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想起昨夜,心中久违的温暖蠢蠢欲动破壳而出。不动容是假的,可来得那般轻易她又实在不甘。她隐隐发觉有些东西改变了,但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她很没骨气地选择了逃避。“阿姐,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倒不是什么矫情的话。柳若雪知道事出必有因,于是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卿卿,今年二月,凌王刚出征那会儿,大理寺拘了人,这事你晓得么?”
若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阿姐说谁?”
“就是后来判流放的。姓柳的。”
若冰恍然大悟。因为当时柳七来得及时,她知道此柳非彼柳,加上后来事多,就自动自发将这茬儿忘了,原来他是给判了流刑。“姐姐你说他啊,他残害良家妇女,活该!不过姐姐放心,不是某个挨千刀的,那厮好着呢。人家说猫有九条命,我看他有十条命,满肚子花花肠子,他不去惹别人就阿弥陀佛了,谁逮得到他。就算真阴沟里翻船,他也一定跑得掉!”
柳若雪舒出一口气,喃喃:“这么说,他不是采花贼。”
若冰笑:“其实吧,要是采花贼人人长得像他这般祸国殃民,风度翩翩又巧言令色,那姑娘家家的,估计做梦都想着被采。”
“卿卿——”
“怎么,我有说错吗?阿姐,祸害遗千年,他就是个满嘴谎言的祸害!亏我们待他那么好。下回看见,定让人把这厮打出去!”若冰义愤填膺,全然忘了柳七登门大都翻墙,更忘了当初她得知真相的大度与宽容。“不过姐姐,他好像真是排行第七,出身青州。”
“青州……”
“嗯。应该家里还不错。你想啊,他长得人模人样的,才学武功又过得去,普通人家哪里养的出来,还一下至少就是七个,都快赶上皇帝了……”
若冰越说越口无遮拦,柳若雪听得心惊肉跳,赶紧叫她打住:“那他现在——”
“回家了吧。”自月黑风高夜的投毒事件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可,要是他根本没回家呢?若冰想到当日情急之下明显诓人的三月之期,眼瞅着就快到了,但
瞧眼前皇帝这架势,似乎还在抬高宸王,并没有另立东宫的打算。万一,那群人真跑来秋后算账——若冰抱头,发出一声哀嚎。
第二天,若冰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前日子君凌逸在,她不好太过放肆,难得现下没了约束,自然要好好利用。
“堇色,外面什么事那么吵?”
堇色鄙视地看着她:“我的好小姐,姑爷回来了,正在街上,据说还带回了两国三十年不战的和约。府里很多人都去看了,自然热闹。”
若冰“哦”了一声,继续调色、着墨。堇色见她无动于衷,正准备继续敲边鼓,这厢若冰猛然一声大吼:“叫你别动!这下好了,画错了,重来!”
第三天,若冰开始琢磨《茶经》,花一上午从旧书堆里找的,结果没看几页就犯困,干脆又重新拿起了花花绿绿的话本小说。
第四天,若冰转而折腾园艺,并将自家阿姐宝贝的“紫袍玉带”剪了个七零八落,气得柳若雪半天没理她。
第五天,若冰迷上了踢毽子。这东西她小时候玩过,什么打跳打偷打环打翘样样精通,可事隔经年,她却有些无所适从了,动作也笨拙的很。
“小姐,小姐这里。”堇色在不远处冲她招手。若冰看准角度,临空飞射,不料力道太大,毽子直接跃出院外,稳稳砸进君凌逸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