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凯点头，“临时借的，还好老板娘人好，送你穿。”
程晓南接过衣服，刚想换，于凯却睁大眼在看着她。她头发虽湿，脸上一点妆容也没有，甚至身上有些许狼狈，可是站在那里就像一道吸引人的风景。于凯喉结微动，愣了数秒迅速退了出去。
程晓南脱了衣服换好，他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吹风机，自告奋勇就帮她吹头发。他吹头发的手势很烂，完全就是拿手在她头发上乱摸，甚至好几次都烫到了她头皮。程晓南看着自己到处乱飞的头发，好几次都说，“总监，我自己吹吧。”
“你后脑又没长眼睛。”
“没长也能自己吹……”
“再废话就把你扔出去。”
“…………”
程晓南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心里无数次咒骂方经理多管闲事。为什么要推荐她过来C市，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在台风天跑过来？该死的方经理。
吹完头发后，于凯去还老板娘吹风机，程晓南坐在床头位置，把床尾留给于凯。于凯再次进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黑T恤短裤。他学着程晓南坐到床尾，背靠着冰冷木板隔间，说，“睡吧。”
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因为有心事，彼此都无甚睡意。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响动，那响动伴着低低的嬉笑声传到了这边。程晓南瞬间石化了……呃，好像是一男一女在说情话？
隔壁的响声突然剧烈，床开始吱哑吱哑响了起来。
程晓南偏头看着于凯，于凯正好与她对视。
这气氛很尴尬，因为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两旁都是用木板阻成的隔间，隔音效果差到仿佛身临现场。
程晓南闭上眼，尽量催眠似地开始数数，想逼自己睡着。可是隔壁的响声太剧烈，连女人的叫声都那么销魂，她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于凯突然将两个耳机塞头塞到她耳里，拿着自己手机开始播放歌曲。程晓南听着那歌，终于安静下来。
他手机里的歌是些流行歌曲，曲调都是偏平淡。
她听着歌，终于慢慢地靠着墙壁睡了过去，睡着睡着，她的头滑到了他肩膀上。于凯见她睡着，将她的头从肩膀处扶到了自己大腿上，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再替她盖好棉被。
夜已经深沉，隔壁房间的响声停了下来，墙壁上挂的那盏小灯只有微微的一点昏黄光亮。他借着这点微微光亮，伸出手指将她的马尾拆下，耳机线拿掉，好让她安然入睡。
屋外狂风暴雨还在肆掠，木屋隔间的人都已经深沉睡去。
于凯看着大腿上的人，伸出手指替她把鬓角的头发撩好，然后温柔地注视着漂亮的侧脸，恍惚地笑了。
他再次记起了高三，高三的时候她不愿多搭理他，而他总有办法让她正视他；高三的时候她喜欢绕着他走，而他总喜欢把她堵在校门口；高三的时候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得牢固，甚至她用手指撩鬓角长碎发的姿势，他到如今还念念不望。
高三……高三……
那是他一生最美的时光，然而时光再美好，也终已逝去。
于凯看着沉睡的人，开始自言自语地叫唤她，“南南……”他的声音尽量放轻，极压抑地一直在亲呢叫，“南南……”他的眼神带着极度的渴望与思念，他将手轻轻停留在她侧脸，沿着她脸的弧线慢慢划过，每一个举动都温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