的厉害，小便频数而不利。汗出恶寒，身上的皮肤起屑而粗涩，不润泽，肚子胀满，像肿了一样。有痈了，气血营卫不和，会出现恶寒发热，局部疼痛的。汗出，说明有阳明热的。下焦邪热干扰，当然会影响津液气化，小便如淋。
下面，他给分了两个类型。“其脉数者，小有脓也。其脉迟紧者，未有脓也。”脉数的，有脓了，是刚刚化脓了。脉要是迟紧的，是还没有化脓。这是从脉上分辨的。“甚则腹胀大，转侧闻水声，或绕脐生疮，或脓从脐中出，或小便出脓血。”严重了，穿孔了，就要腹胀的十分厉害，翻身肚子里就哗哗作响了，严重了，那个脓要从肚脐里冒出来，并且脐周生疮肿，小便也要尿脓血。这基本可以定位死证了。古代，得了这个病，遇到庸医，很容易出现这个问题。
学生：穿孔了手术也救不了？
穿孔了，可以手术。过去除了华佗，怕是没几个敢做这个手术的，耽误到最后，就这样。
2. 肠痈之为病，其身甲错，腹皮急，按之濡，如肿状，腹无积聚，身无热，脉数，此为肠内有痈脓，薏苡附子败酱散主之。
薏苡附子败酱散
薏苡仁（十分） 附子（二分） 败酱（五分）
上三味，杵为末，取方寸匕，以水二升，煎减半，顿服，小便当下。
得了这个病，别看肚子肌肉紧张，用手按着，不硬了，腹胀如肿，按不到硬块，还不发热，但是呢，脉跳得快，这是已经化脓了，要给排脓解毒，不要攻下了。这个化脓，是指的没有穿孔的那个阶段。这个方子，是“属阳明病”的方子。
薏苡仁，微寒甘淡。主筋急拘挛不可屈伸，风湿痹，下气。久服轻身益气。水热互结，排痈脓。
败酱，寒苦辛。主暴热火疮，赤气，疥瘙疽痔，马鞍，热气。
附子，热有毒辛苦。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创，破癥坚积聚，血瘕寒湿，踒躄拘挛，膝痛不能行走。
以清阳明湿热为主，排脓解毒去疮痈。加个附子，温通血脉，破积聚，也算个反佐。怕寒凉药闭塞了血络。配伍严谨，不要小看。
3. 肠痈者，少腹肿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调，时时发热，自汗出，复恶寒。其脉迟紧者，脓未成，可下之，当有血。脉洪数者，脓已成，不可下也。大黄牡丹汤主之。
大黄牡丹汤
大黄（四两） 牡丹（一两） 桃仁（五十个） 瓜子（半升） 芒硝（三合）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一升，去滓，纳芒硝，再煎沸，顿服之。有脓当下，如无脓，当下血。
这条说，小肚子肿胀，疼痛，痛处痞硬，按着有反跳痛。那个痛的性质，就像得了石淋一样，尿路结石的那个疼法，但是小便还算顺利，这也是个鉴别之处，石淋，小便不会顺利的。还发热汗出，恶寒。这是痈疮的特定证候，也要和典型的太阳病有个区分。脉紧，未成脓，可以用下法攻逐，用大黄牡丹汤，会便血的。脉要是洪数有力，是有脓了，不要攻下，要用上面的方子排脓解毒。化脓了，就气血亏虚了，不要攻逐，徒伤气血。大黄牡丹汤，典型的阳明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