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见过这样凌厉的柳氏,那一刻,她的心跳仿佛静止,须臾方感血液回涌,而手间肘制,不知何时已然松开。
“本宫瞧淑嫔近日身体欠安,就回蘅芜院好好休养吧。”
这是变相的禁足了。内侍得令,恭恭敬敬将人“请”了回去。而淑宁尚有余悸,一反方才的跋扈,没有再说什么。
“娘娘,您真是——”堇色崇拜地竖起大拇指,“奴婢对您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
又是这一句。若冰抚额,不予理会。
堇色正在兴头,手舞足蹈准备再现当时情景:“娘娘,方才您就这么一抓一瞪,看得淑嫔腿肚子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娘娘,奴婢对您的景仰,真有如滔滔江水……”
若冰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径自入了内殿。
这厢援秋刚领人收拾好明睿明翳两人换下的衣物,准备拿去尚衣局。“娘娘。”援秋行了礼,将一个宝蓝色香囊递过来,“这是二殿下身上的,浸了水,想是不能用了,奴婢可还要送过去?”
若冰瞥了一眼。中规中矩的样式,不过味道有些奇怪。她接过来,细闻了闻。“东西给我,你先去。”
“是。”
若冰拿着香囊,寻了剪子把它剪开。失去了布料的遮蔽,香味变得稍微浓郁了些。丁香、冰片、高良姜、桂枝、佩兰,她一样一样辨认着,最后在些许姜黄色颗粒前停住。
之于医道,她不过学的皮毛,但有一样十分自傲,就连师傅都褒奖有加,那就是所有的药草毒物,她都能辨得分毫不差,尤其是那些常用的和不常用的害人的东西。
若她猜得不错,这姜黄色颗粒便是岐怳。岐怳这种药草,对成人可能没什么影响,但用在孩童身上,则会降低他的免疫力。怪不得,明翳最近小病不断。
究竟什么人会想去害一个才三岁的孩子?若冰陷入了沉思。因想得入神,手不小心被剪子扎了一下,冒出零星血丝。她马上含在嘴里吮了,心蓦地有些堵。
下意识地,若冰望了望窗外。紧接着,她听到堇色杂乱的脚步。
“娘娘,太医方才去了澜华苑。云蛇蝎,云蛇蝎有了!”
若冰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虽说十月怀胎,男女未定,但她以为,君凌逸既然说出那话,就必然有不让云思妍有孕的把握。如今这般,倒将她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堇色,吩咐下去,最近这段时间,叫咱们院里的人少到外走动,尤其避着澜华苑,看见了也给我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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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君凌逸率众去往西山围场。若冰淑宁同往,云思妍因有孕留在宫中养胎。
因是第三次来,女眷又不准下场,若冰百无聊赖,溜了一圈甩开众人背道去了旁边的树林,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君宸逸。两人俱是一愣。
“刚追着一只兔子。你怎么也来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