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长的强行插入之前,一切其实都算美好的,至少是凄美动人的悲凉。
当唐精发觉腰际突然生出的一只手,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弹起来怒瞪着他,见到平时还算缅甸的人此刻却一脸的邪气。
“你在做什么?揩油?”她大声地嚷嚷,惹来旁人的关注。
可惜在这种环境下,像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了,周围的人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而如今的建玲也是比平时慢了半刻,当她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那队长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是大胆了。
他站了起来,手欲摸上唐精的脸,边用言语调戏,“小精呀,过来让我抱一下嘛。在这里,无须装模作样了……”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在唐精发威之前,宋子明已经快速地从台上跳下来,同时他的拳头也一并挥下。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这时,所有的人不得不围观了,DJ也关了音乐。
唐精也牙痒痒地去拉住了要再次出手的子明,在队长反击之前锁住了他的手腕,见到跟他一起的人也要上前来,她只好还手了。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队长那头有四个人,而唐精那头除了她俩,一起表演的人也加入了之中,不过阻拦多过帮忙,纵是如此,也混乱了约一分钟才控制下来。
双方被酒保分开了两队等待着民警,建玲站在人群中,望着她们两个干着急,却一步也不敢离开。
只是这场事故来得快去得也快。
虽然宋子明一再强调队长的无赖才惹来他的拳头,但唐精知道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事,于是,她巧妙地化解了。
她说,队长在她工作的店里是老顾客了,认识的时间长,开得起玩笑,只是这次喝高了才会行为无法控制,可以理解。
而子明是她的男友,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对方更应该理解。
于是,这所有的委屈都在她的隐忍下结束了。
在建玲的一再要求下,子明被带到了她们的住处,一路上唐精都沉默不语。
建玲小心翼翼地为子明涂药,那样子谁看了都知道她在为他心疼,相反,唐精她是不怎么理会。而唐精她很清楚这妞是为了她刚才的辩解而发火。
幸好她被打时不是重点没有多严重,不然真不知她该不该恨这女人了。
经历这些,唐精突然不想对刚才那些话多做解释了,她不发一言便早早歇息。
而那两人到底最后是如何分别的,她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回到上海的程明基无所事事,每天不是重新走一下两人牵手过的路便是弹着他自认为可以安神定性的《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季妈妈有来探望过他,说她有多么抱歉成为一个罪人,说她也是多么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他对她说,他理解。只能怪苍天不能眷顾他而让他失去所爱的人。
究是如此,他还是去看了卧病在床的季老爷。
季老拖着气败不盛的身子说,他的女儿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他的期望,只会让他的病更严重。
他说,都过去了。
她好,我也好!
临近年夜,他又一个人祭起了烛光,在昏暗的厅里弹着他的安神曲,想像着妈妈在他身边,为他准备着晚饭。
很奇怪,在恍惚的思忆里,他见到一个泛着雨珠的女孩为他撑起了一把伞,那发着灼灼热光的大眼睛不眨眼地瞪着他的胸膛,是那么热切不害羞。
不由自主地,他弹起了那首《冰雨》,嘴角微微拉起了弧度。
如果她是小韵,她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如果她是他,会跟他一般没有热忱地枯萎吗?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见到不是特别熟络的某个人的管家。
没有任何的心思来费神,他没有过多地挣扎便与这个说是他父亲的人见面。桌上好大的一份馈赠,可惜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无须补偿,无须愧疚!”他如是说。
那男人许是身体某个部位出了问题,他想站起来,却最终选择了放弃。只是深深地看着他,想透过他见着某人。
“出现这种事后,你还是选择一贫如洗的生活?这是个人为鱼肉的社会啊,你就不能开窍点吗?”
见着他如此为他难过,如此为他安排,他从不介怀的心更是坦坦荡荡。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将面前的文件推了回去: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但我的人生不由我父母!”
他不为己悲,他只是想他的亲人也不为己悲!
没有父亲又如何,没有母亲又如何,没有爱人又如何?
路过的风景再美好也只是路过。
除夕夜,唐精被变相的老板拖到了年初一,累得她想哭,累得她想大叫。
建玲叫了子明来吃饭,梗美叫了丁洋与世渊,她叫了姐姐与男友。人很齐,唯独她迟迟不能下班。一伙人是来等了又等,在她店门前快活地点着烟火。
深夜里,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走回来,唱着新年歌,玩着炮竹烟花回去。
路上,多得是狂欢的人儿,在喜庆的日子里,很多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门前,从计程车下来的程明基就这样被拉着进入了那间只属于女生的单间,笑声掩在了门后……
“哇,明基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家的钢琴呀。”
“傻丫头,不用想了,我可以为你弹啦!”
那只大手在二个男孩目光中温柔地摸上了那一头秀发!
季韵落寞地望着街道另一头,思绪万千。
门菲重重地关上,阻隔了她与深爱的人的距离,也阻隔了她曾经美好的一切。
曾经她也可以这样开怀地大笑,也可以这样听着别人笑,而如今,她除了怀念还是怀念。
紧跟随后的张天旷见到妻子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快步上去紧紧掐着她的腰枝,霸道地将脸贴着她的脖子,邪恶地说道:
“心疼了?”
被吓一跳的季韵很快便沉静下来,羞怒地道:“快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张天旷丝毫也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相反,因为她的挣扎,他更是用力。他挑逗地在她的耳边上哈着热气,继续彰显他的所有权:
“你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
“那么你也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的妻子在大团圆的日子里居然在跟踪旧情人,你说这算什么体统?”
季韵奈何不了他,也不能出声大喊,在引起路人的注意前,她必须提前离开,否则像他们这样除夕夜里站在大路边上迟早得引起注目,于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了最后一眼那个地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向车走去。
这次他没有阻止她,只是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对她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而她说:“是的!有一种人时时刻刻都会在你的心里,而你……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否有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嫁的这个人,是否有过她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
又或者,她对他了解了多少?
她该去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