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纠结是不是她耳朵聋了,眼睛瞎了。
他忽然从椅子上一把打横抱起了她。
她吓了一跳,手里还握着的调羹应声而落,摔了个粉碎。
只见他抱着她,朝门外走去。
“你干嘛?你放开。”
“别逼本王再点你穴。”
他一句威胁,没有奏效,点就点,她怕他。
“你放开,放开我,混蛋,王八羔子。”
陡然想到那天试飞滑翔翼的时候,她就是喊了一句王八羔子,被他狠狠的丢到了地上。
她就想再刺激刺激他,大不了被丢出去。
她是宁可受皮肉之苦,也不要被他这样抱着。
只是这次,他只是眉头缩了一下,然后,真的,又把她123木头人了,连带着哑穴也点住,不能动,不能言语,只眼珠子咕噜噜愤恨的看着他。
他却很好心情似的,完全不以为意,抱着她往外去。
太子抱着太子妃往玉女池去,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不说太子从来没有在人前和任何一个妃子表现的这样亲昵过。
就说太子就算要抱也应该抱武良娣,而不是太子妃。
但是众目所睹,太子真的抱着太子妃往玉女池去,一路上的宫女太监都可以作证。
那么多双眼睛看到,自然也有那么多张嘴巴四处传扬,几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算是东宫耳聋了的打更太监都知道了太子抱着太子妃往玉女池去的消息。
更别说,盼了太子一晚上的武蝶玉。
这个消息传到武蝶玉耳朵里的时候,武蝶玉瞬间震怒的把桌上的腊八粥全部撒在了地上。
玉瓷碗碎了一地,满屋子噤若寒蝉,不敢吭气。
只有武蝶儿小心翼翼的上前握住了武蝶玉的手。
“姐姐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要保重龙子。”
武蝶儿一句安慰,武蝶玉才小心的捂住了肚子,一脸愤然之中,带着无边的落寞。
谁知道,这个孩子之后,她还能不能再有孩子。
自从殿下宠了暮云桑那日起,殿下每次同她行房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甚至,甚至每次她才脱掉衣衫,他就嫌恶的转头离开了。
她以为是她哪里惹了殿下不悦,可是私下一打听才知道,自那日起,殿下没有再去任何人宫里留宿过,唯独还到她这里来两三次,人人羡慕她得宠,可只有她知道,殿下压根就没有要过她。
殿下每次来也不过就是来看看蝶儿,小坐一会儿,就算是过夜,也是和衣而睡,甚至和她睡在两个被洞之中,别说无男女之事发生,就算是肌肤之亲也未曾。
自她有孕之后,殿下越发是连同床的机会都不给她了,说是怕压到孩子。
她日日守空房,夜夜盼君至,早前和武蝶儿一起软磨硬泡的说服了殿下腊八过来一起过,没想到居然叫太子妃那个丑妇给使了手段把殿下骗了过去。
去的地方,还是玉女池。
想到这,她又气又委屈,扶着门转过头有些恼怒的看着身后的武蝶儿,怨道:“都是你,叫你侍寝,抓住殿下的心,你说什么欲拒还迎才是良策,现在好,你看看,殿下叫那丑妇给勾了去,往后哪里还有我们姐妹什么事。”
武蝶儿何曾受过武蝶玉这般训斥,顿然落了泪下来,却也并非全是委屈,眼泪里,喊掺杂着一种情绪,叫做恨。
那个丑八怪,她凭什么。
武蝶玉知道自己语气重了,终于还是软了心,伸手揩拭了武蝶儿的泪珠,道:“别哭了,我寻个机会让殿下过来,你要聪明机灵着点,上了床,你就是殿下的人,以我的孩子和殿下对你的心思,这东宫,总有一日落在我们姐妹手中,知道吗?”
武蝶儿抹了一把眼泪。
“知道了。”
一双泪眸望向了玉女池方向,晶莹中,带着几分浓浓的妒恨,那妒恨之意,甚至比武蝶玉眸光中的,更深,更重。
玉女池,是东宫太子嫔妃沐浴之处,却也不是所有太子嫔妃都有这等殊荣在玉女池中沐浴,只有良媛及其以上的妃子才能在此沐浴。
自何青青何良媛被打发去了慎行司之后,偌大东宫,也就只有暮云桑和武蝶玉能来此处。
虽不知道他为何要带自己来此处,但是暮云桑心里却大抵有个数。
一个男人带一个女人来洗澡,能有什么好事。
他大概是兽性又发了。
在他怀中,虽然是浪漫的公主抱,可是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眼不见心不烦,索性闭上眼睛,暗中运送那点薄弱的内力,让内力在穴位之间乱撞,企图撞开穴位。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就她那点入门功夫想要撞开穴位,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大概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分明的感觉到了她体内的气息动向,却不以为意,自顾着大步往玉女池走去。
玉女池的侍婢们,大约是早得到了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前来的消息,已做了准备。
花瓣,牛乳,香精,涤帕,巨细靡漏。
抱着暮云桑的,大踏步进了内室,温热的水汽袅袅,熏的人一头一脸潮湿,一阵淡淡的奶香夹裹在空气中,有些暧昧的暖意。
暮云桑终于睁开了眼睛,早已经一扫椒房殿中的剑拔弩张,此刻,平静淡漠的看着北辰默风。
他既然不许她反抗,她就当再给猪上一次,反正一次和两次的区别只在于,下次报复的时候,她要砍他一刀还是两刀。
她平静的眸光,看在北辰默风的眼中,清楚的知道,那可不是妥协的意思。
他忽而冷笑一声,把她往地上一丢。
虽然为了防滑地上铺设了厚厚的垫子,可他也真是太不客气了,这一丢,暮云桑以臀着地的姿势,摔了个呲牙咧嘴。
他又是一声冷笑,兀自张开手,边上噤若寒蝉的宫女们忙上前,替他解开玉带,脱下羽冠。
帅,就算被摔倒屁股开花,就算被摔的咬牙切齿,暮云桑也不得不承认,他帅到人神共愤。
雾气袅袅中,他倨傲的眼神,居高临下的落在地上狼狈的她身上。
眸子冷酷,不苟言笑,可是那五官却刀削一般俊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黑眸深邃,唇齿性感,尤其是那一头长发,随着羽冠的解开,肆无忌惮的散落下来,脱了外面黄色的太子朝服,里面是一件鹅黄色的寝衣,他整个人,高贵的就像是天神一样。
只是那表情,那嘴角戏谑的笑意,就算他帅的人神共愤,帅的宛若谪仙,暮云桑也就是纯粹欣赏,提不起半分好感,甚至,巴不得起来一拳抡在那张帅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