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当然看到了他眼中赤裸裸的掠夺与挑衅，淡淡道了一声：“殿下谬赞。”
李铎倒也不怪，指指不远处拴着的马：“时间还早，跑两圈？”
“谢殿下抬爱。妾不善骑射，就不扫兴了。告辞。殿下随意。”若冰草草福了一福，转身离开。身后是李铎平平的语调：“今晚子时，孤在此处等你。”
若冰脚步未停。待她走远，王懿牵了马靠过去。李铎不见闵泽，问：“怎么就你一个？”
王懿道：“还在里头。说是要把那些皇子少爷比下去。”
“他倒起劲。”
王懿笑：“上回追凌王的时候被凌王妃夺弓，那小子憋着股气呢！”
李铎是知道闵泽脾气的，微微摇头道：“算了，就由他。顺带练练身手。——对了，京里现在怎么样？”
“殿下放心。如今殿下大权在握，又以雷霆之势连斩两位皇子，就连皇上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谁敢触您逆鳞？锦毓宫那位，正巴巴在族里选姑娘，撺掇着皇上给您立妃呢。”
“哦？是定了哪家？”李铎似是极有兴趣。
王懿道：“约是方淮家的，据说才貌双全。”
“才、貌、双、全？”李铎轻笑，目光穿过人群落于某个点上。
约莫半个时辰，围猎的人陆续折返，各府侍卫也将数目清点，一一呈报上来。君凌逸照例拔了头筹，闵泽屈居第二。他似是极不服气，暗地里狠狠瞪了若冰两眼。
若冰把这归结为孩子意气，直接过滤。连带着被无视的，还有李铎别有深意的目光，以及莫名其妙的霸道邀约。好在李铎后来没再缠她，偶尔遇见，也礼数周到，笑容无懈可击。
这不是他的性格。若冰起先还心存怀疑，后来见李铎久无动静，便慢慢将此人此事淡忘。直至，回京后的一次晚宴。
因是国宴，若冰按规矩随女眷坐到左侧靠后的位置。她到的迟，习惯性略扫一眼，意外发现柳若雪竟也在。和她一道的，还有云思琪并几位年轻小姐。
“许是为了五月的千华宴。我刚见她们从兰妃那里出来。”秦素桐低声道。
千华宴是天羽皇族的传统，三年一轮，京中上三品官员的公子小姐均在受邀之列。名为赏花，实则相人。兰妃作为此次主办方，为显与众不同，决定选七位女子共排霓裳羽衣舞。柳若雪素有佳名，被选上乃情理之中，可为何偏偏是今日？她记得，宴会的日子是早就定下的。
若冰下意识去看李铎，后者笑吟吟作了一个碰杯的姿势。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皇帝很是开怀，目光有意无意扫到了若冰身后——那是柳若雪的位置。
若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霓裳羽衣舞、进宫、兰妃、筵席，这是计划好的，而且得到了皇帝的默许。两国结盟，联姻不是维系友情的可靠方式，但无疑最简单省事。尤其，是与皇室毫无干系的又聪明美丽的外姓女子。
若冰复看一眼李铎，起身离席。李铎会意，稍待片刻也跟了过去。
“殿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