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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雪又皱起了眉头,对于自寻死路的人她从来不会挡道,可这个人总算是帮过她一次,尤其是歪打正着救了兄长,若是见死不救似乎有些过分。
于是韩冰雪伸手虚空一抓,居然便将杨炎从燃烧的屋子里抓了出来。只不过是犹豫了几秒钟,杨炎就已被熏得黑乎乎的,可当他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摔在地上时,怀里还是紧抱着那幅画。
“不就是一幅画吗?就值得你不要命了?”因为她的容貌纠缠痴狂的男子不少,可只因为看见幅画就痴狂的,韩冰雪还是第一次见。
韩冰雪一边骂一边企图从杨炎手里抢出那幅画,可杨炎却像疯了似的扑打韩冰雪的手,口中叫道:“她是我的!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似乎已经认不出眼前这个女子才是活生生的。
“玄武!”韩冰雪怒喝了一声,接着便是“咚”的一声,杨炎又倒在了地上。
“唉,想不到我的灵龟神盾居然被用来砸一个凡人。”玄武一边哀叹一边再次擦拭他手上的龟甲。
剩下的人都不同程度的有些哆嗦。那龟甲不知是不是乌龟的壳甲,但听声音是有一定厚度的。大家都自觉地向出去的方向靠拢。
“阿善,这个人怎么办?”胤祯问道,“你要是不好下手,可以交给朝廷……”
“唉,算了,还是再麻烦一次玄武吧。你把他带到峨嵋去,让他们去烦恼吧。”
“这没问题,我一定把他完好无损地带到峨嵋。”
“他有没有损我并不关心,”韩冰雪看着玄武,“把他送到后你就回天界吧,这后面的事我和青龙就可以了。”这样的相聚也算得上是弹指之间了。
“阿善……”
“不用担心,我神力已经完全恢复,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与我为敌?等回到京城,帮青龙把该说的说了,该瞒的瞒了,我也就要带着她们回21世纪了。到时我们不是又可以相聚了?”
“我知道……阿善你要多保重啊。”
“呵呵,我会的。”
“料理完京城的事就快些回去吧。”
“嗯,我会的。”
“回去后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很快来找你的。”
“嗯,我知道。”
“阿善……”
“再不走你就要变烤乌龟了!”胤祯耐不住玄武的唠叨,冷冷地说道。他说的不是大话,这火势是越来越大了。
韩冰雪笑着走了,其他人跟在她的左右,身后留下了满脸委屈的玄武和被火光映红的天空。
“唉,只剩咱俩了,等把你丢到峨嵋,我就回去看我的小乌龟去了,也不知它们有没有被饿肚子……咦?那幅画呢?”
再次踏上回京城的路,喜冽、叶紫、秦书眉的心情已不再彷徨焦急,因为回家已不再只是个梦想,不过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更为强烈。
胤禛、胤祥、胤禟也是归心似箭,但却是心情各异。除了担心各自府上的情况外,胤禛还担心程笑然的身份会被皇上识破,胤祥担心此番变故惊扰了皇上,胤禟则急着要与八哥商量对策。
胤禛担心的还不止这些。
“韩姑娘,”这一晚在客栈休息时,胤禛终于找了个与韩冰雪单独相处的时机。
“四爷有何吩咐?”
“呵呵,错了,也许应该称呼一声大人才对。”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四爷何必计较。”
“不同的称呼代表了不同的力量……这一点,大人应该更清楚才是。”
“四爷不是想和我讨论这个吧。”
“当然不是。”被点破的胤禛没有丝毫慌乱,“我是想搞清楚我九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和你家嫡福晋一样,被他人的魂魄占了躯壳,不过已经被赶走了,四爷不必担忧。”
“被赶走了?还是说只是睡着了?”当晚的一切他虽然没能完全明白,但还是看出些名堂。
“四爷不相信我?”韩冰雪看看他,一代帝王果然不好糊弄,但她就是不承认,难道他还能把九皇子剖了不成。
“我不是不相信大人,但九弟乃是皇家血脉,而那恶灵又不是凡物,如果有朝一日再度来袭,那时大人也已离去,叫我们可如何是好。”
“四爷大可放心,只要大清王朝还在,那恶灵就决不会再来。”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大人你看是不是应该禀报皇上,对我九弟多加保护……”
韩冰雪笑了,原来这男人是想以此事钉死胤禟。“这岂不是多此一举,那恶灵又不是只能上九爷的身,四爷总不能把每一个皇亲国戚都‘保护’起来吧。相信皇上也不愿意看到这番景象。其实四爷当真不必如此惊慌,真再有恶灵来袭,十四爷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这句话正戳中了胤禛的另一个心结。
“呵呵,我这两个弟弟貌似和大人都交情不浅啊,真是让我好生羡慕。”胤禛的心里何止是羡慕,胤祯似乎和天界有不少瓜葛,如果他如胤祥一样向着自己也就罢了,可这个弟弟偏偏心思难明。
听到这里,韩冰雪收起了微笑,冷冷地说道:“既然四爷一定要问个明白,那我就老实告诉你。我乃天界第一神将,十三爷是我前世在人间修炼时的兄长,十四爷则是我的好友。我是个恋旧的人,凡间俗事我是懒得搭理,可如果有人有心伤我的亲朋,我决不会轻饶他的。”
胤禛也是恢复一脸的肃穆,“大人这话是何意?我是他们的兄长,当然不会让人伤着他们。可要做到万无一失,大人恐怕应该把刚才那番话说给皇上或是太子才对啊。”
“呵呵,四爷刚才不也说过,不同的称呼代表不同的力量。”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胤禛面上微怒,心里却在乱跳。眼前这女子可是神仙,所谓神仙就是既知五百年前又知五百年后的人。
“我说过,凡间俗事我懒得搭理,四爷也无需再追问,只要记好我刚才说的话就好。”韩冰雪说完,撇下还在揣摩天意的胤禛走开了。
走了没几步,一个人从旁边跟了上来,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四哥才是真龙天子?”
“青龙,做凡人的乐趣就在于你很难知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你又何必失去这点乐趣呢?”
“那我岂不是做什么都可以?反正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韩冰雪正色道:“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不过你记好了,做什么都行,就是别惦记那个位子。你也明知不管下一届的君王是谁都不会是你。”
“哼,我还不希罕和一群凡人争呢!”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他才生气,明明同为皇子,自己又还是天神下凡,怎么就不能是他呢?
韩冰雪心里暗叹,她知道青龙倒不是贪图权势,他就是个争强好胜的脾气,不甘心不争,远不如他的兄长明白不争才是争的道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守上几十年的陵墓也许能让他明白些道理。
魔界的势力被肃清后,一路上都没有再遇到障碍,一行人没几日的功夫就回到了京城。只是还没来得及歇上一歇,便被恭候多时的隆科多请进了宫里。
先被召见的是几位皇子。韩冰雪没有问胤祯要怎么说、要说些什么,她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也相信身为千古一帝的康熙知道什么是该听的,什么是不该听的。
事实上,虽然胤禛因隐瞒那拉氏被换魂一事受到斥责,可对他的果断和应变,康熙也暗自赞赏。胤祥、胤祯维护兄长的行为也让他甚感安慰。至于那个稀里糊涂的胤禟,他也只能责备他识人不清。
几位皇子退出来之后,被召见的便是韩冰雪,喜冽等人则被带至毓庆宫与“病中的”太子妃相伴。
见到失踪的几位皇子都安然无恙,康熙的精神也明显好了许多,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召见韩冰雪时,比之先前召见杜韶风温和了不少。更何况他还知道了韩冰雪的真实身份。
“如此说来,韩姑娘当真是天女。”看着在他面前站得笔直的韩冰雪,康熙没有动怒。
“是,我乃天界第一神将喜善是也,不拜之罪还请皇上莫怪。”韩冰雪对这位人界帝王也很客气。
“九皇子可有后患?”康熙的担忧和胤禛的一样。
“没有。”韩冰雪回答得很干脆。
“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与神将的渊源从何而起?”
“渊源不假,但这天下是皇上的先祖打下来的,这盛世得益于皇上的圣明,将来的传承者也要靠皇上有心栽培。”韩冰雪没有回答康熙的提问,但她知道这才是康熙想要的答案。
“哦,若是有违天意呢?”
“呵呵,何为天意?天界、人界乃至魔界,不过是不同的世界而已,并非谁统治谁。若魔界意图为害人界,我等神将自不能袖手旁观,可除此之外,人界的兴衰还要靠人自己去争取。所以天意也既民心。皇上圣明,民心所向,又何惧天意?”
神仙都拍马屁,这大概是康熙听过的最舒心的马屁了。当然他也明白,韩冰雪其实是在向自己表明天界决不会干涉皇位传承一事,自己才是真正的人界之主,心里的大石得以放下,心情更加舒畅。
“哈哈,那不知喜善大人打算何时将朕的两位儿媳还回来呢?”那两位姑娘虽不是坏人,可总让人看着别扭。
“皇上请放心,明日我就施法,带着这几位朋友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将太子妃和四福晋完好无损地还给皇上。”
“好!”
康熙没有再问什么。他没有问自己能活到多少岁,没有问太子能不能当个明君,没有问大清朝能延续多少年……因为他明白,人若是把未来都看透了,也就没有什么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