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书房内,坐在书案后的平王听了回禀后,也笑得直不起腰来。过了一会,他喝了一口茶,问:“那小娘子查出了来吗,是什么人?”
原本今天他是打算好好解决掉这个不知廉耻的林木丰,没有想到有人出手比他还漂亮。
“回禀爷,查出来了。是‘清风居’的,听闻她不善歌舞,本就不愿在呆在‘清风居’,恰巧她与那酒楼的掌柜是旧相好,‘清风居’老板就给了他们两个一大笔钱,让他们做了这事。估计这会子他们已经不在建康了。”
平王点了点头,他笑着道:“真是古灵精怪,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到。”他对着下面的人说,“去把一些留下的痕迹都扫干净了,不要让二皇子回过味来。那可就麻烦了。”
“诺!”
平王想着刚才手下回禀的事儿,又笑的前俯后仰。她真真是与众不同的,有哪个女子会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来报仇?
他笑着笑着,眼里就变得温柔一片。
沁芳园里洒遍了阳光,还是初夏,秋筱叶就已经觉得热的受不了。她在青衣和罗嬷嬷几近审视的目光下,套上了近两件衣裳。在她的恳求之下,她们两人才勉强同意让她的领口稍稍敞开一些些。此刻的她恨不得躲进空间里泡在水中。
她拿着纨扇死命的扇着风,青衣拿着蒲扇也在身边扇着,可她依旧觉得热。
莲玉走进来,笑着对青衣道:“青衣姐姐,外面来一个小丫鬟说是你同乡,想见见你咧。”
秋筱叶对着她点了点头,青衣回过身来将手中的蒲扇递给她,笑着道:“三姑娘怕热,你先替我一会,我去瞧瞧就回。”
“好咧。”莲玉接过扇子给懒懒的靠着窗口贪凉风的秋筱叶扇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秋筱叶好似听到一阵轻笑,这声音低低的像刚刚流出山谷的清泉一般,听着让人非常愉悦,有些熟悉。
她恹恹的趴在窗台上,懒懒的问:“莲玉,你可听到什么了吗?”
莲玉看了一眼外面的那棵茂盛的大树,转过来,平静的说:“是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
“是吗?”秋筱叶抬眼看了看大树,树枝微微摇晃,树叶便“沙沙”乱响。
莲玉的头上一痛,瞪了一眼外面的大树,头便低低的垂下来,不再说话。
初夏的风没有烈性,低低的拂过秋筱叶的面儿,温柔的低喃,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的纨扇也不知不觉的掉在了地上。树叶一晃,有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前,接过莲玉手里的蒲扇,莲玉低着头屈膝一福,往后倒退着出了门。秋筱叶向来不喜欢园子里人多,卧房周围更是没有允许不准踏入。莲玉坐在门口,低头做着针线,六识却全部放开,监视着园子里的一切。
姬泾元一手轻摇蒲扇,一手轻轻的摸着她三千青丝,柔顺光滑的触感,令他欲罢不能。想起今天她所做的一切,他又忍不住一阵轻笑,胸腔里笑意滚滚。
这个妮子总是出人意料。
怎么办呢?他越来越舍不得了,恨不得将她时刻拴在身上,藏在胸口里不让人看见。
他从胸口处掏出一块洁白的绢帕,仔细的擦了擦她洁白的额头冒出的细汗。绢帕看起来像是女子所用,下角却又不像是别的女子绣着花草而是一枚枫叶。她侧着头,小嘴微微嘟起,脸上一层密密的绒毛,在光线里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控制不住,他的手背轻轻的滑过她的脸颊,温柔的眷恋的。
古色古香的房间成了暗影,唯有雕花的木窗前光线明亮,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它的枝桠伸展,在木墙前投下了一片阴凉,木窗内,女子侧身趴在窗台上,嘴角微微上扬,呼吸平缓,睡得香甜。女子的身后立着一个昂藏的男子,俊美无铸,手里一把蒲扇一一下一下的轻摇,女子的发便随着风轻摆。他的双眼温柔如水,似要将女子融化。他的嘴角同女子一样上扬了相同的弧度。
空气中飘荡着栀子花香,这个初夏,便有了不同。
小半个时辰后,莲玉见青衣走了过来,放下手里的针线篮子,站起来迎上去,道:“姐姐回来了?”
“嗯,”青衣点了点头,“你怎么不在里面伺候三姑娘?”
“姑娘睡了呢。”莲玉回答,又拉着她的手道,“姐姐,快帮我看看这个花样子,我怎么绣都绣不好咧。”
青衣看了看关着的门,拿起她手里的绣架,指着她方才绣过的地方,轻轻的和她说话。
秋筱叶的梦里一直有一种声音在围绕,那笑声似泉水叮咚,让她觉得原本的闷热也一扫而空。她在栀子花香中醒来,睡意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周围,她有些疑惑,不知为何即便是在梦中她也感觉到这里似乎有个人。
青衣听见里面传来响动,便推门进来。
“三姑娘,睡醒了?”
“嗯。”她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莲玉笑着道:“罗嬷嬷给姑娘炖了绿豆汤,婢子去给姑娘端来。”
秋筱叶点了点头。青衣看着转身离开的莲玉,对着秋筱叶道:“倒是个知情知趣的人,手脚勤快,话也不多。”
“嗯,是不错。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说。”秋筱叶用凉水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接过青衣递来的棉巾擦了擦脸道,“怎么样?事儿可成了?”
青衣“扑哧”的一笑,“可不就成了?姑娘你出的点子你要办的事儿哪有不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