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和夏菲儿跟着李雅跑到了连门口,连门口站着一个面红耳赤的男兵。
男兵见着李雅,便从怀里掏出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刚想说什么,李雅就已先发制人。
“打住,先把家门报上来吧。”
“啊?”男兵没反应过来。
李雅有些不耐烦:“我是问你哪个连的。”
远处有几个男兵朝这边张望,男兵向后看了看,老老实实地回答:“四连的。”
“你叫什么?”
“段正波。”李雅带着动人的笑容接过了段正波手中的玫瑰花。
段正波迅速朝身后的人作了个胜利的手式。
李雅却一声冷笑,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支鲜艳的花瓣拔得一干二净。然后举着光秃秃的花茎递到傻了眼的段正波跟……
“请把这个转送给你们连的大情圣唐晓辉,就说我们话务连的全体女兵像爱戴苍蝇一样爱戴他。”
张雨忍不住对李雅竖起了大拇指,“好酷啊,不愧为我们话务连的女中豪杰……”
段正波也显出一脸佩服的神色,问李雅:“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唐班长送的?”
李雅愣住了:“这花不是你……”
“什么不是你不是我的……哦!”段正波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你不会认为是我送给你的吧?开什么玩笑,李雅同志,我慎重地告诉你,这是我们唐班长让你转交给你们连夏菲儿的,你居然……你应该没有什么权力这么做吧?”
“你说什么?这花是……”段正波的话让李雅甭提有多狼狈了,旁边夏菲儿和张雨听了也被吓一跳。
李雅不愧是李雅,一不做二不休,“谁说我叫李雅,我就是夏菲儿,唐晓辉派你来给我送花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昨天还收到他的信了呢,刚才是故意逗你才问的你家门,你转告你们那个什么破班长唐晓辉,人家……我夏菲儿看不上他,叫她不要再来烦我。”
段正波仍有些不相信,“你真是夏菲儿?”
李雅坚决地回答:“当然!”
段正波望了李雅足足有半分钟:“我真为我们班长的眼光感到悲哀,他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悍妇啊。”
“你……”
还没等李雅反击,段正波人早已闪远。
张雨安慰李雅:“你不要难过了,再怪只怪敌人太狡猾,太阴险,太熟悉咱们情况,就连夏菲儿身边有几个人,人家唐晓辉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你以为他没利用我呀,你们看!”
张雨在两个好朋友面前展开了她那封所谓的情书,“四连唐晓辉恭候佳音”上面还有一排字,“夏菲儿的事就全拜托了。”
李雅对夏菲儿摇头:“夏菲儿,你惨了。”
张雨唉了口气:“什么惨不惨的,我还直羡慕呢,怎么就没有人给我送花写情书呢。”
刘一凡从办公桌上直起身体,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拿起杯子边喝边瞄墙上的钟表,时间早过了下班的点儿。
“算了,明天再弄吧。”刘一凡起身拿起公文包正准备走人,贺桤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贺桤见刘一凡还在办公室,惊讶地问道,“老刘,你怎么还没走啊?”
刘一凡道,“哦,有个材料我想今天弄出来,明天我就要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了。”
贺桤又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刘一凡道,“不用,这一下午我也弄得差不多了,明天过来再顺顺就可以交差了。”
贺桤憨厚地笑着,“有什么活儿,你尽管说。”
“行!”刘一凡边道谢边出了门。
贺桤望着已关拢的门自语:“对在下仍是不够信任啊,好吧,就让末将做一回一鸣惊人的事情让尔等瞧瞧。”
贺桤打开文件柜,从里搬出一大摞文件,整齐地放在桌上,然后给自己泡上一大杯浓杯,坐在了桌前。
他面前放着文件有下级单位报来的情况,上级单位下发的通知,还有处里撰写的各种材料,这些东西包括了处里每天工作的日程计划和内容。
贺桤开始认认真真开始阅读文件,边看边在自己本上记下要掌握的内容,他不能让自己总这么打杂下去,政治部也不缺打杂的。
时钟从八点的位置径直划到十二点钟,贺桤揉揉眼睛,又拿过了另一份文件,书桌上的文件越堆越多。寂静的办公大楼,零星亮着几个办公室的灯火。
几名军官从某所办公室里走,办公楼又灭一盏灯。
参谋吕鹏经过宣传处办公室,望着从内渗出的灯火,迟疑着推开了门。
“哟!小贺,还忙着呢?”
贺桤从文件中抬起头来,见是吕鹏,忙笑道,“是吕参啊,你这不是也刚走吗?”
吕鹏叹了一口气,“几组训练大纲,我们头儿领着我们反复改,哥儿几个都快改绿了。正打算去补充点能量,走!一块儿去吧?”
“行!正饿了。”贺桤很干脆地答应,开始收拾桌子。
自从贺桤调到政治部,脑子里的一根弦就一直绷着,他明白美好的前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像他这样一个穷教书匠的儿子在想在官场混个一席之地更是不易,大的靠山他攀不上,但他可以积累人气,现官不如现管,有的时候小人物也能办大事。
大院的同学、战友、老乡贺桤基本都联系上了,这些人有的在军务处、有的在干部处、有的在管理处……五花八门,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管点事情,大家在一起喝酒聊天,关系处得还算融洽,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谁都知道这样的理儿,所以在部队里才会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人际关系圈子。
贺桤知道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俗人,他只能随大流走,他这样做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某天要从部队转业回来他也能光宗耀祖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