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儿和几个新兵正在走廊里打扫卫生,一新兵突然扯住夏菲儿。
“看,那不是张雨吗,她干嘛呢?”
夏菲儿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望去,只见张雨抱着两床被褥进了连部。
“张雨?”夏菲儿迟疑着,喊了一声。
张雨回过身来,见是夏菲儿,朝夏菲儿做了个鬼脸,闪进了连部。
夏菲儿愣了愣神,提着拖布走了洗漱间,见李雅也在那里洗抹布,忙快步走了过去。
“我刚才看见张雨抱着被子进了连部,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李雅看都没看夏菲儿,“她要有什么事情还能憋得住?”
夏菲儿点头,觉得李雅说得有些道德,于是放心去洗拖布了。
果然,不一会儿,张雨就进了洗漱间,见李雅和夏菲儿都在,露出一个得意而灿烂的笑容。“嗨,姐们,有一消息要向各位宣布。”
洗漱间除了夏菲儿和李雅,还有其他好几个战友,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张雨。
张雨见状,吐了吐舌头,一手揽过夏菲儿,一手揽过李雅,小声道,“我被选到连里当文书了。”
李雅白了一眼有点得意忘形的张雨,讥嘲道:“你以为这文书的位置有多了不起啊,说白了就是个伺候人的活,说得很清楚一点,这个位置是专门为你这种马屁精量身定作的。”
张雨习惯了李雅的冷嘲热讽,也不计较,“你最好还是巴结着点我,今后那些公差勤务才会多给你派美差,不然,你就等着受苦吧。”
“你少拿这个来要挟我,我才不怕呢。”李雅嘴里虽这么说,态度却明显比先前友善多了。
夏菲儿递给张雨一个小本子,“听说文书的工作很杂,就用这个记点事吧,忘了就不好了。”
李雅见了说道:“搞什么,新官刚到任就送上贺礼了?”
张雨拿着那本小本子在李雅面前扬了扬,“你见过这么寒酸的贺礼吗?”
李雅看了看小本子,同意了张雨的观点,“也是哦。”
夏菲儿不乐意了,要从张雨手里拿走她的礼物,“不稀罕的话还给我。”
张雨忙把小本子藏到了身后,“呵呵,礼轻情意重嘛,我又没嫌弃,有的人还什么表示都没有呢。”
“就知道你这种人小肚鸡肠,唉,为了以后能捞几个美差,只好贿赂贿赂你了。”李雅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澄色的,带着一只小熊脑袋的卡通圆珠笔。
“呀,太可爱了!”张雨一下子从李雅手里夺了过去。
“是正宗韩版的!我爸一个朋友从韩国给我特地带回来的,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李雅望着已在张雨手里的那支卡通笔,眼里还有明显的不舍。
张雨用最快的速度把笔装进了衣兜里,“行了,中午到服务去,冰淇淋随你们挑,我请客!”
“这可是你说的喔,夏菲儿,这回咱们要吃穷她!”
夏菲儿笑着连连头点。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张聚强拧着几盒月饼进了办公室。
“招待所自己做的月饼,来来来,一人拿一盒,小贺,有你的。”张聚强兴奋地吆喝着。
刘一凡捅了捅正在装订文件的贺桤,“你可别小看这月饼了,一般人还吃不到,这比外面买的好吃好了,原料新鲜不说,师傅的手艺更是了得。”
贺桤本想做个顺水人情,让刘一凡把自己那一份一块儿领了,可看看办公室其他人,及时收住了话。
贺桤刚把月饼拿到手里,桌上的电话响了,于是顺手接了起来。
“请问贺桤在吗?”电话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家乡口音。
贺桤已听电话中的声音,忙道:“夏叔,是我。”
电话里传出夏建国兴奋的声音:“嘿!还真巧,小桤呀,快下班了吧?我算着时间拨的,没误你事儿吧?”
贺桤回道:“没有,叔,有什么事儿您说吧。”
自从贺桤招飞到部队后,不仅父母对他期望很高,连左邻右舍也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夏菲儿的爸爸夏建国都不知道托他父亲多少回了,让他在部队好好照看夏菲儿,到时能让她考个军校什么的。
对于父亲拜托的事情,贺桤一点把握都没有,可为了安抚父亲,贺桤每次都只能违心答应。前几天他打听到话务连一号台每年还有一个提干的名额,可惜的是夏菲儿没能进成一号台。
贺桤打算这个机会好好与夏建国说说,办不到事情总让人家留念想,再怎么善意,说到底还是欺骗行为。
夏建国笑着,“也没什么大事儿,这不是快中秋了,我想……想让你替我去看看菲儿,那丫头连队管得严,我怕电话打多对她影响不好,我知道你那儿也挺忙,不晓得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贺桤松一口气,“叔,你放心吧,我一会儿下班了就去。处里发月饼了,我正打算去看看她。”
夏建国有些过意不去,“这丫头在连队里冻不到饿不着,其实也没什么让人去操心的,主要是她奶奶。”
贺桤听了夏建国的话,更内疚了,“叔,你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来部里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腾出时间来。叔,先不跟你来说了,回头我再打给你。”
贺桤见周大山拿着份文稿进了办公室,忙匆匆收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