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右手提壶,把桌面上四个晶莹剔透的杯子慢慢地倒满,拿起其中一个杯子,放到嘴边,却没有喝下去,而是细闻茶香,享受那最令人畅怀的一刻。
这样的女人,怎不教人看得心里陶醉,而在她的身上,又散发着一种冷艳的气质,让人不敢贸然靠近,这个女人就是火凤凰。
三人未进入亭中,就看见了火凤凰坐在那里,看着她那婀娜的身姿,被吸引着全停住了脚步,连冷英子作为一个女人也不得不去叹服。
“你们来了。”火凤凰微张玉口,发出清脆的声音。
黄雕走上前去,问道:“凤姐,你什么时候到的。”
“不久,只是刚煮好一壶茶的工夫。”火凤凰转而向聂剑魂和冷英子道:“既然来了,大家就一起坐,这张石桌不大不小,四人刚刚好!”
棋盘里没有棋,被四个茶杯所代替了,他们刚坐下,那股清淡的茶香扑鼻而来,引得三人垂涎欲滴,这一路赶来,未曾喝过什么好茶,此时所见,怎不开怀。
他们已迫不及待了,好在火凤凰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道:“茶是刚泡的,请;上等西湖龙井,不知在这里喝起来,是否别有一番风味。”
就算再不懂喝茶的人,在这里,这时候,由一个仙女般的人儿泡出来,又有谁愿意去糟蹋了它!
一杯下肚,茶又倒满,这时,一缕夕阳透过树叶斜射进来,刚好落在了火凤凰的脸上,透过薄细红纱,脸色更加地红润了,冷英子对面抬眼望去,发觉显得更美,但她心里一颤,有股寒意从脚底往上冒,一下子遍布全身,快要令人窒息。
她从没有遇到过这种寒意,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冷的眼神!
这种眼神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冷英子眼光回收,她不想再去看,但却不得不去想:为什么一个女人会有那么冷的眼神!她到底是什么人?
黄雕坐在火凤凰的侧旁,这时指着聂剑魂和冷英子向火凤凰介绍道:“这位就是聂少侠,你相对而坐的是冷家的二姑娘。”
“唔。”火凤凰轻点一下头,她只对聂剑魂感兴趣,此时的眼中,冷英子却是多余的,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对冷英子道:“茶已喝过,冷姑娘,你可以走了。”
聂剑魂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而黄雕却不停地用眼神去提示冷英子离开,哪知冷英子不卖帐,道:“我喜欢这里,现在还不想走。”
眼看着僵局已定,黄雕却不想火凤凰去对付冷英子,忙伸头过去附在火凤凰耳旁,小声道:“凤姐,她是百花谷主的传人。”
火凤凰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点顾忌,却也不全放在心上,但还犯不着逞口舌之强去得罪百花谷主,于是道:“那好,既然冷姑娘喜欢这里不想走,那我们走。”
在黄雕和火凤凰准备离去的时候,聂剑魂起身,特意去看了一眼冷英子,不知是想表达谢意还是愧疚,怎么说都好,所有的事情都因自己而起,他不想再有人为他受到伤害。
冷英子情急之下,急忙站起来,上前用手拦住聂剑魂,道:“你不许跟他们走。”
“我……。”聂剑魂感觉自己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一直跟随黄雕,是因为觉得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自己相关,他想去弄清楚,最好能从中得到父亲的消息。
所以他还是想跟着去的,但此刻却不能动,冷英子在前面挡住了去路,而且靠得又很近,几乎两人的衣服都快贴在了一起,身后是石桌,无法后退,聂剑魂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最要命的是自己的那双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好。
往下,不行,冷英子突起的胸部把衣服往前撑,挡住了直下的视线,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可不能眼睁睁地去盯着一个女人的胸部来看;平视,也不行,冷英子正盯着他的眼睛,还没把眼神移过去,马上就羞惭地转开了;向上,也不妥,那白眼珠多于黑眼珠的样子,就像一个白痴。
他总不能把眼睛闭上,权衡再三,只有把头扭向一边,定定地望向远处,不过那种神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一个做错事被人家教训还不敢还嘴的孩子。
火凤凰回过头来,嘲讽道:“一个女孩家,这样子去拦着一个大男人,害不害羞。”
“你……,哼。”冷英子的脸虽红了起来,却压抑着尽量不去发作,故意道:“本姑娘喜欢,如果你看不惯吃醋,也可以过来试试。”
“嘴还蛮刁的嘛。”火凤凰道:“跟不跟我们走,是他的决定,你又何必去强求呢!”
“你们跟他之间的事我不想去过问。”冷英子道:“但他跟我姐姐的恩怨,我管定了。”
“你管得了吗?”火凤凰已板起了脸,像是蒙上一层寒冰。
聂剑魂忽然感觉很无奈,两个女人为自己争得竟插不上嘴,帮谁好呢?两个女人都非亲非故,更不是朋友,她们会对自己做什么完全不清楚。
无论帮谁,另一方都会不满意。
他干脆坐下,把剑放在石桌面上,壶里还有火凤凰留下来的茶,倒满,自顾自地喝起来。
两个女人,他们谁也不愿意让步;有时女人需要一样东西,比男人还固执。
夕阳的光线不再强烈刺眼,甚至有些祥和,这是百鸟回巢,农人归家的美好时分,而在这十里香亭里,却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
只见冷英子从身上摸出一片红色的叶子,两手持住放到嘴唇上含着,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她是在为嘴唇压红,如果这样想,那就错了,冷英子轻吹红叶,红叶微颤,发出一阵特殊的声音,听来虽不是什么旋律曲子,却也还算悦耳动听。
但这声音一响,却让人匪夷所思,附近山中的许多昆虫都往这边过来,还有之前黄雕见到的蝴蝶、蜜蜂……
火凤凰看见这情景,脸色比黄雕变得还要快,那不是惊慌,那是杀意,被迫而出的杀意;传闻百花谷主能召唤百物,今日看来,果真不假,而就算百花谷主在此,火凤凰也决定出手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