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台风过后的大雨直到下午才算停，于凯料到警察局已经忙成一锅粥，准备第二天再去。下午雨停后，程晓南自己出去逛。她沿着旅馆附近的人行道，一路漫步。于凯下午也闲得慌，看她出门便一路跟着。
人行道到处都是枯枝残叶，不少地方积水甚深。程晓南沿着人行道一直走，于凯不急不慢跟在她身后。
天空被台风洗礼，澄蓝得像面镜子，蓝色的天空下，小小的人行道上，那前后行走的一男一女仿佛电影里最精致的画面。
于凯突然急快走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拖到自己怀里。
程晓南错愕地叫了声，“总监。”
于凯直接骂，“想什么去了，没有井盖也看不到？”
程晓南这才发现，脚前方十步之远，是个没有井盖的下水道。她想起那些掉到下水道就再也找不到人的新闻，惊得全身都是冷汗。
于凯拖着她闪到旁边，打电话报了警，让警察来处理。程晓南怕别人掉下去，干脆站在一旁提醒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不少行人专注看手机，或是孩子在玩闹，真有三五个行人没有注意。程晓南但凡看到来人，就脆着声音提醒，“前方有个没有井盖的下水道，小心别掉下去。”行人都对她抱以感谢的微笑，虽然只是个微笑，她却特别感觉满足。
于凯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他忍不住说，“你傻还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傻。”
程晓南微微怔住，高三的时候，于凯也经常说她傻，劈如她的作业考卷被他抢过去抄，而她没有办法抢过来的时候；劈如他抢她的零食吃，而她只是瞪眼的时候；再劈如模拟考试他偷瞄她的答案，而她遮都不遮的时候。
于凯问，“你想什么呢，想那么专心？程晓南，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老犯迷糊。”
她摇头，认真地回答他，“我在想，如果我站在这里是傻，那总监陪我站在这里提醒别人又是什么？”
“傻子的跟班。”
“哈哈。”程晓南被他逗笑了。
“程晓南，现在跟班问你，六年里，你有没有梦到过我？”
“当然没有？”
“好遗憾，我经常梦到你。那跟班再问你，六年里，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程晓南笑容凝固，答不出来，或是不敢答。他看了她一眼，微笑替她答下去，“我知道没有，我知道你不会……”
“不——”程晓南打断他，鼓了好大的勇气说下去，“我有想你。”于凯反倒怔住，程晓南目光炯炯看着他，笑容灿烂地回答，“我真的有想你。”
她的答案出人意料，他接不下去，只能把目光移向前方，他说，“程晓南，回去我就把那封信退回给你，谢谢你在定婚前给了我这么完美的答案。”
定婚……程晓南忽略了那封信，只想到了这两个字。
程晓南微笑嘱咐他，“总监不要喝那么多酒，你都喝到胃疼了。”
“好。”
“那总监定婚后，是不是很快就要结婚了？”
“岚岚有问过我，是不是直接结婚，我们还在商量。”
“总监，祝你幸福。”
“谢谢。”他心里很难受，他不愿意收到她的祝福。他面容一沉，突然带着哭腔，“我会幸福，那程晓南，你呢？你会幸福吗？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