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了保证小宝儿正常的作息时间,阿修罗的梦幻世界的打烊时间和他放学时间几乎相差无几,就算是为了应酬常客也不会把时间拖到太阳落山。
和小宝儿已经相处两天了,除了每晚睡前央求和阿芙洛狄特聊天之外他还是很乖的。
阿芙洛狄特检查好咖啡店的门窗后就离开了,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忽然,电话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咪咪,我是小宝儿,一会儿我要去曾老师家做客!”不等阿芙洛狄特开口小家伙一气呵成。
“晚餐呢?”
“在老师家吃!”
“小宝儿,曾老师在你旁边吗?让她听电话!”阿芙洛狄特完全摸不着头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去老师家?事前没有听他提起呀!
“曾老师吗?您好,小宝儿要去您家做客?他事先没和我说过啊!”
“您好,我答应给宝宝做好吃的,所以就邀请他了。您放心好了,我会按时把他送回去的!”曾慕莲客气地说。
“是这样啊……那就麻烦您了!”
“唔……”曾慕莲支支吾吾。
“怎么?您还有什么事情?”她听出对方好似还有话要讲。
“千里他向宝宝索要了您的工作地址,我想他稍后……”
“好的,谢谢你的转达,我已经看到他了!”阿芙洛狄特看到上次那辆黑色轿车正驶向她,眯起眼笑了笑。
“那……就不耽误你们了!再见!”曾慕莲不知该说什么,不等对方说话便急忙挂断了电话。
阿芙洛狄特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耐人寻味地笑了,“好可爱的女孩!”她小声嘀咕。
这时,叶千里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阿芙洛狄特双手环胸,笑眯眯地看着他,“找我来约会吗?”
她的话一出口,顿时令叶千里无地自容,自己想什么都被她一语中的!
“咳咳,不知你肯不肯赏脸?”他尴尬地咳了两下,眼中含着笑意。
阿芙洛狄特眼睛一亮,瞩视他腼腆的笑容,心中盘算起一件事情,“好的,我接受你的邀请!但是小宝儿……”
“这个你不用担心,慕莲会照顾好宝宝的!”他为她解除顾虑。
自从偶遇阿芙洛狄特之后,他就着了迷一样拼命打听她的地址,他敢肯定她是他这二十七年来遇到的最迷人的女子!
果不其然!阿芙洛狄特肉笑皮不笑地打量他,这小子为了和她约会煞费苦心地安排一切。
“那就走吧!”她走近他的车。
他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难掩激动之情。
叶千里为了今天的约会特地在著名的意大利餐厅预定了烛光晚餐,只为博她芳心。
入座后不久餐厅服务生端来了价格不菲的晚餐。
“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他亲自为她斟上成美酒。
“嗯,我喜欢!”
他们举杯而饮。
餐厅内灯光幽暗,烛火跳跃不定,音乐悠悠缓缓,叶千里斜睨身旁一对对恋人,他们完全享受在这暧昧的气氛中,彼此含情脉脉,可他和她之间却不那么幸运,他丝毫察觉不到有助于培养感情的因子,反而多了几分尴尬。
他笑看她,比餐厅内任何一位女性都迷人,墨绿色的缎子、大水袖、镶着淡紫色的大宽襟,身前绣了大朵淡金色菊花的东方衣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不仅如此还散发着几分神秘的气息。
虽然她始终保持微笑,但细细品味之后,这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她的面具,是隐藏她那犀利清幽眼神的障眼,让人看了竟会感到恐惧,心不住颤抖!
一个内聚力十足的女人!
叶千里越是迷恋她的美越是感到力不从心,无法去掌控境况。
“在想什么?”阿芙洛狄特看到他讷讷的眼神,便轻轻唤他。
“嗯?对不起,我在想你的衣服很漂亮,现在很少有人穿这样的衣服了!感觉很原始很神秘!”他扯回思绪。
“你的嘴很甜!”她轻啜一口酒。
“是吗?慕莲那家伙也是这样说的。”他害羞地打着哈哈搔弄头发,虽然已是大人,但举手投足间带出孩子般的可爱。
“哦?曾慕莲,那个文静素雅的女孩吗?”她忽然来了精神,瞬间,眼中闪过黠慧。
“文静素雅?是迟钝呆傻吧!”他对她用在曾慕莲身上的形容词感到不可思议。
听到他的话,她笑着摇摇头,“她不傻,一点都不傻!我倒是觉得她很可爱很伟大。”
“你知道吗,我和她从小玩到大一起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称赞她伟大的人!”
不知为何,一谈起曾慕莲他们之间的气氛仿佛活跃起来,不再尴尬。叶千里滔滔不绝地讲起他和曾慕莲成长的故事,阿芙洛狄特若有所思地倾听,他讲得很生动很有趣,完全沉浸在当时快乐的情景。
“啊,对不起!你听烦了吧!”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说个不停,连让别人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你讲得很有趣,真的!千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慕莲她喜欢你,对吧?我指的是男女之情。”她收起笑容等着他的答案。
叶千里心头一怔,黯然沉默,她的话仿佛碰到了他的伤口,疼,丝丝泛滥……慢慢地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她的确喜欢我……”
两人之间陷入难言的静。
“知道吗,听完你讲的那些你和她之间的故事,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曾慕莲,她是为了你而存在!”
她的话令叶千里瞠目结舌。
“她完全地包容你、迁就你,因为她爱你!仔细回想,你不认为自己很任性吗?做任何事都不考虑她的感受!就拿今天的约会来讲,你明明知道她是喜欢你的,却让她帮忙照看小宝儿,自己跑来和我约会,对她未免太残忍了!”阿芙洛狄特说得心平气和,没有丝毫气愤,她并不想指责他,而是抱着点化的心情。
叶千里沉默不语,眼中蒙上一层阴霾,心阵阵揪痛。
“我不能接受她的感情……绝对不能!”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含着无人能解的苍凉与孤单。
阿芙洛狄特愣了,直觉告诉她不该再问下去,只能静默地注视他的伤感。
“不早了,我们走吧,去接宝宝。”沉寂片刻之后,他恢复了轻松的语气,露出孩子般的笑靥。
阿芙洛狄特为他的恢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要重新审视他了,叶千里,心中盘着难缠的死结!
在阿芙洛狄特的一再坚持下,叶千里和曾慕莲才勉强答应他们坐计程车回家,不然一定要送他们回家的。
默默望着计程车消失在视线中,曾慕莲叹了一口气,斜睨身旁一言不发的叶千里,她的心口揪得好紧,言不由衷地说:“今天的约会……顺利吗?”
好久都没得到他的回答,她有些难堪,“对不起,我、我太多嘴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喂!”他忽然开口。
“什么?”她看他皱着眉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你又没欠我什么,干吗缩头缩脑的?”对于她那毕恭毕敬的语气,他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一不是警察、二不是黑社会老大、三不是她父母,她为什么弄得好像低他一等似的?
“哦,我习惯了……”她依旧低声低气。
“你、你……唉,算了!”他气结,“明天是周末。”
“嗯。”她低着头不敢看他那会喷火的眼睛。
“去约会吧!就我们两个人!”
“啊?”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梦话?”
“胡扯!不去算了,我去约别人!”他白她一眼,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不要!我去、我去!”她一脸认真地喊了起来。
叶千里宠溺地凝望她猴急的样子,笑了,眼中浸满抹不去的心疼与心酸。
隔天清晨,叶千里和曾慕莲驱车前往他们童年时居住的城市,作为约会地点。两人的缘分和他们的父母是分不开的,叶父叶母从事摄影工作,四处为家,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状态即使在叶母怀孕期间也不曾间断,不巧也是凑巧,当叶母临盆前几天时正巧游历到南方的一个小镇,为了准备破壳的孩子着想,夫妇俩决定就在此地暂时为家,待孩子出生。就在那时,他们的近邻就是曾慕莲的父母,一对恩爱的教师夫妇。
俗话说,近邻胜过远亲。两对夫妇热情相待,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即使在叶母突然感到阵痛的前一刻,叶母还在和曾母大聊特聊关于娃娃亲的事情。
在叶母的剧痛、叶父的焦急、曾母的祈祷中,小家伙呱呱坠地!由于叶父叶母跋山涉水、游走千里的缘故便给儿子取名为叶千里。怀抱可爱的儿子,叶父叶母决定让儿子在这里享受一个安稳快乐的童年!淳朴的民风、与自然的亲近、和睦相处的邻居,这些都是让他们下定决心的因素。
两年之后,曾母也顺利产下一名女婴——曾慕莲,惹人爱慕的莲花。
按照两年前的约定,叶母和曾母在两位小当事人不知名的情况下为他们定下了娃娃亲。这种特殊的关系促使他们结成了青梅竹马的关系,就算是搬家也是两家一起搬。但在叶千里即将升入大学之前,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使两家人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况。
“哇,真怀念呀!这里变化很大呢!”午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曾慕莲激动地跳下车,四下张望,原来的小镇也兴建了许多住宅群,绿油油的田野不见了,新兴的绿化越来越城市味道了。
“已经快十年没回来了!”叶千里也是感慨万千,深深呼吸,好似要找寻曾经的味道。
重返故里,两人都异常激动,睹物思情,深深沉浸在过去的梦幻岁月,在此寻找旧日的足迹与欢笑,今天他们决定用徒步的方式来回味童年。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家的位置,可摆在面前却是个巨大的喷水池。
“我们的家没了!”两人异口同声,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遗憾,转而对视而笑,笑得有些无奈,接着跑向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池塘。
“还好还好,这个池塘还在!”曾慕莲感到万幸,这个池塘可是小时候伙伴们经常玩耍的地方。
“变得更漂亮了!”叶千里看到池塘里流淌的清灵灵的水,忍不住下手拨弄,“若是夏天就好了,还能见到莲花,“喂,咱们下去吧!”
“好啊!”她激动地开始脱鞋袜,“等等,会不会挨说?”小时候这个池塘可是全天候,随你高兴下水去玩,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不对外开放了。
听到她的提醒,他皱了皱眉,“不管了,先下去再说!”
“扑通、扑通!”两人刚跳下水就引来路人诧异的目光。
水刚好及膝,两人互相撩水玩耍,虽然是春天,但水温还是很凉,可玩闹的热情让他们对水温毫无感觉。
“给你!”叶千里猛地朝她丢过一团东西,她看也没看就接了下来。
“啊呀——”一声惨叫,曾慕莲被吓得跌到水里,那只被丢过来的青蛙顺势逃跑了。
叶千里看她泡在水里的狼狈模样,笑到肚子抽筋,“笨蛋!都这么大了,还是害怕青蛙!”
曾慕莲被他从水中拽起,朝他的肚子狠狠给了一拳,“你真可恶!明知道我害怕青蛙还欺负我!”从第一次看到青蛙她就怕得不得了,究其原因,是因为它那大嘴巴和光秃秃滑溜溜的身体,看了就让她倒胃口!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里不是让你们玩的地方,快出来!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两人看到岸上有位中年人对他们喊叫,他们边赔笑脸边认错地乖乖上岸了。
“我的衣服都湿了,都怪你!”她不满地盯着他,直到上了岸才干感觉到冷,忍不住瑟瑟发抖。
“以前不都是这么玩的吗?每次你都弄得满身湿淋淋的也没责怪我,现在怎么娇气起来了?!”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外套脱下来,穿上这个。裙子就不要脱了,脱了我也没的给你换!”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她。
曾慕莲瞟了他一眼,换上了他的外套,好大,但暖暖的!
“领子、领子!”叶千里为她立起衣领确保她更暖和,一切自然得如同细心的父亲对待粗心大意的女儿。
“谢谢。”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她心慌地低下头,声音也小了很多,仿佛做错了什么,“千里,我们……去找那棵树吧!”曾慕莲嗫嚅道出憋在心里的话。
“嗯——”他回答得意味深长。
忽然之间,两人的神情凝重起来,陷入沉默。
那棵树,一颗高大的杉树,刻着两人从小便订下的约定——二十年后我们是最恩爱的夫妻!儿时的约定是玩笑,因为那是他们不明白“夫妻”两字的真正含义,那不同于扮家家酒;儿时的约定不是玩笑,因为那是他们最纯洁最真挚最深刻的感情,无人能取代!
他们安静地找寻着,虽然面色平静但仍无法掩饰心中矛盾的心情,想见它又怕见到它!
不知不觉已到黄昏,夕烟缭绕,桔红色的余晖铺满天空,红日沉下了一半。在一个不高的山坡上,有两个人定定地伫立着,久久凝视一块光秃秃的土地,谁都不愿开口。
“我们回去吧。”叶千里淡淡地说,心中有说不清的失落。
“千里,我们是不是找错了?不是这里!一定不是!”曾慕莲凝着光秃秃的土地苦笑。
“走吧……”他转身要离开。
错?怎么可能错呢?!这个地方是童年时期每天都要来的地方,怎么可能弄错?!
“不!我不走!我要找到它!说不定它像我们一样只是搬家而已,它一定还在!”她激动起来,焦急地四下寻找,眼睛里蒙起一层泪。
她一定要找到!它对他们很重要,至少对她很重要!因为那上面记着她对他的爱!
“慕莲,别闹了好不好?它已经被砍伐了,死了!消失了!”他狠下心说出这些令自己也会心疼的话,抓回跑远的她。
“你胡说!它才不会死!就算你我都死了它也不会死!”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臂继续寻找,泪水溢出眼睛,她的心完全乱了,像无头苍蝇乱飞乱撞。
“笨蛋!”他猛地把逃开的她紧紧钳制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不让她有挣扎的机会。
“千里,怎么办……它不在了,没有了……”她啜泣,无助与迷茫将她深深笼罩。
“忘了它吧。”他很想不在乎那棵树的存亡,可是越想忽略它反而越忘不了,撩起心中阵阵刺痛。
“不,我做不到!千里,你为什么要忘记它?难道它不再重要了吗?”她几乎是以一种责备的语气质问他,他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就能忘记他们的约定呢?!
他无话可说,不敢看她痛苦的神情,轻轻擦去她的泪,松开了紧拥着她的双臂。
自从决定放弃她的那刻,他已经够揪心够难受的了,为什么还要逼着他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呢?!
“走吧。”他扭过头不再看她。
“千里,你还记得吗?我们的初吻就是在那棵树下给了彼此,我一直当那个吻是认真的!如果你还记得……就再吻我一次吧。”她抹一下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人看了心疼。
回想起十岁那年的暑假,两人像往常一样来到树下,对着刻下的约定笑了又笑,也许是好奇、也许是青春的懵懂,那次,伴着天空中点点星光,他不知不觉地轻轻亲吻了她的嘴唇,便是两人的初吻。
她的话令叶千里心头一怔,思想好似崩了的弦令他无法思考,整个人像是被钉在泥土里。
曾慕莲慢慢闭上眼睛,期待他的回应,她的心狂跳不止,紧张与不安几乎要把她撕碎。
漫长、揪心的等待显得世界出奇的静。
“那个吻……玩笑而已,走吧,很晚了……”说完,他便一人坚决地走了。绝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回头、绝对不能接受她!
慕莲,对不起,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我不能要你……这些话他只能关起心门对自己苦苦诉说。
玩笑?他说那个吻是玩笑?那个吻是相爱的证明,是他们二十年后约定的合约!怎么会是玩笑呢?!
清冷的话狠狠地砸在她心里,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心彻底被击碎了,他那苍白的话残忍地抹杀了她心中那小小的希望火苗,不求他把她爱得无以复加,只期望他能爱她就好!
她非常清楚紧紧缠绕在他心里的那个死结,但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个死结究竟是不是横在他们中间的鸿沟。
太阳完全落下了,山坡上吹来了阵阵凉风,没有花香也没有杉树的味道,曾慕莲兀自寂寞着,忘记他吧,就像他忘记那个吻一样,她狠狠地提醒自己。
返回的路途,她沉沉地睡了,一天的欢笑、痛心、泪水都化为浓浓的疲倦吞噬了她。故里,童年,一去不返。
“曾老师,什么是‘责任’?”小宝儿冥思苦想数日还是没有答案,特意利用午休跑来问老师,老师在他的心中就是无所不知!
曾慕莲放下手中随便翻阅的书,拉住他肉肉的小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自从被叶千里拒绝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虽然知道应该打起精神,可让被重伤的心恢复谈何容易!
“我想,责任就是对自己分内应做的事要能承担它所带来的后果的一种能力。”
小宝儿似懂非懂,“老师,男子汉的责任是什么?”
她摸摸他柔软的头发,“今天我们宝宝怎么会问这些问题?”现在的小孩什么奇怪的问题都有,人小鬼大!
“爸爸说要我做男子汉!”他自豪地说。
“乖!男子汉的责任就是不能让他身边的人失望。”语罢,她苦笑,简直是自掘坟墓。
“哦——我明白了!我要做个男子汉!”他豪情壮志地挥舞小拳头,逗笑了曾慕莲。
“老师,这些天叶大哥为什么没有来?美编这个工作很忙吗?”
叶千里曾告诉过小宝儿他的工作,但在小孩子心里毫无概念。
“是呀,很忙很忙呢,说不定以后就不来幼儿园了呢。”她深深地叹气。
“老师不要叹气,等叶大哥有空就会来了!”
对于孩子真心的安慰,她莞尔一笑。
“老师,下周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提前给你过生日好不好?”他尽可能让老师高兴,小小的他也能看出老师眼中的悲伤。
“好呀,你要怎么给老师过生日呢?”握着他热乎乎的小手贴在她的脸上,感觉舒服很多。
“放学后去咪咪那里大吃一顿吧!咪咪不要我钱的!”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闪动着纯真和单纯。
“你要带着老师吃霸王餐?”
“没错!白吃、白吃!”他越说越激动,心底打起小算盘,万分惦念美味的甜点。
“好,去白吃!老师就无赖一次!”两个人一唱一和便决定去揩油。
放学后,小宝儿带曾慕莲如时赶到阿修罗的梦幻世界。
“咪咪,我和老师一起来啦!”小宝儿稚嫩的声音惊起四座。
“您好,我也跟来了!”曾慕莲彬彬有礼地朝满是笑容的阿芙洛狄特轻鞠躬。
“别客气,来,随便坐。”阿芙洛狄特正愁没机会接触她呢,这下猎物倒自动找上门来,美事一桩!
“小宝儿,和妈妈讲过要来我这里了吗?”她宠溺地捏捏他的脸,回想起带孩子的辛苦,现在终于把这个小家伙物归原主了!
“嗯!妈妈知道!咪咪,今天我们可是来白吃的哦!”他怪里怪气的语调惹笑了身边的客人。
“小宝儿,老师和你开玩笑的,怎么可以白吃别人的东西呢!”曾慕莲被他这么一说,面子自然挂不住,忍不住脸红,急忙解释。
“没关系,算我请客!”在阿芙洛狄特眼中,重要的不是金钱,而是能不能达到她的目的。
“啊……”曾慕莲语塞。
“咪咪,快到曾老师的生日了,我们给她庆祝!”
“那当然!我去准备。”
“给您添麻烦了!”曾慕莲扯开嘴尴尬地笑了笑。
“叫我阿芙洛狄特,不要您、您地称呼,我有那么老吗?”阿芙洛狄特皱眉。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曾慕莲急忙摆手。
片刻之后,阿芙洛狄特陆续端来了丰富的甜点和饮品。
“慕莲,特意做给你的!”她把松饼放在她面前,“吃吃看!”
“生日歌、生日歌!”小宝儿吵着要唱。
“好,小宝儿快点唱!唱完去和圆圆头姐姐玩,她说想你呢!”阿芙洛狄特耐着性子,她已经等不及要和曾慕莲单独聊天了,得想法子把他支开,所以不得不利用一下正在角落里卿卿我我的那对小情人。
“好!”虽然小宝儿不久前才认识他们,但他非常喜欢跟圆圆头姐姐和那个白白美美的钟信哥玩,因为既可以揉她圆滚滚的脸,也可以坐在他的腿上肆无忌惮地折腾!
哼哼哈哈地唱完了生日歌,小宝儿端着食物直奔目标,只听角落里传出重重的一声哀怨和小鬼的奸笑。
“怎么样?合胃口吗?”
“嗯,很棒!松饼的味道……很特别,感觉就像以前我家不远处池塘里的莲花!”
“喜欢就好!”阿芙洛狄特啜一口绿茶,“慕莲,告诉我你和叶千里之所以没能成为恋人的原因?”
阿芙洛狄特的单刀直入让曾慕莲心头一颤,她怔怔地注视着她。
阿芙洛狄特不在乎她的反应继续喝茶,但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的问题……我不知该怎么说。”
“只要不是不能说,随你怎么说都好,我对你们的关系很好奇!”
曾慕莲咽下松饼,双手环住一只咖啡杯玩弄着它的手柄,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心中的无助。
“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我们是彼此恋着的,而且他说等我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
“哪件事?”阿芙洛狄特打断她,她猜到他们之间准是因为某件事情才把关系变得苦涩难言。
“千里他……得了哮喘……”曾慕莲眉头纠结,不禁回想起他发病的样子,“他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吓坏我了,看到他由于憋气而涨红的脸和剧烈急促的呼吸声,我真怕他会窒息!多亏及时抢救才捡回性命。自从那以后,他沉默了好一阵子,任凭是谁都不肯见,包括我!直到好久以后,他看似又带着曾经那种孩子般的灿烂笑容回到我的生活后,但我发现他变了,他原本明亮的眼睛蒙上阴霾,别人看不见的,惟有我能看见,因为他是我最贴心的人!”
“之后他就有意和你保持距离了,对吧?”
“嗯!那之后我们相处得很顺利,我想只能用‘顺利’来形容,因为我一点都不愉快!我们之间出现了雷区,大家都尽量绕开它。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他得病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在不必要地担心。我知道他是为我着想,但反而令我觉得这是他对我的不信任!”
“好了,亲爱的,不要再难过了!现在,你是想忘记他还是继续爱下去?”阿芙洛狄特拉过她纤细的双手,用力一握,仿佛传递她力量。
曾慕莲莞尔一笑,无精打采地摇摇头,想忘他,但太难了;想爱他,但怕伤了彼此。
“阿芙洛狄特,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现在,我把你看作那个女神,能帮帮我吗?求你!没有千里在身边,我真的难以忍受!”泪水还是没能克制住,顺着她清秀的面颊滑落。
“抱歉,就算我是那个女神也不能把他抓过来强留在你身边!我只能说,富有才华的人往往自以为是,财富过多则容易招惹是非,富有正义感的人往往难以被人接受,责任心过多则容易劳心伤神,这就是祸福同源的道理,‘凑合’只是婚姻的形式而绝非爱情内涵!”她松开了她的手,优雅地饮茶,细细品味,这甜中有苦苦中有甜的味道不正是人生的滋味吗?当为苦而皱眉时往往忽略了甜,当把甜含在嘴里融在心里时又忘记了苦,一切,总是如此矛盾地存在着。
“慕莲,你是一个聪明伟大的女孩,擦干眼泪,放松心情,静静去想,给自己找一个正确的答案!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她阿芙洛狄特不是万能的神,惟一能做的就是给她鼓励的笑容和坚决的勇气。
晚上,在离曾家不远处,叶千里失落地把一个包装精美小盒子装进衣兜,他很想把这份生日礼物亲手交给曾慕莲,但今晚恐怕不行了,因为曾母说她和一位陈先生去约会了,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陈先生,对于叶千里来说是一个闻所未闻的男人,甚至连他何时出现都不知道。
叶千里倚着车,点燃一支香烟,因为哮喘的缘故,他几乎是不吸烟的,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想起烟草的味道,吸进清醒吐出污浊。
慕莲她和别的男人去约会了,这是他首次听到,以前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她都会一一告诉他,可现在她已经对他保密了,这令他很不自在,头脑中总在勾勒他们约会时的画面,更是令他烦躁不安。
算了,干吗和自己较劲?不如他也去约个会,放松一下,想来想去,删来删去,最后定下一个人选,就是她了!
掐灭香烟,他迅速上车呼啸而去。
“千里,好久不见,晚上好!”阿芙洛狄特笑盈盈地迎上他,自从那次约会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今天是曾慕莲的生日,他反而出现在这里,恐怕有好戏看了!她暗自叫喜。
“你好,你还是这么漂亮!”他给她一个礼貌地拥抱,虽然嘴上赞她漂亮,可心却不在她的身上。现在,居然美女也无法吸引他的心思了,实属罕见,“来,我们喝两杯!”他挑了一瓶很烈的酒,但被她阻拦。
“小心身体!难道你还想给她增加痛苦?”阿芙洛狄特换给他一杯热饮。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那个“她”是谁!叶千里酸涩地苦笑,“你都知道了?”
她用微笑回答他,没有什么能逃过她!
“那个傻丫头!是我对不起她……”他摇头轻声哼笑,好似在嘲笑自己。
“真的要放弃她?”她为自己斟上一杯清酒,小口抿着。
“不然还能怎样?我不能因为私欲去留住她,无法给她永远的幸福,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因为窒息而丧命,不能让她带着对我的思念生活,我只想让她幸福!那个傻丫头一直不了解我的心……”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掩不住对她的爱,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要她快乐地活!
“没有你她是不会幸福的!这是慕莲告诉我的。你想让她明了你的心意,可为什么不去了解她的想法呢?她是为你而活的,如果你就这样从她身边抽离,我想她会挨不住!”
他抬头看她,迎上一束冷冷的蓝灰色,令他恐惧,“我……无能为力。”
她长出一口气,啜一口清酒,“男女相害、男女相悦,这就是神秘不可捉摸的大自然,它在赠送我们沃土让我们播种幸福和欢乐的同时,也将痛苦和悲伤的种子一起给予。一不留神,我们就会播下与愿望相反的种子,那是由于我们年轻的无知所致,大自然会原谅我们,再给予我们改正的机会;然而当我们已经分辨出种子的好坏时,却给自己找种种理由而听之信之,我们就要受到大自然的惩罚——吞下自己亲手播种的苦果!”
意味深长的话令他心头一怔,句句话都戳进他的胸膛,把他撕疼,是啊,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他已经开始尝到亲自埋下的苦果!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面对!把对她所有的感情都封杀在对她故意的伤害中,以为这样就能使她对他失望。
但,他错了!真真正正地错了,他低估了她对他的爱!
“回去吧,回到她身边!不要再让她哭,不去管那些约束你感情的东西,你要每时每刻都珍惜她,那便是永恒的幸福!记住,不要让彼此再有遗憾,你的人生注定要和她紧紧相连!”她夺过他手中的玻璃杯,轻轻抚上他的脸,似长者般温和慈爱。
叶千里默默和她告别。
坐在车里静静地思考,阿芙洛狄特的一席话猛烈地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挑起一份伤感、一份冲动、一份希望,迅速发动车,他奔向他的慕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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