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仅仅是因为害怕她出事?很想去问她为什么每晚都出去,是去和谁见面,终于还是忍住了。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何必管那么多?一方面想着她要是出事了该多好,一方面又在担心着她被男人骗了,每次看见她和男同学有说有笑,总是会忍不住地发火。
她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得到了一个太大的惊喜。
“今天不仅是小女的二十岁生日,也是她与素明订婚的日子。”
听着杨宜修向来访的嘉宾宣布着这一喜讯,看着对他眨眨眼睛俏皮地一笑的她,似乎她已经知道了,而他却是被蒙在了鼓里。
想要拒绝,因为身上的仇恨他从来就没有忘记,他不可以娶一个仇人的女儿,因为那样她得不到幸福。刚想开口,忽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她是仇人的女儿,父债子还,她痛苦她的父亲就不会开心。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静静地站在那儿,唇微微扬起。这个方法,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舞会开始时,她拖着他来到了舞池,在他的耳边轻轻说着:“你们感觉不到你的开心?承认了吧,你早就喜欢我了,在我十八岁时你对我大发脾气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
一句惊醒梦中人,原来心里那些怪异的感觉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她?心中的恼怒是因为醋意。忽然想大笑,这怎么可能?可是这却是事实。
爱与恨,他还是选择了恨。小心翼翼地和她相处着,晚上不再去关注她,生怕会发现什么。娶了她,折磨她,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是沉甸甸的?
在公司立足后,有了自己的势力,他开始偷偷地收购一些小股份,或许杨宜修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找他谈话,“莫若是个好孩子,对你是一心一意,如果以后我们之间有了什么误会,好好待莫若。”
“杨叔叔,你多心了。”
老狐狸或许是察觉到什么了,不过既然杨宜修没有点破,他也继续装傻。
杨宜修因为心脏病住院,他们完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想到今日杨宜修在他探病时又重复了同样的话,心里更加地烦躁。要复仇,她是必然会受到伤害。一边是惨死的父母,一边是不知不觉在心中占满位置的她,如何选择,他不知道。
“你这个帮凶!”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声音大的几乎要炸裂了他的头脑。似乎听到了什么,回头看去,身后忽然间一片血红之色,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天花板流淌着,在地上慢慢汇集成了一条鲜红的河流。忽然间,血河中出现了两幅面孔。
“为什么那时你不告诉我?”
“帮凶!”
闭上了眼睛,捂着耳朵:“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
头疼的更加厉害,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感到一股冰凉的液体慢慢滴进到自己的身体里,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杨莫若正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自己的手上正吊着点滴。
手轻轻一动,惊动了杨莫若。揉揉眼睛,看着雷素明睁开了眼睛,杨莫若如司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起身摸着雷素明的额头,秀眉皱起:“好像还有点热。”
板起了脸,杨莫若一本正经地教训着雷素明:“素明哥哥,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跑到阳台上睡着了?还睡在地上,也不盖个被子,窗户还开着,就算是夏天,这样也不行!看,自食恶果了吧?生病了吧?打针了吧?”
“我怎么觉得我生病你看起来很高兴?”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看见了杨莫若眼中淡淡的担忧之色,雷素明的心里弥漫上了一丝喜色。
捏了捏雷素明的脸颊,杨莫若瞪起了眼睛:“素明哥哥,家里有一个病人已经够了。爸爸还在住院,你要是再有什么事,爸爸一定会认为又是我闯的祸。”
“本来就是。”低声说着,如果不是她,他复仇的心怎么会动摇,怕最终会伤害她而左右摇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恨恨不起来,爱又无法全爱,心里的天平,一直就没有端平过。他甚至不敢去想,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以为雷素明在调谑她,杨莫若有些不悦地瞪着他:“不就是小时候惹过一些事?长大的我可是成熟多了,在外人面前人家可是淑女,淑女!”
“谁说的?”
“只要是见过我的男的,都会这样认为,除了你,在你的眼中,我似乎永远都是十岁之前的疯丫头。”
心里涌出了一股莫名的酸意,其他男人,这四个字听在耳里是那样的刺耳。十岁,十岁的她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如果说是长大了,倒不如说是经历些什么。每次问她失踪的那几年做了什么,她总是打着哈哈说被一户好心人收留了,但是他们家穷,出不起路费,所以才筹备了三年。总是觉得这话不是真的,以后再问她,总是会被她以各种理由掩饰过去。
“莫若。”
“嗯?”
“七岁到十岁那三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哎呀。”杨莫若忽然站了起来,“这水快要吊完了,刚刚的护士小姐去哪了,我去找她。对了,张胜医生这次来,带的这个护士长的很好看。我去找她,喂,你可是我的未婚夫,不准看其他女人。”
看着匆匆走出去的杨莫若,雷素明嘴角边泛起了一丝苦笑,她还是有事瞒着他,她的秘密,罢了,不知道也罢,了解她越多,他的心越容易软。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复仇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