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于凯，错愕地叫了声，“总监。”
于凯见她安然无恙，再看看后面追上来的陈先生，迟疑了几秒，才一把把她抓到身后。陈先生气冲冲地冲到他面前，手里拿着那个茶壶，举起手就想砸。于凯用手掌攥住陈先生的手腕，态度和气地说，“我是她的总监，如果你有问题可以投诉给我。”
“岂止要投诉，我要告她，这个女人约我出来开房，想以身卖房，最后却因为价格谈不拢所以泼我热水。”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带她走。”于凯松开陈先生的手，不动声色攥起程晓南往电梯口走。
走到电梯里，程晓南才不甘心地说，“不是那样的。”
于凯一言不发，脸拉得很长。其实上来的时候，他幻想起几种情况，劈如她被人撕裂了衣衫，哭叫着跑到他怀里；劈如她早已经被人侵犯，躺在床上流泪；再劈如她像只快要落入狼口的小羊，彷徨无助地等待着他的救援。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幕。
她衣衫端正地打开门，身后追出一个胸部明显被热水烫过的男人。
更想不到，她淡定地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想侵犯我，所以我才泼他热水。”
他懒懒瞥了她一眼，“你确定？”
“他——”她暂停了两秒，觉得谎言实在编得很辛苦，“他说要打电话给报社，说是我约他出来开房，于是我先下手为强，我先泼他一身开水，然后拍上照片，到时随便他怎么编，肯定没人信他。”
“…………”于凯很无言，一般的销售面对顾客，绝对不会先下手为强，她果然没有成为金牌销售的潜质。
“这个世界太不和谐了，怎么会有这种人？”程晓南真是弄不明白，气冲冲地说，“他怎么可能觉得我是要来卖身？我只是以为他行动不便，真想在宾馆谈。”
“…………”
于凯专注地盯着电梯下攀的数字，简直想无视她。
程晓南坐在他车上的时候，还是提心吊胆地问，“总监，我会不会有麻烦？”
他面无表情地开车，“你泼他热水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麻烦。就好比他约你来宾馆，你就应该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可是，我不泼他怎么能有证据。”
“我想他一定会投诉到总公司，你等着跟鑫崽解释。”
“鑫崽是谁？这名字怎么这么怪？”
“人事部经理，我朋友。”
“那你跟你朋友解释解释呀，我可不想被开除。”
“呵呵。”于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表情很轻松，“程晓南，你现在才担心这些，会不会太晚了？”
的确晚了。
程晓南下班回到家，接到自称人事部打来的咨询电话，才发现自己惹了个大麻烦。据人事部的女同事说，对方打投诉电话到总公司，大骂了半个小时，骂公司的售楼小姐素质低，想卖身还讨价还价，说他一定会让公司上报。这还不算，骂完隔了半个小时，对方再次打电话来骂了大概一个小时，说自己钱大把，还认识他们老总，一定会投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