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
“乖,别动,就快好了。”平王轻声说道,喷在秋筱叶耳边的气息,痒痒的挠着。他说的很轻柔,却很霸道。
她忸怩着,尴尬着,绞尽脑汁想要找个话题旁敲侧击的问出他来这里的原因。
是美人心的毒没有清,他来找自己算账?还是上次他中的毒没有清?
这个两个问题在她心里过滤了好几遍,想着这两种可能几乎为零。于是,她更想不通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
不会真的来讨回空间戒吧?
她偷偷的想。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以手指为梳,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三千青丝。
于是,她便放松下来。
好奇怪,彷佛两人已经很熟捻。他的动作,让她想起前世养的一只小猫,以前给它洗完澡后,她也是这样一下一下的摸着它的头。它会舒服的蹭蹭自己,而现在她也很舒服的想要睡去。
平王看着像小鸡啄米似的秋筱叶,眼里盛满了笑意。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见到她就会觉得心情特别愉悦,只想开心的发笑。轻轻搬动她的身子,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安然入睡。他的心忽然满满的,似乎以前因为久缠病榻而心灰意冷的心也变得彩色起来。一吻落在她的额上,下巴轻轻的婆娑着她的头顶。她依旧睡得香甜。收了爪子的小野猫,憨憨的可爱。
不管是去年在西川路上的小尼姑,还是身着男装的崔三,亦或是现在穿着奇怪衣服的秋筱叶,她都是与众不同的。不同于那些大家闺秀,只是穿着华丽衣裳的木头一般,她是生动的,一颦一笑牵动着他思念的弦。他有时在想,甚至应该感谢去年那场刺杀,让他遇见了她。也幸而来到了建康,否则这一生也许就会错过她了。
烛泪滴落在烛台上,堆积成云朵一般,一缕青烟直上,烛火熄灭了。黯武百无聊赖的靠在外面的墙上,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传出来。他数着天上从月亮身边走过的云朵,心里有些想不明白。主子明明在装病危,他也曾经说过这段时日是非常时期,要他们小心再小心。为何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着被识破的危险来秋府探秋三姑娘?以往怕被人发现也只是偷偷摸摸的看,最近倒好,不惜现身了。尤其是今夜,他索性和三姑娘挑明了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三姑娘势必已经知道他没病的事儿,万一要是她捅了出去……主子的命可就堪忧了。
他有些担忧,主子现在的命可以说是吊在了秋三姑娘身上啦……
黯武看着月亮一点一点往东边潜下去,天已经蒙蒙亮,赶早市的人已经起来准备了。可屋子内的主子却仍旧没有出来,他有些着急,学着猫,轻轻的叫了三声。又等了一会,正在他准备敲窗子的时候,木窗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黯武立即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看向屋内半分,身子往边上侧了侧,平王从里面鱼跃而出。
两人踏着还隐隐在天的星光一路往平王府飞奔而去。
“爷……为何……”
回到书房后,黯武在隐没黑暗之前,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出憋在心里一整夜的疑问,“爷昨夜为何现身?”
回到平王府的姬泾元一改昨夜的妖孽的模样,脸色青灰,整个人病恹恹的靠在罗汉床上,彷佛下一刻就会死去。听见他的问话,他垂下了头,似在回答他的话,又好似的喃喃自语:“我若再不现身,怕再见她时已经是他人妇了……”
黯武一愣,想起在端阳节上的燕世子,他也听说他和秋三姑娘有婚约。秋老爷打算李代桃僵的事儿他也听说了,原以为燕王府会退亲,谁知他们只退回了秋二姑娘的庚帖,对于退亲之事却并没有提起。看燕王妃对三姑娘的喜爱,燕王府打算娶了三姑娘?
呃,那主子这样做算不算勾引人妻,抢夺他人之妇?
不过,主子向来视那些礼法为俗物,根本不在乎。
黯武隐入黑暗的时候想,恐怕日后这秋三姑娘真的是自己的主母。
秋筱叶一夜香甜无梦,次日是在青衣推门时醒来。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钻了进来,她有些呆愣。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过去?昨晚出现的那个男子究竟是梦还是真实?
青衣端着洗漱用的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床上,忽然惊叫道:“三姑娘,你那是什么?”
秋筱叶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裙,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心道,我还没做吊带的裙子呢。
青衣反身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到箱子里翻出一套白底碎粉花的半臂和一条粉色百褶裙走过来。
“三姑娘,今后你可不能这样穿。这可太伤风败俗了些,被老爷知道了是要打骂的。就是被罗嬷嬷知晓,也是要数落的。”
“知道了。”秋筱叶当然知道自己的这身穿着是如何的惊世骇俗,在这里恐怕青楼里的姑娘们都不敢这样穿。所以,她才在夜里偷偷的换上,第二天再趁着青衣没有进来时换掉。谁知道昨夜会睡得那么沉,错过了时间。想到昨晚,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张轻笑的绝美脸庞。
鸡胸小白鼠,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了吧?她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来?又为何对自己那么亲昵?她更想不通一向谨慎小心处处注意的自己,为何会在昨夜睡得那么香甜?为何会对那人没有一丝防备?
昨夜那人霸道却又不失温柔……
“三姑娘,三姑娘……”
青衣奇怪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