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最恨的人。”
不像是说谎,她眼神中透出的恨意,那么的明显。
而且她的个性,也断不会为了遮掩什么而扯谎,她根本就不介意他对于她和北辰逸轩关系的猜测和看法。
“宣承友!”
“是,奴才在。”
“上次派去调查的人还没回来吗?”
“殿下说的是?”
“韩青!”
宣承友忙道:“正要禀报殿下,两天前就回来了,因为殿下忙着接待南宫国的使臣,所以一直不得空来禀报殿下。”
“把人给本王叫来。”
“是。”
半刻钟后,一身暗红色护卫服制的带刀侍卫随着宣承友入内,毕恭毕敬的抱拳跪在地上,请安道:“末将参见殿下。”
“让你去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回殿下的话,属下查遍了所有娘娘曾经接触过的人,都未曾听说有韩青这样一个人。”
没有?
他眉心微微一紧。
一个曾经在暮云桑生命里扮演过那么重要角色的人,居然不存在。
“庵堂的师太怎么说?”
“师太说这几年娘娘身子不大好,也不怎么出去接触人,但是养过一只鸟,叫青儿。”
青儿,难道她口中所谓的韩青,就是这只鸟。
不可能,他分明听到的,她口中的韩青是个人,一个和她关系匪浅的人。
“知道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北辰逸轩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末将下属一直盯着恭亲王府,昨日夜里恭亲王设宴招待了南宫国使臣中的阳原君。”
那高大的身影,面色看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身上却散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宣承友担心的看了一眼那抹身影,生怕这个消息,触动了他心里隐藏的恨意,索性,殿下只是依旧看着窗外,没有过多情绪。
“影,去查一查,太子妃入宫之前,和恭亲王可有任何瓜葛。”
“是,属下领命。”
那暗红衣裳的护卫,名义上只是一个锦衣卫带刀侍卫,但是私下里,却是北辰默风的人。
这些年,他早就做好了父皇随时修改遗嘱的准备,所以他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被动境地。
表面上他安安稳稳,努力做好他的太子,所有人都以为他娶暮云桑是为了依靠暮云桑身后的势力。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不过是个障眼法,让北辰逸轩那些人以为,她北辰默风,也就只有这点本事。
娶暮云桑,从始至终,都是个幌子。
本来只是要把她放在东宫中,有朝一日他荣登宝座,这个女人也就没了什么利用价值。
可是如今,事情明显的开始往他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看着左手边山欢婧堂的烛火,他冷酷的容颜上,陡然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暮云桑,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好玩太多。
“啊……”
一声尖叫划破整个东宫天空的时候,正值午夜十分,所有人都在酣睡,陡然皆被这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给惊醒。
几乎是所有人都赶紧穿起了衣裳,循着尖叫的声音而去。
只有一个人,虽然醒了,却依旧躺在床上,笑容嗜血。
海姻匆匆进来见她醒着,忙是上前道:“主子你听到没,好像是海华殿那传来的惨叫声。”
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兴奋。
那样的惨叫声,肯定是发生了极为痛苦或者恐惧的事情。
暮云桑好整以暇拢了拢被子,笑嘻嘻的看着海姻:“本宫说了,会让你痛快,让你高兴的,不去看看热闹?”
“主子?”海姻似懂非懂,“难道是你?”
“呵呵,比我预料的晚了一些,这个武蝶玉倒是沉得住气,去看热闹吧,本宫倦的很,还想再睡会儿。”
海姻这下更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白天过去只是说了两句话,送了一个花瓶而已,为什么主子会这样说。
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激动,她应了一声就急急匆匆披上衣服往外跑。
几乎所有人都在往海华殿去,只是所有人在去到海华殿后,又一个个大惊失色尖叫着往会跑。
海姻抓了冷七身边的叶蓉,打探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蛇,都是蛇,满屋子的蛇,好可怕。”
“蛇?”
原来真是她家主子做的,她是亲眼见过暮云桑用一管笛子召唤过一对蛇来。
可是奇怪,她家主子今日没有吹笛啊。
难道。
放开了叶蓉,她顺着别人的反方向往海华殿去。
看到那遍地游走的毒蛇时候,她也是心有余悸,不过还是壮着胆子往里走了两步,花瓶,那蛇群扎堆的地方下面,赫然是一个破碎了的花瓶,花瓶之上,恐怖的盘踞了至少五六条毒蛇,而还有更多,往花瓶处游走去。
海华殿的太监和宫女们,如同置身在滚烫铁板上的小鸡一样,两个脚轮流在地上跳跃着,想往外冲,却因为的武蝶玉一声声怒喝“不许走,把这些都赶走”而愣是只能在原地跳脚。
这些蛇,虽然如今尚未攻击人,可谁能保证如果你主动攻击了它们,它们会不会群起而攻之呢。
这些都是毒蛇,尖牙利齿,牙尖上俱是毒液,只要被咬伤一口,只怕到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赌气蔓延全身而死。
海姻看了两眼,着实也是害怕这种生物,就随着大家往回跑。
海华殿,阵阵尖叫不绝于耳,有宫女太监的,有嬷嬷的,而最为让海姻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缝隙的,就是那武家姐妹的。
海姻从海华殿回来,恰在遇见了带着一群太监,穿着皮靴子,拿着硫磺粉往海华殿去的宣承友。
宣承友看了她一眼,就算不用看海姻脸上的笑,宣承友也大概猜得到这些毒蛇是从哪里来。
宣承友心里直叫苦,可嘴上也什么都不敢说,只怕下次被放进了蛇的是他的屋子,赶紧避开海姻带着这些太监去海华殿抓蛇。
海姻兴高采烈的推开门,人未至,声先到。
“主子,太壮观了,蛇山蛇海,这回够那武良娣吃一壶的了,主子你是……啊,殿下,殿下!”
等到她惊恐的发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人的时候,这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她惊惶的跪在了地上,方才还是一肚子心花怒放,这会儿俱化作了战战兢兢。
“出去吧!”
海姻每次在场,都只会降她其实,所以这次照样的把海姻给赶了出去。
海姻如同得了大赦一样,连滚带爬的赶紧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暮云桑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床边,独自面对着面前冷若冰霜的黑脸太子。
“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是好心送一瓶花给她,如果她诚心接受,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是她自己不懂规矩,居然胆敢打破本宫送的花瓶,那就是她活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