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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时,韩冰雪一行已经走在回京城的路上。因为叶紫等人不擅长骑快马,韩冰雪和胤祯只能陪着她们慢行,心里担忧京城里会有变故,于是一路上竟是无语。
喜冽还是忍不住了,赶上几步到了胤祯身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胤祯没好气地回答道:“爱新觉罗?胤祯!你还要问多少次?”
“你若只是个皇子,怎么会知道冰雪的身份?还和她这么熟?”
“别忘了那个魔铃还管他叫青龙大人呢。”叶紫骑得比较辛苦,但还是坚持跟了上来。
胤祯看看一左一右两个少女,都是一付誓不罢休的神态,皱了皱眉,对走在最前面的韩冰雪说道:“未来的女人都这么啰嗦?”
叶紫和喜冽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明白一定是韩冰雪把她们的来历告诉了胤祯,不由得更怀疑胤祯的身份。
韩冰雪的身后坐着完全不会骑马的秦书眉,所以她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们那时候的女子可不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人们能知道的事她们也一定要知道,你要是不想被烦死就最好说出实情……说到底,她们也是受我连累,无需瞒着她们。”
“嘿嘿。”喜冽特意配上了两声奸笑,谁让这家伙对她的态度是一落千丈。
胤祯用一种无奈的声音说道:“我和冰雪一样都是天界的神将,青龙是我的封号。”
“你也是神将?那你为什么要下凡做个皇子?还是个当不了……咳咳……”喜冽及时管住了自己的嘴,她拿不准胤祯知不知道谁才是下任天子。
“当年冰雪和魔子一战,两败俱伤,冰雪法力全失,必须重修真身;魔子则中了冰雪的绝招,元神陷入昏睡,形如凡人。魔子的手下不惜一切代价想让他苏醒,所以天帝派我下界监视他们,以防不测。”
“既然他现在是个凡人,为什么不干脆彻底消灭他?”叶紫不解地问道,爸爸总是说给敌人机会就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胤祯说道:“神魔之间的事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之间有争斗,但也需要有制衡。与魔子一战,双方都有损失,所以才会暂时都按兵不动。我们不能消灭魔子,但也不能让他苏醒,至少在冰雪修炼成功之前不能。”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把冰雪召来?冰雪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空,这对他们不是件好事吗?”喜冽更糊涂了。
回答她的是韩冰雪,“我当年用的那招叫情丝缠,顾名思意情丝缠结,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用流光剑斩断情丝,可流光只认我这一个主人。”因为魔铃承认流光在她们手中,所以韩冰雪和胤祯推断出这个可能。
“情丝缠结,这个名字也太浪漫了吧。”喜冽笑道,她纯粹是指字面上的意思,却被胤祯瞪了一眼。
“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又不是真有男女私情,什么烂不烂的。”
喜冽撇了撇嘴,懒得向他解释何为浪漫,对着韩冰雪问道:“啊,他们是想利用你来救魔子,可你要是恢复了法力又怎么会帮他们呢?”
胤祯又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他们费尽心思抓你们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想用我们要挟冰雪救魔子,还以为他们是想争夺天下呢。”叶紫随意的一句话却让韩冰雪心里一动,其实情丝缠并不是永久性的法术,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会有殆尽的一天,为何要选在此时召她回来?难不成他真有夺天下之心?
“魔子复苏也不是件小事,幸好把我们救出来了。不过,十四爷,你既然已经下凡了,为什么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又或者是见到冰雪时才恍然大悟。”喜冽问道,这史书上可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胤祯白了她一眼,“我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知道谁是魔子,又怎么监视他呢?只不过我现在也是凡身,没有法力。”
“哈!那你早就知道银铃就是魔铃?”
“那是当然,你没见她对我一直很恭敬吗?”
“你知道她是魔子的侍女居然不说出来,还由着你的兄弟们去追捧她!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啊?”
“哼,她到凡间侍奉她的主子,这是天界也同意了的,只要她不做不该做的事,我就不能干涉她。再说,她唱的曲儿很中听,哪像你们昨晚上,简直是鬼哭狼嚎。”胤祯说这话并不尽实,他看出银铃是在想法儿接近胤祥,但他不认为十三哥值得让他去尽心维护。
“什么鬼哭狼嚎,那叫通俗唱法!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喜冽闭了嘴不理胤祯,可没过多久又憋不住了,实在是她心里的疑问太多了。
“喂,你是青龙,那是不是还有朱雀、白虎、玄武?”
胤祯脸上浮现出意外的神色,“你居然能猜出这个。没错,我们四个都是辅佐冰雪的神将。”
喜冽心想,玄幻小说里这四个名字是很常见的,更何况她爸爸是有名的神话学专家,不知道才奇怪呢。不过,要是能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四大神灵也是件幸事。“他们三个也下凡了吗?”
“又不是要大战,都下来干什么?”
“哦,原来不是什么大战,所以才会派青龙将军下凡。”喜冽忍不住损了胤祯一次,果然激得胤祯又瞪了她一眼。
韩冰雪回头笑道:“我那时与魔子的决战算是私下械斗,天界不允其他神将插手,偏他们四个重义气,下界帮我,否则我就真的魂飞魄散了。可毕竟是有违规矩,青龙是挑头的,所以被罚下来守着魔子,其他人则护我元神修炼。”
韩冰雪说得很轻松,但不难想像当时是怎样一个紧迫的场景。胤祯的眼神也黯淡了一些,说道:“又说这些干嘛,若是我们几个有难,你也决不会丢下不理,我们又怎么会……哼,去他娘的规矩!”
韩冰雪又是一笑,说:“他娘不是你娘吗?”这回换成胤祯撇了撇嘴。
看到韩冰雪和四位神将的同袍情义,再回想着穿越以来一帮朋友的同甘共苦,喜冽等人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哎呀!”坐在韩冰雪身后的秦书眉突然叫了一声,“你的流光剑还在他们手里,却没有可以要挟你的人,那会不会……笑笑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你们那两位朋友现在的身份都不简单,魔铃她们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出手,毕竟如此很容易暴露她们的身份。当然,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胤祯说道。
韩冰雪没有说话,可此时,沉默恰恰表明了她的担忧。
“那可怎么办!冰雪不在她们身边,四爷恐怕也不会尽心保护她们。我们得快些回去!”喜冽也惊讶道。
“那、那我们骑快些,这马儿还是要跑起来才有意思。”叶紫犹豫了会儿说道,原本就是她主张走慢些,因为担心磨坏了自己的腿。
韩冰雪看了看几张同样焦急的脸庞,笑了笑说道:“好,我们骑快些。”其实她心里有预感,这马儿跑得再快也赶不上了。
马儿跑得再快也是要休息的。晚上,一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这样的行程对叶紫和秦书眉是辛苦了些,所以两人吃过饭后就早早地歇下了。
喜冽又是同韩冰雪住一房,但她还在回味今天所听来的秘密,坐在桌边玩弄着茶碗,感叹道:“唉,想起上次我俩同住一屋时,还是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夜,我还对穿越生活充满了期待。而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我却宁愿明早醒来发现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站在窗边仰望星空的韩冰雪笑道:“怎么,这段经历对你而言真的可怕得如同梦魇吗?”
“也说不上是梦魇,可你想想,人家穿到清朝不是跟这个阿哥潇洒爱一回,就是跟那个阿哥相濡以沫。咱们呢?笑笑做了四福晋却被四爷当傀儡用,叶紫被十三爷追却是假情假义,书眉更惨,对八爷动了心思却是单相思,风风看起来挺好的,可连太子的面都没能见上几次。大概就你好些,不但出了风头,笑容也变得多起来了。”以前的韩冰雪是不可能这样耐着性子听她啰嗦的。
“你不好吗?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十四爷。”
“呸!呸!呸!这个就别提了!我是没指望过要和十四爷发生些什么,所以并不在意他对我怎样。可是天神下凡?奶奶的,这也太扯了吧!只怕说出来,比说我穿了更没人信!”
“那可不一定,也许你爸爸就会信。”
“他?不可能!我跟你说,我爸爸研究神话学更多地是关注神话对历史文化的影响,并不是真的相信神话的真实性。要让他相信爱新觉罗?胤祯是天神下凡,我看哪,他宁愿相信我们喜家真有人得道成仙了。”
说到这里,喜冽突然想到一件事,窜到韩冰雪身边,低声问道:“冰雪,那个老道士说你三百年前姓喜,是我这个喜吗?”
“是呀。”
“啊?那、那和我们喜家没关系吧。”
“你想和我有关系?”
“没有!当然没有!”喜冽立刻大声地声明,而后又觉得有些太不给韩冰雪面子,忙又陪笑说道:“当然不是嫌弃你,只是、只是……”
韩冰雪笑笑,说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啰。”
“你这叫什么答案!”
“本来就是嘛。不管我以前姓什么,现在我姓韩,和你的关系就是同学,你偏要探究三百年前,不,是六百年前的事干嘛。”
喜冽不太满意,但也无话可说,难道还能去验DN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