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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正在这时,轻快的音乐又响起来,云霞忙对自强说道:“走吧,咱俩跳舞,我很喜欢这支曲子。”

自强随即应了一声,起身笑道:“哦,艳梅,这曲你先等我一会,下一曲舞我便请你。”说着话时,沈云霞已拉了自强,两人上场跳起舞来。

看着云霞和自强去后,艳梅更加兴奋起来。其实今晚来跳舞前她是怀有失落感的,她明知道云霞早已约过自强,可在下午吃晚饭前,她仍想到要去找他。她感觉到近些日子和他跳舞,他们之间愈走愈近,柳自强不仅很欣赏她,把她视为亲密舞伴,并且对她的态度,也已变得十分热情。既然如此,她又怎能不主动呢?沈云霞她爱慕自强,可她同样也爱他呀!倘若她要不去争取,他又怎会接受她呢?而柳自强他终会爱谁?她不甚明了,可她觉得,那是需要去感化的。为此,她更渴望和他亲近,渴望他能真诚待她,她不愿云霞捷足先登,她认为,若是自己轻易放弃,那就实在不公平了。毕竟,对于爱情这类事情,即使再好的朋友,谁又可能愿意谦让?

于是,当耐心等到他俩跳完,待下支乐曲又响起时,艳梅就请自强跳了,她并不顾及云霞的感受,便拉了他走进场去。在云霞看来,艳梅此刻绝有用意,她已对她有所警觉,看出了她别有用心,然而做为要好的朋友,云霞又能说什么呢?何艳梅对自强青睐,这一点她预料得到,可是再看自强的表现,却又使她犯了狐疑,她发现他十分随便,跳着舞时也很投入,他正带她翩翩起舞,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她看得出,他俩的确非常开心,当又想到先前他的那番话时,内心不禁有了醋意。

其实云霞真误会了,柳自强与艳梅跳舞,完全是种单纯的动机,他绝不可能背弃云霞而接受艳梅,虽和艳梅走得很近,也不过为跳舞而已。自强真的太爱云霞,爱得可谓始终不渝,可是云霞偏不理解,却已有了猜忌之心。于是,这场潜伏已久的情感纠葛,开始渐渐暴露出来,爱与恨的相互交织,看来已是在所难免。

就在云霞注意观察他俩的时候,悠扬的乐曲又终止了,随着对对男女的退场,艳梅和自强回到场边,而这时候,沈云霞是非常希望自强回到她身边的,她渴望和他坐在一起,下一支舞由她伴他,可她却未想到,当他俩一道下场以后,他们并不过来,竟在距她二三米处就站住了。云霞看着他俩,有种被人冷落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看见艳梅滔滔不绝地和他说话,情绪显然非常愉快,而他也用幽默的态度去迎合她。云霞忽然觉得,自己显得多么孤独,一种从未有过的愁绪渐渐挤满了她的心房,她又想起了那些传言,“艳梅和自强,”她暗忖道:“他们真的在相爱吗?难道自强已经变心?看这光景,这段时间她无闲遐,艳梅与自强确已好上。”云霞正自想着,下一曲舞又开场了,她看见自强掉过头来朝着她看,向她招手并呼喊她,可她未及答言,何艳梅却又请他了,于是自强又把目光投向艳梅,他依了她,再也没去理会云霞,就随着她上场去了。

云霞真是没有好气,她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理解,自强今晚因何总要顺着艳梅,她两眼直直地看着他们,情致真的好不舒畅。她见他俩温柔地依着,看着他俩十分轻漫地来回踱步,又看艳梅轻盈地旋转。“嗬!”她便寻思:“他俩配合还真默契,自强真的迷恋她吗?不!”她又否认。可是,就在她以宽容之心看待他时,伴着和谐的音乐,她竟发现艳梅此时深深倚入了他的怀抱。“天!她怎么能那样做呢?艳梅咋了?怎么竟然如此放肆?”云霞的心情愤懑起来,她耐着性子又看了一会,那一曲舞又终止了,接着他俩走下场来。

艳梅和自强这次去了云霞身边,刚一坐下,柳自强就兴致勃勃地称赞艳梅,他又夸她舞姿很好,跳得轻盈,和她搭配真是愉快。他说着话时毫不掩饰,并未察觉云霞的神情,而艳梅也只顾和他搭讪,云霞反而没话说了。她默然地听着他俩闲扯,尽管内心不悦,但却努力克制了自己。没一会儿,下一曲音乐又响起了,这时云霞非常希望自强请她,并且觉得他也不会冷落她了,可是情况恰恰相反,柳自强却完全令她大失所望,他非但没有想到顾她,却又主动请了艳梅。

那时他只匆匆说道:“云霞你再休息一会,我请艳梅,我们配合真太好了。”说着他就和她牵手,两人亲热地走上场去。

云霞怅然地坐在那里,心中的怨愤又涌起来,此时便有不少男生不断来请,全都被她婉言谢绝,情绪变得愈发低落。她怏怏不乐地看了一会,心想自强是没救了,于是已有离去之意。终于,当这一曲舞近尾声时,云霞起身离开了座位,她生气地再看自强一眼,径自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悠扬的音乐停了下来,柳自强刚放开艳梅,便一眼瞧见云霞走了,于是就在这一瞬间,自强恍然明白过来,他意识到沈云霞已产生误会,他发现她十分抑郁,满脸愁云,从她的神态可以看出,她已明显不满他了。

云霞独自出了礼堂,她好愤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柳自强那负心的表现,实在令她极其伤感,可是她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了他在身后高声叫她,她十分郁闷地掉过头去,已看见他朝她这儿追了过来。

“云霞,你,你怎么啦?怎么突然就要走呢?”她刚站住,他已来到她的面前,喘着气说:“你有啥事不开心吗?你,你要去那?我看你是有误会吧?”

“哼!”她冷冷地看他一眼,愤懑地说道:“我,我误会吗?你也别再满着我了。得了吧,自强,今天总算我已明白,我已看清,何艳梅她就在追你,你喜欢她,你俩表现多亲密啊!”

“什么?”他象当头挨了一棒,忙申辩道:“我……我……哎!云霞,我看你是真弄错了,我和艳梅哪里亲密?不过也就是舞伴嘛!我们真是没有别的。她,她在追我?可我说过喜欢她吗?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云霞,唉!难道我对你的爱慕,你还真的不了解吗?”

“是,就是,”她仍那么愤愤不平,又对他说:“我是真不了解你了。看来啊!我该重新对你审视,你太多情,又很风流,难怪那么讨她喜欢。”

“你,你说啥呀?”他是真的愈发急了,涨红了脸说:“好,好,云霞,我看今晚我得解释,我要向你说说清楚,你先别走,咱们找处清静的地方坐下聊聊,你看行吗?”

他正说着,忽见艳梅跑了出来,她就站在礼堂门口,远远地看着,神情显得十分沮丧。于是他想:唉!何艳梅也责怪他了。

“呦!”可是云霞更加来气,便赌气道:“瞧呀,艳梅她又追你来了,看来她定舍不下你。罢了,自强,今晚你便陪她去吧,我得走了。”

她刚说完,随即转身就要离去,不料他却挡住了她,高声喊道:“云霞,你,你咋总要使性子呢?我告诉你啊,我是可以说清楚的,你别这样,我是真想和你谈谈,不要拒绝好不好啊?”他并没去顾及艳梅,却是深深地凝视云霞。

“这,这又何必?”云霞到底有点心软,沉吟了会,态度终于有了改变,于是叹道:“唉!我也不好再说啥了,你即非得想和我谈,那么好吧!只是今晚我没心情,我很累了,你有啥话改日说吧。”

“噢!那行,”他一听就兴奋起来,忙恳求道:“那咱可以定个时间,静下心来好好聊聊。我想误会总能排除,这么着吧,今晚我便依着你了,明日九点,咱俩还去公园见吧?”说着他便苦笑了下,希望她能爽快答应。

“嗯。”她深深地看他一眼,勉强答应,接着便又把头低了,没再言语,从他身旁走了过去。他闷闷不乐地注望着她,见她怅然,内心涌起莫名的痛楚。他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好想留她,可是再也喊不出话。他的心情好沉重,头脑发涨,情致变得非常抑郁。不一会儿,她的背影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了。

柳自强怏怏不乐地往礼堂走去,这时他听见艳梅喊他,他呆呆地朝她傻笑了下,近前说道:“唉!我心情不好,想去走走,今晚就不陪你跳了。”说后他便转身离去,她却紧紧地跟了上来。

“你,自强,”她十分和气冲他问道:“怎么也不问问我呢?你要散心,你也不该一个人吧?我看你也别再生气,别想太多,沈云霞她既然要走,你又何必因她烦恼?好啦,我看这样,反正今晚我也没事,我便陪你,咱俩一道散步去吧?”

他默然不语,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他便由她牵着,两人一道离开了礼堂。他们一道走了一程,他的内心愈发不安,他无心聆听她的娇语,心中总是想着云霞,他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想着云霞生气的样子,一想到她不辞而别,不禁便又一阵心痛。终于,他满怀痛楚地不再走了,就对她说:“算了,艳梅,我看你别跟着我了,我现在想独自走走,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再陪我。”

“你,”她羞怯地掉头看他,停下步问:“你这又是为了啥呀?又怎么啦?哎!自强,你让我走,是不是又嫌弃我啦?难道我真那么讨厌?我真让你很反感吗?”说着她就放开了他,把头掉开不作声了。

“不,不,不是这样,”他忽感到有点伤她,就对她道:“你又想到哪儿去啦?艳梅,你,我可没说对你反感,没那事啊!只是呢……唉!”他叹口气道:“我看你就别多问了,今晚的事情你也知道,你留步吧,我想独自走动一下。”说着他就看她一眼,然后掉头径自走了。

于是她便木然地站着,神情忧虑,亦不言语,目送着他满怀愁绪地渐渐远去……这晚的舞会,柳自强与两位女生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第二天是星期日,上午不到九点,柳自强就提前去了望江公园,他在门前伫立等候,忐忑不安,期望云霞快点到来。

其实这日一早起来他就一直心绪不佳,早晨醒来,他的脑中就在想着昨晚的事情,他弄不清楚云霞因何不理解他,他们之间如此深厚的一段情谊,怎么忽然出了问题?他琢磨着应该如何向她解释,想到云霞冷漠的态度,他就更加愁肠百结,她是那么温存的女孩,对他一直那么关爱,怎么忽然就会变呢?真的,他想了许多,想了他对云霞的深爱,相识以来的快乐时光,他不能不说,他对她是多么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