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宫妃:一身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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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我一觉睡到傍晚才起,杏儿过来告诉我她已经把元朗他们安排妥当了,我只留了元朗跟一个叫凝碧的小丫头在凤栖殿,其余的人让她送到内务府去安排了。

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而且我也没有权利将司徒睿安排的人换掉。

内务府的事是司徒康在处理的,所以我想他也不会为难我,而我要做的只是向司徒睿要一个特许。

“烟儿,吩咐御膳房晚上多做几个小菜,杏儿,你去归鹤楼请皇上过来,就说本宫请他一同用膳。”看到天色差不多了,我放下手里的书。

很奇怪的,烟儿跟杏儿都没有动,而是互相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我知道他们在奇怪什么,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司徒睿,而且总所周知,我与他的关系闹得很僵,他们纳闷也是正常。

见她们都没动,我又说了一遍,“还不去?”

“是!”两人起身,烟儿退了出去,杏儿却没走,垂首站在身侧。

“怎么了?”我问。

“娘娘,”杏儿抬眼看我有些为难,“皇上怕是不会来了,还是不用去了吧。”

“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好笑,饶有兴致的看她。

杏儿垂首,低声道,“昨晚皇上在揽月阁留宿,听说今天——”

听她说到这里我心里也马上明白了几分,却故意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等她继续。

杏儿偷偷看我一眼,见我没有生气,便咬咬牙,“听说皇上今天新封了一位昭仪,又赐了一座玉妆宫,所以——皇上应该——没有时间过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云仪夫人成功的把自己的妹妹送到了司徒睿的身边,虽然不知道她跟绿绮之间到底就这件事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由这个结果看,她们是成功了。

“秦红妆!”我缓缓念着这个名字,不自觉的笑出声音,“是个美人儿!”

杏儿见我这样,以为我是吃味儿了,忙跪下,惶恐道,“奴婢多嘴了,娘娘息怒。”

我笑笑扶起她,“本宫没事,不管怎样,你替本宫去皇上那一趟,如果他不在,你就去玉妆宫,一定把本宫的话给带到了!”

“那——好吧!”杏儿思忖片刻,还是点头去了。

我重新躺回榻上,就想起前夜见到的那个秦红妆,纤纤弱弱的一个美人儿,似乎也只有这庄严宏伟的一座皇宫能装得下她了,却不知她对这宫闱了解多少。

金枝欲孽!这些人的下场也终将如此惨烈,而我——

只能尽我所能的置身事外了。

被杏儿说中了,那餐饭司徒睿没有来吃,而既然她把我的话给带到了我也便没什么顾虑了,吃过饭带烟儿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就早早的回了寝宫。

烟儿下去休息了,我一个人在浴池里泡澡,却觉得这一天出奇的累,身心俱疲。

我拿到了元朗这张护身符,在以后的日子里起码我不会再那么被动,在最危险的时候我有了保护烟儿的砝码,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要在这个可怕的围墙中挣扎多久。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有的只是冰冷的宫墙跟看不见的阴谋诡计。

我不是一枚听话的棋子,傲来从来就没有对我存过希望,但到了这一刻,我真的兴庆曾经的凌雪澈是那么懦弱的无能的一个人,否则今天的我必定会处于源源不断的逼迫之下,成为众矢之的,还哪能如此悠闲自在的过日子。

是她的无能给了我这样一个闲适的位子,却是没有自由的位子。

我将湿了的丝帕蒙在脸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觉得周身的水都凉透了,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在这睡?”突然有人取了我脸上丝帕。

我知道是司徒睿,也就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下意识的往水里沉了沉身子。

黑暗中,他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明亮的笑意,一把从水中捞起我,顺手扯过旁边的袍子裹在我身上,抱着我回到卧室。

我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他递给我一条毛巾,我接了,不紧不慢的擦着已经半干的头发,他就坐在旁边看着。

“皇上不是说没空过来了吗?”我不痛不痒的问,也不看他。

“好像是你要找朕!”他说,眼神似笑非笑。

“既然皇上没空也不用特意过来,我那点事,算不得什么。”我绕开他,穿鞋下床,随手将湿漉漉的毛巾扔到外面的睡榻上,自顾坐到梳妆台前梳头。

“哦?”我从镜子里看到他倒在床上,不紧不慢的看过来,“但不知皇后所指何事?”

“还不是那几个奴才的事!”我注意着镜子里他的表情变化,可是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连声音也没有半点的波动。

“朕已经如皇后所愿将他们送来了,怎么皇后没有收到?”

“收是收到了!”我起身,走回床边,他会意,起身给我让了个位子,我就坐了,“不过臣妾恐怕要食言了!”

“此话怎讲?”他饶有兴致的看我。

我明白他此时的心理,他不过是在耐着性子看我演戏,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演这出一个人自娱自乐的戏码,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其实取舍都只是他的一句话。

“臣妾本想送他们出宫,可此处距离傲来路途遥远,臣妾有些不放心,就自作主张让他们留下了!”我说,抑制住呼吸等他的反应。

他沉默片刻,然后舒活了下筋骨,出了口气,“就为这?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皇上的意思是不反对?”我有些惊讶的看他,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还以为迎接我的至少会是一场暴风骤雨,却没有想到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几个奴才而已,随你的意思吧!”见我愣着,他把我扶上床。

我想他不会不知道元朗几个人的来历,可是为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躺下,他也翻身上床却是和衣而卧,缓缓的闭了眼。

他越是不问我却越有一种倾诉的渴望,总觉得如果不把话挑明,总觉得心里悬着一块石头,不定哪天掉下来就压了自己的脚。

“司徒睿!”我试着叫了他一声,却也似乎没有了那么大的敌意。

“不困?”他睁开眼,表情看不出喜恶。

“我——”对着他,突然又觉得无从说起,他只是看着我,又让我有了一点点紧张,没来由的,“我留下那些人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朕明白!”他打断我的话,给我拉了拉被子,“睡吧!”

我惴惴不安的闭了眼,却还是觉得莫名其妙,就又忍不住抬头有些防备的看他,“你不走吗?”

他嘴角微微一扬,似有些苦涩,但薄弱到又让我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等你睡了朕就走!”

这算什么?我觉得好笑也没有笑出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体贴了又平易近人了?

很多的困惑压着我,但我还是什么也没有再追问,顺从的闭了眼。

听着我的呼吸慢慢平稳,虽然闭着眼,但我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我的脸上。

感觉他修长细腻的指尖慢慢划过我脸上的轮廓,我的心突然绷紧了,但我还是用了我所有的力气让自己保持一种处于睡眠中的假象。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脑海中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处处透着危险讯息的面孔,冷硬甚至也——残忍。

“为什么只有在你睡着的时候,朕才会觉得你是无害的!”

身边突然灌进来的冷空气跟这声如梦呓般的叹息将我冰封在这个夜的瞬间。

司徒睿,他又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是的,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