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门子请安,她当真是越发的无礼了。
“暮云桑!”
三个字,几乎咬牙切齿,冷到极致。
暮云桑却是笑意嫣然,抬眸应道:“是,在呢!”
“你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地上的何青青,他眼底迸出的寒光,冻结了一屋子的温度,人人噤若寒蝉。
只有暮云桑好整以暇的顺了顺方才一顿狂舞后凌乱的发丝,唇瓣微微挑起:“殿下不是看到了吗?本宫这是在教训人。”
“娘,娘娘,在殿下面前,您,您不能自称本宫。”
宣承友战战兢兢的提醒,暮云桑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就吓的他低下脑袋去,头都不敢抬。
“不能吗?原来是不能的啊,我还以为是个妃子就可以自称本宫,毕竟这东宫之中的女人,在我面前可都是自称本宫的,原来本宫这个自称,还有这样的讲究,方才何良媛在我面前还自称本宫的欢呢。”
她自然是故意的,也是让北辰默风知道,地上的女人为何欠抽。
“暮云桑!”
北辰默风冷冷的看着她:“你是发了什么疯,就算她对你不敬,也要经了本王同意你才能够处置她,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
暮云桑一怔:“我眼里当然有殿下,我又不是瞎子。”
“你……”
北辰默风试问长那么大,除了皇后外,还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
黑眸凌冽,拳心捏紧,此刻他几乎就要上前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
“你是心疼了,还是生气了。不过殿下你的眼光真的很差,很差,很差,这样的女人你也会心疼,啧啧,我要是个男人,这种女人,丢到大街上白给我弄我也不要。”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堂堂一个太子妃,居然会说出这样下作的话来。
可让她们吃惊的更下作的话,还在后头。
“脸一般,胸不大,屁股不够挺,看着软弱无力的样子,估计都来不了女上男下的姿势,啧啧,而且做着做着,还要防着被她下毒毒死,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抽她?废话不多说,就三个原因,一她欠抽,二她欠抽,三她真的很欠抽。”
这一番言谈……
北辰默风看着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惊愕。
她身上,哪里还有半分以前那个丑妇的身影。
看着何青青脸上伤口,虽然密密麻麻,却不难发现伤口很整齐,像是列队一样从上往下,以鼻梁为中线,画了一副鱼骨头画,那么长一条鞭子,那么弱不禁风一个暮云桑,居然有这样的杰作。
她若非以前深藏不漏,就是被魔附身了。
北辰默风不信鬼神之说,他眉心凌冽起来,暮云桑,是一直深藏不漏着吗?
养在外面的这些年,她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一双眸子,充满了大量疑惑的看着满口秽言,胡言乱语的暮云桑。
暮云桑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兀自走到窗边,把没有用的那碗饭丢到了北辰默风脚边,饭碗骨碌了几个跟头,里面的饭粒洒出不少,她冷笑一句:“累了,刚才逗你玩呢,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头,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可以让太医看看这里头做了什么文章,当然这壶茶你也可以拿去,你想喝我也没意见,米汤茶,其实挺养颜的,海姻,收拾收拾,送客。”
“主,主,主子……”
“哦,对,主,主,说到煮,一会儿去御膳房煮个皮蛋瘦肉粥给我,活动了一番,饿得慌!”
说完,再不看北辰默风一眼,转身自顾着进了内室。
北辰默风冷眸看着那一条落在地上的九节鞭,一眼扫向海姻,吓的海姻几乎要晕厥过去。
却听北辰默风冷声道:“宣承友,把这碗饭送到太医院,今天晚上的事情,本王给你两天时间调查清楚始末。”
“是,殿下。”
黑眸,凌冽的看向了内室的大门,他嘴角一勾,暮云桑,如果之前真是不显山不露水,那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居然能隐忍那么久。
转身,一甩衣袖,离开欢婧(jing)堂,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晕厥在地上的何青青。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或许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未必会知道。
他的心,只在一个人身上。
何良媛被太子妃毒打一顿至容颜俱毁的事情,震慑了整个东宫。
太子身边的首领太监宣承友已经调查清楚了其中原因,是何青青给太子妃下毒被太子妃戳穿,经太医院验明,这种毒虽然毒性不强,但是足以让服用的人半个月内提不起精神。
看着不像是病了,但是没有力气侍寝,若是强行事情,就会力竭而死。
何青青的目的,一目了然,一旦暮云桑争宠侍寝,就会在太子身下断送了性命,是太子在床上弄死了暮云桑,宫里也不会追究,只会将事情隐瞒过去,此手段,何其阴毒。
事态严重,已经惊动了皇后,皇后震怒之下,下令将何青青打发去了慎行司服苦役,削去良媛位份,永世为奴。
连带着何青青的家人也被拖累,以教女不善为由,削其父官位,流放那都荒蛮之地,其余家眷,一应充入军营,男充军,女充军妓,下场十分惨烈。
皇后此招,不过是杀一儆百,给东宫中的女人一个警醒,让她们明白不安分守己的下场是怎样。
一时间,整个东宫人心惶惶,毕竟何青青出给太子妃下毒的馊主意的时候,大家也都在场。
人人惧怕被认定为同谋罪,这些天,东宫之中出奇的安静。
可椒房殿这里,可就不太平了。
首先是太子殿下的屋子里无缘无故多了很多的毒蛇,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嬷嬷好几个被咬成了重伤,送进了太医院,连宣承友都差点被一条竹叶青伤到。
再是欢婧堂中夜夜笙歌,唱的都是靡靡之音,低俗不堪入耳,吵的太子无法入眠。
这几日,人人看太子的脸色都非常差,显然是心力憔悴所致。
太子心情不好,东宫之中,从上到下,谁都看得出来,唯独有一个人,装作不知,变本加厉。
他自己要住在椒房殿了,她当时就说过别惹她,他非不听。
一意孤行的霸占了她的地盘,她能让他这样好过。
早就从海姻那得知了恭亲王是太子的劲敌,若非祖训“立储君先立嫡,嫡有过废嫡再立长”的规定,以皇上对恭亲王的母子的疼爱,加上恭亲王皇长子的身份以及母家亲戚的权势,这个太子的位置怎么都不可能是北辰默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