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黎见没人反驳,又无聊地丢了颗石子出来叹道,我和路恩,还有扇子,周昌,都有在森林里露宿过。那时候的条件,可比现在差多了。连吃的都没有。路恩,我真的很想扇子了。大半年都没有见到她了。她到底去了哪了?
她去治病了。路恩答。
杨黎意外,治病?她得了什么病么?不是都治好了么?
他答,也许根本没治好。她伤得不轻,所以又得去治疗。
她急了,怎么你不早说啊?我好说也要买一束鲜花,去探望下她啊。在军医院我就积累了不少护理知识,你怎么可能把这个消息隐瞒这么久呢?
她埋怨他知情不报,路恩并不怪她,耐心地解释,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那她在哪家医院?作姐妹的我,回了国,连你都看望了,没有理由不去看她。她要是说我重色轻友,那我怎么解释得清呢?
我不知道。他无奈地笑笑。
那她肯定不愿意让你知道。杨黎说着掏出手机来,她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QQ?
路恩一阵汗颜,方平搭腔,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了。
杨黎还不敢相信,为什么?扇子为什么要这么神秘?
或许,她压根就不想和你们有瓜葛。
她冷冽的声音让大家都一震,杨黎喊道,你怎么能这样想,她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她还答应了我,要做一回我的保镖,她不会食言的!
水玉冷笑,我说的也许就是事实。你们或许都天真的以为她给你们编织的美好梦想。只是,你们都不愿意相信,事实总是残酷的。
路恩和方平,莫辉三人是知道林扇的事。他们沉默并不解释,她说的这种情况也是有极大的可能。或许是没人想伤路恩的心,所以没敢说出来。路恩心里却对林扇充满了坚信,水玉的这种猜测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到他头上。他无法接受她评判扇子的口气,她并不了解扇子的为人,怎能轻下结论?心里又给她降低了一分。
扇子勇敢,坚强,低调,并且非常懂事。她虽然固执,但有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不说大话,不说损人利己的话,不做让他失望的事情。扇子一生艰难,也有走错过路,甚至没有水玉光鲜的外表和光明的前程,她甚至择其绝道而行之。她不是没有缺点。她缺友情,亲情和爱情,所以怨恨这些人,并且拒绝再相信别人,拒绝给出和接受。她的世界里的人,没有几个能让她感到幸福,令她的行为和思想极端。但她没有害人之心。她仍旧用仅有的力量保存自己和他人。她的一生太艰苦,她需要的友情,亲情和爱情来得那么匮乏,他从见到她后,就越发想到要给她这些。至今,弥漫得无法收拾。
而林扇和水玉相比,一个锋芒外露,一个低调恬静。两个人的杀伤指数都不低,但是在杨黎面前,水玉却令人害怕。在孩子面前,水玉的金钱如此地赤裸裸。扇子却像大海的水,能包容杨黎和一切,也能在倾刻间吞噬一切。
不知道她的伤治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呢?
水玉碰碰他,打断他的思绪。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笑笑起身离开。杨黎歪嘴说,她终于想通了,知道要治伤了。想当年我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身上那么多的伤痕,我就震惊了。路恩,你真是不知道,那些伤看起来多么醒目和痛苦。扇子一定受了很多苦,遭遇了很多罪。
大家面面相嘘,水玉轻斥一声,满不在乎地说,谁身上没点伤痕?我以前在训练营的时候,也是满身伤痕,但从来都没吭一声,没掉一滴泪,不叫一声苦。
你那是自找的!杨黎反驳道,可扇子不是!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呢?水玉看着她那焦急地想否认的样子,她暗地嘲笑,缓缓地问道。你真的了解一个人么?以为只看表象就自以为是地了解一个人么?
她的话语好像若有所指地说给旁边另外一个人听似的。可路恩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不打算加入女人们之间的口水战。
这争论一直持续很久,路恩心中压抑,向莫辉要了包烟,走了暗处一个人抽起烟来。一根抽完,又点一根。连他都不知道抽了第几根了,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迅速凝眸扫视,谁?
水玉的倩影从树后亮出来。路恩松了口气,又狠狠地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出来。水玉柔声说,很晚了,该休息了。
你先去吧。我想再呆一会儿。他道。
几个烟圈吐了出来,她仍站在原地。他问,怎么了?
我没有带帐篷。她说。
他把烟往地上一丢,踩灭。说了一声,走。水玉跟着他旁边,咂着唇暗想,他肯定也只带了一个帐篷,那他会和她一起睡在帐篷里么?如果是这样?
莫辉和方平已经各自在驻扎帐篷,见到他回来,都吆喝了一声,要不要过来跟我睡?他笑笑,朗声道,那让杨黎和薇伊睡一块吧。两个女孩脸色均变,莫辉唾道,宿舍和你一个房还不够,还真想和我挤一个蓬啊?别了!你还是和水玉挤一块吧。有个伴多好!
他们嘿嘿直笑,明显地就是在嘲弄他。他瞄一眼水玉,她坦然地道,我不会介意的。他默默拾起自己的背包,取出帐篷。水玉在一旁熟练的帮工,他没有反对。
支好帐篷,他退了出来叫她进去。水玉二话没说,脱了鞋便猫腰钻了进去。帐篷里还有着他的毛毯,触摸感非常好。她满心欢喜,忍不住在嘴角边荡漾起笑意来。
他的帐篷空间还够两个人的。水玉打量着,心儿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会和她一起么?这一晚怎么度过?他为什么还不进来?她心想。他是不是害羞,所以不敢进来?他就不能像她一样,当成是平时的训练一样?那没有男女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