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三姑娘……”
秋筱叶回过神。白嫩的俏脸上浮上一抹桃红,看呆了青衣,迷住了窗外树上的黄鹂。
“青衣,你说什么?”
“哦……”青衣回神,“方才莲玉来传,老爷让你用过早膳后到书房去一趟。”
“嗯。”她点了点头。
青衣趁着她在洗漱的时候,拿起挂在架子上的睡衣,道:“姑娘,我的主子,这衣服还是收起来吧。”
秋筱叶将打湿的棉巾敷在脸上,轻轻的嗯了一声。有了昨晚的教训,她是再也不敢穿了。
从昨夜的样子看来,鸡胸小白鼠的病是已经彻底好了。那他究竟为何要装病?还是装那种马上就死去的病?
她甩了甩头,觉得这些事情也许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也许真的知道了内幕,小命就休矣。
用了早膳后,她到了书房。
秋老爷在书案前写着字,白苏在一旁伺候着,看见她来了,对她行了半礼,笑了笑。秋筱叶笑着避开了身子,回了礼。白苏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女儿给父亲请安。”她走了几步对着秋老爷福了福。
“嗯,坐吧。”秋老爷没有抬头,随后说了一句。
白苏将她引到一边的扶手椅上,亲手沏了一杯茶,又命珊瑚上了点心。
“三姑娘且先用着。”她笑着道。
秋筱叶对着她笑了笑,她已经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可是依旧是身姿窈窕,若是不说根本就看不出她是个孕妇。看她红彤彤的脸色,也知道秋老爷对她着实不错。佛堂的翠姨娘,似乎已经被他彻底遗忘,仿若这个人陪伴他十几年,却在那一刻烟消云散。眼前这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原来是这样薄情。封建社会的女子,原来是这样的悲惨,没有了男人的关注,就什么都不是。幸而她不是这里的人,也幸而她有了两样宝贝,空间戒和医术。不用靠男人生活。
一炷香后,秋老爷搁下了笔,直起腰,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笑呵呵的道:“白苏看看老爷这一手字如何?”
“老爷,婢妾可不懂这个。这啊,你还得问问三姑娘,听人说,三姑娘日日都要写上一个时辰呢。”白苏笑着说。
秋老爷其实也根本没有想问白苏,只不过借着这个话题和三女儿搭上话罢了。秋筱叶已经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他写的字,轻轻的说道:“父亲的字骨骼清奇,似有缥缈俊逸之感。是好字!”
“呵呵……”秋老爷被夸的很高兴,仔细看了她一眼,突然感叹了一声,“叶儿长大了啊,再过一个月便要及笄了吧?”
“是的,父亲。”
“及笄后就是大姑娘了,吾家有女初长成啊。不知道是那个混小子有福气能够娶了叶儿咧?”
秋筱叶的脸适时的红了红,头垂的低低的,有些不好意思,“父亲……”
“哈哈哈……”秋老爷被女儿的这一幅娇羞的样子惹得哈哈大笑,“叶儿的模样性子即便嫁为皇子也不辱没啊……”
秋筱叶的眉微微蹙了蹙,还在探究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又听得他道:“你大舅舅来信了,说是许久没见你,过几天会派了你二表哥来接你去太府都住上几天,你可愿意?”
秋筱叶抬起头,“十几年未给外祖母外祖父上香了,女儿愧对的紧,能够给外祖母她们上一柱香表表孝心也好。”
秋老爷听了点了点头,“去太府都看看也好,往后若是嫁了人再想要出去玩就不便了。等你表哥来了,你就去一趟吧。”
“是的,父亲。”
从书房里出来后,她在后花园里转了转。
远远的,看见九曲桥上站着两个人影。因为生病秋筱凤消瘦了许多,建康对她的流言或多或少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整个人也变得阴郁起来,如今的柳思苑也不比以往,冷清的很,虽是初夏,可柳思苑似乎提前到了深秋,萧索一片。反观一直被她瞧不起的沁芳园,却是仆人如织。到现在,她倒是想起翠姨娘在佛堂里说过的一句话,她的父亲是这个世上最冷情的人,对她的娘亲如此,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亦是如此。
九曲桥的另一头,秋筱霞亦是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娘亲失宠,现在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妹妹也被人遗忘。她的心中早已经是慌乱一片,如果失去了妹妹这个依靠,自己被休弃一事又被父亲知道的话,自己今后该怎么办?难道真的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秋筱叶见是她们姐妹两个,心中顿觉无趣,准备转身离去。秋筱凤这时在花语和秋筱霞的劝慰下准备回去,转身之际看见意欲离去的秋筱叶,蓦地,她不顾花语等两人的阻拦,冲了上去,像一个泼妇一般要去厮打秋筱叶。秋筱叶听见后面的呼声,已经想到了,快速的往旁边躲了躲,不知为何秋筱凤的膝盖一软,整个人突然往前摔趴了出去,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的姿势摔在秋筱叶的面前。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粒吃剩的樱桃核骨碌碌的滚落到一边。
秋筱叶的嘴边露出一个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秋筱凤,道:“二姐姐一直以自己的妇容德工为傲,妹妹还是第一次领教姐姐这样的妇容,姿势堪称‘优雅’。”
花语和秋筱霞快速的奔过来,扶起秋筱凤。秋筱霞指着秋筱叶的鼻子骂道,“你个贱丫头,莫要太得意了,以后有的是你哭的时候。我们姐妹现在是失意了,可我们还有公……”
“大姐姐……”秋筱凤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秋筱霞也察觉自己差点失言,搀扶着秋筱凤的手不再说话,只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