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倚月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唤醒。身旁的热量已经冷却,让她知道大床上就剩下她一个人。林西赓不知什么时候就起床了。
洗漱好下了楼,整栋别墅四下静悄悄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似的。
刘倚月走进厨房。昨晚本来就没有吃饱,再加上过量的“运动”,现在真是饥肠辘辘。
打开冰箱,拿出昨晚的剩饭剩菜,然后一锅烩。也懒得找椅子坐下,干脆就站在流理台边上大口大口吃起来。
林西赓在厨房找到遍寻不着的刘倚月。她背对着自己。身上穿着他的睡衣,露出白嫩光洁的双腿,甚至连鞋子都省了,光着脚丫子自由自在。
“在吃什么?”他走上前挡在她的身后问道。
刘倚月被一大口饭塞住了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思忖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味道不错。”林西赓就手抓住刘倚月的手,将勺中的饭送进嘴里。
“你恶不恶心,这是我的勺子。”刘倚月看着含在他嘴里勺子叫道。
“我们可是夫妻,有什么恶心的。”林西赓用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松垮垮的领口下是她的浑圆。
“神经病!”刘倚月嗔道。松开手中的勺子,转手自己又拿了一把。注意到他火热的眼神,另一只抓住衣襟。
“里面怎么什么都有?”林西赓拨了拨锅里的食物,问道。
“里面是昨天的剩饭剩菜,当然什么都有,不想吃别勉强,你可以自己做。”刘倚月揶揄。
“我说呢?没关系我不挑食,别吃那么快,给我留点儿。”
两个人站在流理台前,为了一锅剩饭用勺子打架,吃得津津有味。填饱了肚子,刘倚月瞪着他开始兴师问罪,“房间里的电话怎么不能打外线?”
“喔,我让他们掐了。”林西赓随口就答。
“掐了?为什么?”刘倚月眯缝着眼睛问。
“不让你打回封庭。”林西赓马上回答,不带一丝折扣。
“为什么?我想听听囡囡的声音,不知她怎么样了?”刘倚月郁闷地说道。爬起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抓起床头的电话,想问问大姑昨晚囡囡的情况。可电话怎么也拨不通,里面传出“你没有拨打外线的权限”的声音,再也没想到是林西赓特意交代的。
“她会很好,有奶奶,大姑,她们会害她不成。”林西赓耐下心安慰。刘倚月的手机早就停机了,所以他就通知掐断了这栋别墅的通讯。这三天,完完全全属于他们两人。
“我没说奶奶、大姑不好。可我想她了,难道你不想?”刘倚月反问。
“想。”林西赓重重地点头,每次从城市往封庭赶的路上,或者从封庭回城的途中,他就开始想他的天使。“所以,你可以体会我的心情了?你怎么能动把我们分开的心思?”
“是你不要的,不是我。”刘倚月脸色一沉,垂下脸嘀咕。当时林西赓冷绝的话犹言在耳。
“对不起,对不起。”林西赓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一把抱过刘倚月。“倚月,我们不提过去了,好吗?为了囡囡,不提了。”他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埋首在他的胸前。刘倚月想,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待她,在等待着他们俩。能够如同童话那样,幸福了?幸福到底是怎样的滋味?也许只是方才两人分享的一锅饭,也许只是想给女儿的一个电话。
“你带了手机的,借我用一下。”刘倚月突然想到这点,从他的胸膛前抬起脸盯着他。
“哎……”林西赓苦笑着摇头。“明天就回去了,别打了。”
“林西赓,我真讨厌你!”刘倚月恨恨地回答,边说边推开他,嘟着嘴转身就走。
“倚月,倚月。”林西赓摸摸鼻子,好笑地追上去。
“我要回家,我要回封庭。”刘倚月叫道。
“你怎么回去?”林西赓好笑地问。
刘倚月回头气急地瞪着满脸坏笑的林西赓,“我走回去。”她挫牙说道。
“呵呵……”林西赓笑出声来,拉着她。“别闹了,明天就回去。你现在是我老婆,应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吧?”他霸道地宣布主权。
“你走开,你最讨厌了!”刘倚月拍着他的胸边骂道,骂到最后刘倚月连连尖叫。“啊!放我下来!你要干嘛?放我下来!”她头冲下被林西赓扛在肩上。
林西赓扛着刘倚月回到楼上的卧室,将她往床上扔下去。摔得头晕目眩的刘倚月还没来及爬起来就被林西赓重新押回床铺里。“你神经病!很疼的!”她惊道。
“这么劲力十足,看来休息够了。”林西赓撑起身子高高地看着下方的刘倚月。她面色红润,眼光似火。身上的睡衣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蜷缩在腰上,衣襟松垮的歪斜到另一侧。再往下看去,那里只有红色蕾丝遮掩,上面有一朵缎带的蝴蝶结。她像一个礼物,等着他去拆开。
“你……别看!”刘倚月垂眼看去,看到此时的自己多么的衣冠不整。一只手去挡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忙不迭整理身上的衣服。
林西赓抓住挡在眼前的手,又制止住她整理衣服的另一只手。“别理了,这样很好看。”他目不转睛盯着秀色可餐的刘倚月。
刘倚月被他盯得胸口鼓胀起来,忸怩地问,“这不是温泉度假中心吗?温泉在哪儿?”
“就在这儿。”林西赓笑道。抱起刘倚月走到浴室。
浴室里临窗的位置,一个巨大的整体浴缸横在刘倚月眼前。林西赓放下刘倚月,弯腰打开黄铜龙头。不一会儿,浴缸里注满了带着硫磺味的温泉水。刘倚月微张嘴,心底感叹,“有钱人真懂得享受。”
“好了。让为夫替老婆服务。”林西赓笑着向刘倚月伸出手来,上来就要解开她的衣扣。
“不用,我自己来,你出去。”刘倚月向后退去。怎奈林西赓步步逼近,退到无路可退。
“你想我会放过这个机会吗?”林西赓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捉弄。“那我还带你到这儿干嘛?”他又反问。
“你是不是哪天把我卖了,我还得替你数钱?”刘倚月挑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这辈子都别再招惹他,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我可舍不得。”林西赓抵住她的额头,扯开笑容。她可是囡囡的妈妈!说完抱起她走向浴缸。
两人坐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瘫在浴缸外的地板上。刘倚月懒洋洋向后靠着,她的身后是林西赓。红肿的嘴唇,睁不开的眼睛都显示方才的战况多么的激烈。
“倚月,倚月……”林西赓嘴里呢喃,手掌滑过每个线条。最后在她柔软的腹部停下,这里曾经孕育过他的第一个孩子,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林西赓想着想着,翘起唇角。
次日的中午,两人就回到了封庭。
“囡囡,囡囡……”一进门,刘倚月就忍不住大声叫起来。
大姑抱着囡囡从正厅里走出来,刘倚月快步冲上去。“囡囡,囡囡,宝宝。”她对女儿伸过手去。
囡囡看了一眼刘倚月,她的眼神有些陌生,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嘴唇撇向一边,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囡囡,怎么了?囡囡?”刘倚月焦急地问。
“啊……啊……”囡囡摇晃着头大哭起来,转过身扑在大姑的肩头。以不理睬报复母亲的不见踪影。
“对不起,囡囡,都是妈妈不好,囡囡。”刘倚月哄着抽泣的囡囡,她的声音也哽咽起来,回头气哼哼地瞪了眼林西赓。
“囡囡,不哭了,是爸爸。”林西赓也走上前哄着囡囡。
囡囡从大姑身上抬起头,脸颊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她朝林西赓伸过手。林西赓抱过女儿,囡囡将头搭在他的肩前。乜斜的哭眼撇着刘倚月,还不时发出一两声抽搐声。
“太不公平了。”刘倚月满腹委屈地嘟囔,为何女儿就记恨她一个人,而放过了罪魁祸首。
“女儿和爸亲,你再生个儿子吧,儿子和妈亲。”林西赓对着鼓着腮帮子的老婆大人打趣。
“切,都是你!”刘倚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大姑看着甜言蜜意的两人,站在一旁捂嘴偷笑。
“倚月,倚月回来啦?”赵婉仪站在正厅的门口叫道,然后朝刘倚月招招手。“倚月,过来一下,奶奶和你有话说。”她喊道。
刘倚月撇下丈夫和女儿,跟在赵婉仪的后面。进了赵婉仪的后面,她喊了一声,“奶奶。”
“哟,终于喊我奶奶啦?”赵婉仪回首揶揄。
“奶奶。”刘倚月垂下脸不好意思起来。
“过来坐,我和你有些话说。”赵婉仪拍拍身边的椅子说道。
赵婉仪看着刘倚月坐下,盯着她看了一分钟。“你这面相就是我们林家的媳妇。”她笑嗔。刘倚月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
“只有命硬的人才能进这道大门。”赵婉仪继续说着。“你也和西赓结婚了,再在我这里住下去就不合适了。你收拾一下,和西赓回去吧。”
“奶奶。”刘倚月惊诧地说。“你要赶我走?”
“呵呵,不是赶你走。我是不敢留,西赓要和我拼命了。和他回去吧,带着囡囡好好过。”赵婉仪呵呵大笑起来。
“倚月啊!听奶奶说几句,好吗?”赵婉仪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刘倚月。刘倚月点点头。
“女人啊!都苦。可还是要想清楚,你和谁过完一辈子。父母?不,他们迟早会走在你前头。儿女?也不,他们也会离开你,而且非常快。唯有你身边的这个人,无论是好是坏,你们俩会度过一辈子。当然,这是我老婆子说的,现在离婚这么方便。”赵婉仪说着说着抬眼看向墙上丈夫的遗像。“就算他走了,你还是和他一辈子。就像他。”说完,她抬手指着照片。西赓的爷爷早就离开人世,赵婉仪对着这张遗像过着每一天。“只有他天天陪着我。”赵婉仪迷蒙双眼轻声呢喃。
刘倚月没想到赵婉仪要说的是这番话。她想表达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告诫?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