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资料往下滑动足足显示有上百条。程晓南小心翼翼地问，“总监，都要抄？”
“废话！”
“抄了都要我去联系？”
“你抄不抄？”于凯渐渐没了耐心。程晓南立刻也耷拉下脸，翻出纸笔，站在原地就抄上面的内容。
于凯面对这样的她，反而有点不知所措，“程晓南，你可以坐着抄。”她瞪了他一眼，拿起椅子坐在他对面，安静开始抄写。
于凯知道她生气了，高三时她生气就会努着那嘴，一声不吭地埋头苦读。料不到六年后，她生气还是努着那嘴，努力在抄书。
于凯扬起嘴角，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突然笑了起来，试探地问她，“程晓南，如果你替我抄完了，明天我请你吃饭？”
她不回话，只是奋笔疾书。
他捏了个小纸团，像高三时那样砸到她脸上，吊儿郎当地“喂”了声。
她蚊丝不动地坐着，根本不被他影响。
于凯看着她抄书，只觉莫名地开心起来，仿佛已经回到六年前，仿佛还是两个人的儿戏之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天你想吃什么菜？嗯，湘菜？川？粤？”
她不回他话，却加重了笔的力度。
他懒懒坐在椅上，再次捏了个纸团砸到她手上，自顾自说，“那就川菜吧，明天中午我载你去。”
程晓南的笔突然就停下，眼里徒然一湿，这一切简直与六年间重叠。六年前她生气，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哄着她，不管她答不答应，他直接就定了时间地点，也不管她会不会赴约，直接会在那里等。
于凯始终是于凯，不管过了几年，都难以遮掩本性。
程晓南忍住那泪，继续开始写书。她抄完后，把资料甩到他面前说，“总监，我抄完了，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他拿起她抄的内容，看着上面的笔迹，眼里的笑容渐渐凝固，他把资料扔回给她，直接下令，“联系他们。”
“如果他们要求我陪吃饭陪唱歌……”
“应聘时你说过什么话，记得吗？前段时间，你在我车里说过什么话，记不记得。”他看着她，笑容冷淡了许多，“你说你能把自己给卖了。”
“好。”她回应得很爽快。
他说，“如果对方要求你吃饭什么，先跟我报备。”
“那开房呢？要不要跟总监报备？”
“程晓南。”他轻咬牙瞪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常年喜欢跟他抬杠。
“吃饭开房都要报备是吗？我知道了，我先出去联系客户。”程晓南冷静从容地往外走，在她快出到门口时，于凯突然说，“明天吃饭的约定取消。”
她回头妩媚一笑，说，“总监，你刚才说的话，我都没有当真。”
是的，这就是程晓南，永远像个刺猬，在保护自己时，把别人折磨得半死。
于凯坐在椅上看着被关的门，突然仰起脸，想起刚才跟成玉通电话的内容。
成玉说：程晓南啊，记得啊，就睡我下铺。她不可能交了三个男朋友，我跟你说，那丫头不谈恋爱的，很长时间我都以为她是同性恋。陆丰啊，她的青梅竹马，程晓南不会喜欢陆丰啦，她说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她也不会跟陆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