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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他们就那样亲热地挽着,聊着一些亲切的话语,此时剑辉也已感到,娅琼今天对他的态度已与往常全然不同,当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就在一幢小楼前面停下步来,这时他俩相对站着,彼此深深凝视对方。

娅琼的面颊娇羞红润,眼里盈着脉脉温情,对他说道:“今天真要感谢你们,倘若不是你俩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不,”他的语气充满关切,连忙答道:“你言重了,其实真的不用感谢,我说真的,能够为你尽一点力,我很高兴,毕竟咱俩还是同学,作为朋友,我是应该保护你的。”

“嗯,”她笑了笑,用深情的目光注望着他,便轻声说:“剑辉,你人真好!今天我算看出来了,你这个人非常侠义,我很感激,更是对你敬慕万分。”

“哟!是吗?”他的神情异常欣喜,忙接口道:“那,那么你愿接受我吗?好啊,娅琼,看来你是爱慕我的,我想这点我没说错,我就希望,咱俩能够常在一起。”

“你,你别臭美。”她凝视他,内心涌起一阵快意,然后她说:“好了,现在我去静茹那里,我去送书,顺便约她一道自习。咱俩的事来日方长,你请回吧,等有空时我会找你。”

他有一些依依不舍,勉强笑道:“那,那行,你既有事,我也只好不打扰了,你的功课倒也要紧,你约静茹,有她帮助对你有益。”说着他便摆了摆手,刚一转身,却又被她叫了回来。

“等等,”她说:“有件事情还是说明,其实……”她的脸颊有点发热,沉吟了会,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哎!这么说吧,其实我想天天见面,你可愿意?倘若你要没有意见,那么咱俩正式交往。”

“你,”他骤然感到一阵惊喜,连忙笑道:“这么说来,你已同意接受我吗?好呀,娅琼,果真这样,我又怎会不愿意呢?你这么说正合我意,那说定了,往后我要天天见你。”他一激动,就牵住了她的小手。

“嗯,”她温柔地点头,就对他说:“是的,我已决定接受你了,其实我也对你喜欢,这是真的,剑辉,咱俩就做好朋友吧!往后我们常在一起,我会对你非常好的。”

她还没有等他回答,就冷不防在他脸上飞吻了下,然后她便抽出了手,转身风似的离开跑了。剑辉木然地站在那里,内心生出一丝蜜意。

打那以后,剑辉和娅琼关系很快密切起来,他们常在一起散步,一起聊天,有时一起复习功课,彼此感情十分融洽。日子平静地滑了过去,转眼间,这年的冬天就来临了,剑辉和娅琼已经成为很好的朋友,两人常常相约幽会,恩爱相伴自不必说。

自强和云霞彼此相处依然和谐,只要他俩走到一起,就有一种温馨的氛围。在自强心中,云霞是他最爱的女子,她那修长的倩影,飘逸的长发,脉脉含情的迷人的眼睛,总是那么令他销魂;她的气质,美貌,和那独有的温柔才情,在他看来无人能比;尤其是她阳光的个性,奔放而又热烈的情怀,更是令他倾慕不已。他的确已经迷恋上她,心房早已被她占据,和她一起,他就有种幸福的感觉,她的那种无微不至,总是为他带来欢娱。

话休闲叙,且说随着冬季来临,这年寒假就要到了,云霞和自强尚有一事挂在心上,未了其愿,只因当初老师说过要出诗集,想请他们帮助整理,使其专着早日问世,为此也就时刻牢记,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可是眼看期末又至,亦未可知何时着手。正当他俩又议论时,刚好,那天老师发出邀请。

是在早晨去上课时,云霞在路上遇见老师,当谢老师说他的书稿已经完成,时下正需着手整理,云霞立刻来了兴致。那时是她主动请缨,谈及要为老师出力,谢老师亦早有此意,因曾有约,于是说定晚上到他办公室去。这样就在黄昏时分,沈云霞便约了自强,两人就到中文系去。

刚到门前,他俩就见谢老师在认真备课,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日光灯把房内照得如同白昼。老师的书桌有点宽大,桌上放有纸墨笔砚文房四宝,另有一些书籍、课本、台历等物,虽然杂物较多,但却显得整洁有序。两个学生都能看出,老师的确非常讲究。

当下二人走进房门,老师抬头,眼里立刻露出欣喜,他连忙把课本放下,起身上前招呼他们。谢老师与两个学生寒暄以后,就在桌上取过杯子沏了茶来。一边便说:“品尝一下蒙山茶吧,这是蒙顶极品黄芽,口感极好,这茶喝着清香纯正,可以算得茶之佳品。”

当下两人都坐好后,谢老师就先和自强聊了起来,他与自强探讨声律,其实有心试他文才。柳自强则对答如流,侃侃而谈,老师听后十分欣慰。几人饮了一会儿茶后,沈云霞就提出着手抄录文稿,谢老师把备课教材放在一边,打开抽屉清理起来。就在这时,自强看见右边墙上有幅字画,于是起身近前观赏。那是一幅隶书写的五言律诗,诗名题为《九寨秋色》,自强内心喜欢,便就一旁暗自默诵。念道是:

秋临九寨沟,犹在画中游。绿水清无限,青山景更幽。霜林连碧海,瀑布泻飞流。淡淡湖光影,频频眼底收。

他刚念完,立刻轻声叫起好来,云霞见状,也走过去举目欣赏,自强笑道:“云霞您可见过这诗?意境好美,书法也是极为工整。”

云霞笑着与他搭讪,接过话说:“这是老师采风之作,我能看出,诗意的确非常之美。这幅字画我未见过,想必定是刚制作的。”

自强听后喜上心头,就惊叹道:“这字写得真是不错,美观大方,我知老师精通诗文,却未想到他对书法竟也在行,您瞧这字下笔稳健,功力深厚,我可真是敬佩万分。”

“是的,”云霞立刻表示赞同,亦附和道:“谢老师的书法极好,系里也是小有名气,我最佩服他的才华,功力当然非同一般。”她边说着,边又近前阅读那诗,便又掉头对老师道:“噢,谢老师,您是何时去的九寨?您这律诗清新自然,寓情于景,让人感觉亲历其境。”

谢老师刚清好诗稿,听问话后忙就笑道:“是吧?呵呵,那诗可谓既兴之作,是我去年秋季写的。那时节去九寨采风,有感而发,我便随意作了一些。不久前我选了这篇,笔墨书写,然后将其表制出来。”

云霞羞涩地凝望老师,胸中有种倾慕之感,刚要答言,却听老师又说话了。他忽心生一个念头,便提议道:“好啊,既然二位有此雅兴,那么喜欢,现咱就来再写一幅。那次采风我共作有三首诗词,而今尚有两首未书,我知云霞颇爱书法,字亦很好,今日就请云霞写吧。”说后他便准备笔墨,倍加信任地回望云霞。

云霞听后未及答应,自强却已先发话了,他很赞同老师说的,便接口道:“谢老师的提议甚好,云霞您写,我亦十分愿意欣赏。”

“这……”云霞略微沉吟了会,于是笑道:“那,那行,那我就来试试看吧,不过也许写得不好,还请二位不要见笑。”

接着老师就将诗稿取了出来,交给云霞,便又为她准备纸张。就在老师正忙碌时,云霞、自强认真读了他的作品,云霞微笑着对老师说:“您这两首作得都好,我亦喜欢,我便写这《咏五彩池》,您看咋样?”

老师亲切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就将墨笔递给了她。于是云霞便将那条绿色围巾取下放好,用手拂下额前刘海,然后提笔开始书写。她写一手漂亮的行楷,字迹娟秀,刚柔相济,有如行云流水,柳自强也看得呆了。见写道是:

黄龙藏胜景,缥缈白云间。古寺呈祥瑞,瑶池罩紫烟。清流盈眼底,异彩色斑斓。道是神仙地,今朝喜结缘。

云霞书毕,就将墨笔放回砚台,已听自强赞扬起来。云霞脸颊有点发热,她将围巾取来围好,一边就说:“你别夸我,我的书法不及老师,真不算好,其实就是班门弄斧,你过奖哪!”

自强忙道:“没没,我没过奖,还有一首《西江月》呢,云霞您行,不如您就一并写吧?”说后他就凝视云霞,内心对她愈加敬慕。

云霞笑道:“呵呵,算哪,我看还由老师续写,咱俩也该学习下嘛。”自强点头,然后云霞就请老师。

谢老师亦不负所望,欣然应允,于是提笔草书起来。其字更如龙飞凤舞,洒脱豪放,没过多久,那幅作品就完成了。见写道是:

银瀑声声撼谷,清流滟滟飞珠。碧潭美景却何如?疑是仙媛去处。霜叶斑斓欲醉,奇花烂漫如初。寻幽探景忘归途,魂系深山云路。

书毕,老师就将两幅作品作了比较,对云霞道:“嗯,您的不错,写得极好!您这字体亦见功力,不比我差,我看可以拿去制作。”

云霞有点不好意思,便轻声道:“噢,我的不好,我的岂能比得老师?我这字体亦属平常,倘若要制,还是选用您那幅吧。”

“呵呵,”老师立刻笑着说道:“云霞您就别自谦了,依我看来,您这手字风格独异,待我请人表出以后,一定把它挂在墙上。”

云霞恭敬地对他点头,已见老师收好放了。他将理好的那些诗稿递了过来,一边又说:“好啦,现在就请二位帮忙,请多斟酌,会占你们一点时间。”于是云霞接过文稿,分成两半,就和自强着手整理。

云霞和自强边抄边排那些诗词,谢老师亦坐在对面继续备课,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三人都在用心做事。约两小时后,自强觉得有点困乏,就站起来活动身体,他摔摔手臂,扩了下胸,重又回到座位上去。就在自强稍作休息的那一时刻,他忽发现老师桌上有本新书,于是随手取了过来。

那是一本诗词专集,自强刚一拿到,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看了下书的封面,见其上有《余然诗词》行楷字样,心中已有几分敬慕。因见老师注意到他,就笑问道:“谢老师,这书您是在哪弄的?内容咋样?您读过后感觉如何?”

“哦,”老师见问接过话来,就回答道:“那是一位朋友赠送,写得很好。前不久我去过雅州,曾与那儿一些同行交流学术,后来便有雅州文人余然赠我这部作品,是他出的诗词专着,近来我正抽空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