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冷月凄然似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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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大结局之上官冷月

高凌默,我终于脱离他的钳制,从十三岁到二十四岁,女子最好的十多年青春全部虚掷,我终于可以大声宣布,我再也不爱高凌默了,与他的这场博弈,我赢得彻底,他的欢乐,他的低迷,再也与我无关。

前事烟云,浮生若梦,一场痴迷到此为止,伤人自伤的对峙,我再也无心参与。

浮生若梦罢了。

黑暗如波涛,决绝地席卷着我离开,我浅笑,死亡的气息居然如斯甜美,跌入黑暗的一瞬间,我心甘情愿地抛却了记忆,忘记了自己。

“冷月,冷月。”又是那个陌生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呼唤,温柔地恳求,口气是那样的不容人拒绝。

我烦躁地想,事已至此,他还不肯放过我吗?这一场棋子戏,心力交瘁的难道只有我?而他却是乐此不疲。黑暗渐散,我慌张地左顾右盼,竟又回到那片梅林,皑皑白雪覆盖枝头,压不住梅花的一缕幽香,我爱怜地伸出手指拂去白雪,奇怪的是,丝毫感觉不到冰冷,我重新试了一次,结果依旧,我懵了,蹲下身子,将手掌埋入雪地中,想要一探究竟,身后却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清晨天还很凉呢,怎么不多睡会,你看你,手都冻红了。”

如遭了雷击一般,不敢转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我贴放在雪地上的手微颤,心像是被吊在半空中,左右找不到倚靠,嘴巴似乎自己有了主张,不由自主蹦出了一句话,“不碍事的,一天之计在于晨,怎么舍得贪睡?”

这是多年前我们在上官府的对话,一字未改,一字不差,我身上亦穿着那日的黑色斗篷,雪白的毛边随着呼吸微微颤抖,摇曳,我想逃,腿却像定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清新的薄荷香氤氲在空气中,触觉就在一瞬间恢复,不属于我的温热侵入,像是要将我融化一般的热,源源不断,这样霸道的侵占仍嫌不够,大力将我的手纳入他的手中,指上的薄茧摩擦着我的手背,贪婪地抬高我的手臂,靠近他菲薄的唇,刚刚靠近,指尖却传来锥心的刺痛,十指连心,痛到极致。

我尖叫出声,醉人的美景随着我的尖叫骤然消失、远去,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醒了,醒了!”

“冷月,冷月,我回来了,是我,是我!”

“夫人,公子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心却停留在幻象中回不过神来,凌默靠在床头,让我的头枕在他的腿上,我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握着,另一只手则还插着银针。

凌默狂喜地吻着我的额头,说不出话来,连翘见我一脸疑惑,解释道,“夫人你方才突然昏迷,连气息都断了,公子回来见到你全身冰凉吓坏了,还好董大人施针将你救了回来。”众人的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惊喜,惟有董太医神色凝重,“施针只是权宜之计,王妃娘娘难产却是事实,能不能撑下去,还要看娘娘造化。”

凌默大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安心听任造化,还要你有什么用?来人!把他……”

“凌默……”下身像是被劈开一样火辣辣地痛,我硬是忍住,低声说道,“为孩子积些德吧,我不想他们还未出生就有人枉死。”

他低头凝视我,眼睛里凝结了一世的忧伤,“那你要答应我挺过去。”

我痛地直吸气,“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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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再用力,孩子的头就快出来了。”产婆熟练地指挥着,我紧咬着嘴唇,口腔里血气弥漫,却感觉不到痛。

“咬我罢。”凌默将自己的手臂伸到我的面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让我跟你一起痛。”语气平静,像他一贯的波澜不惊。

我张口,向那段雪白的手臂咬去,尖利的牙齿刺破肌肤,残忍地一点点深入,他却坚如磐石,丝毫不动摇,我仿佛也从中汲取到了勇气,猛然用力,使上了全身力气。

“哇……”的哭声划破寂静,我猝然倒下,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迷茫,找不到焦点。

“生了,生了,是个女孩!”产婆倒提着孩子,宣布到。

“宝,听到没有,是女孩,听她哭得多响亮!”凌默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低语,“我的冷月,真是勇敢。”接下来的话淹没在无数的吻中,“我差点见不到你,差一点,是我不好,怎么能和你赌气呢?我混账到了什么地步。”

“我想看看孩子。”我气若游丝。

凌默连忙示意连翘把孩子抱过来,玫瑰花瓣一样的小脸,紧闭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粉嫩的小嘴,嘟嘴的模样完全就是凌默的再版,梦一样的小家伙竟然出自我腹中,我伸手想要抱,凌默却止住我,“你身子虚,看看就好,况且,还有一个呢。”

我如梦初醒,“是啊,还有一个呢。”我贪婪地看着孩子美丽的小脸,伸手取下脖子上的玉坠,想要帮她带上。

“这是做什么?”凌默问道。

“给她的见面礼。”我爱怜地轻抚她肉团团的小手,“我一直在想,小悔是什么样子,原来这样漂亮。”

“你叫她什么?”凌默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甜甜一笑,“小悔呀。你取的名字,我很喜欢,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高悔,高恕,比我取的好得多。”

他将嘴唇埋进我的额发中,“冷月,谢谢你,谢谢你。”

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庞,轻微一动,却痛地变了脸色,“凌默,凌默,我疼。”身下的血失了控一般汩汩流出,凌默大喊,“董太医!快看看冷月,快给她止血!天哪,冷月……”

董太医连忙帮我诊脉,脸色益发难看,“气血已经耗尽,若要止血,只能放弃腹中孩儿,若执意生产,王妃恐怕……”

我顿时了然,孩子与我,只能保一个。

“本王两个都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王爷,老夫无能,实在难以同时保住王妃和孩子。”年近古稀的老人跪在地上,满眼坦诚,这个结果,其实我们早就料到,只是迟迟不愿相信罢了。

“凌默……生死自有定数,不要为难董大人。”

他握住我的手,手腕止不住地颤抖,悲怆地再看一眼我隆起的小腹,“保住冷月……保住冷月……”

“不!”我摇头,“我不能失去孩子。我已经……失去过一个了……我不能……再也不能……”

凌默狂怒地扳过我的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保住孩子?你都死了,还要孩子做什么?”

我毫不躲闪地看向他,眉眼间的戾气是那样熟悉,“凌默,我太累了,让我走吧,活着也是味同嚼蜡……不如把机会留给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不!”他一把放开我,“你休想!我告诉过你,此生我都不会放过你!”说罢,拎起董太医的衣领,“现在就给她止血!要快!”

董太医被他的暴怒吓住了,连忙取出银针,向我的指尖插去,我痛地掉泪,“凌默,你真的忍心看到我们的孩子死吗?这些日子……你日日同他说话……他是小恕……我们的小恕……”

“不会……怎么会这样……”董太医施针施到一半停了下来,喃喃自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凌默红着眼问道。

“这血……止不住……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来未见过这等奇事。”

凌默揪住董太医的领子,“废物!养你做什么用!”

我一抬眼,正对上一直沉默的连翘,她若有所思道,“不是董大人的银针失效,而是夫人有心抗拒……公子,除非夫人自己肯,否则……”

凌默听罢,身子一僵,手上力道一减,放开了董太医,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踉跄着后退,“有心抗拒……哈哈哈……上官冷月,你讨厌我到这步田地,恨不得立刻离开我……你竟然宁愿死都不愿与我在一起……你对我而言是稀世珍宝,我呢?你又把我当做什么?啊?你把我当做什么?”

作者的话:明日将奉上大结局之高凌默篇,冷月能否生还,两个孩子能否顺利长大,默月二人能否再续前缘,将在明日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