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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终于,他开了口,声音有点沉闷地说道:“艳梅啊,真对不起!我要对你讲真话了。告诉你吧,其实我已有了选择,也不能对你再隐瞒了。我的心里早已有爱,我爱云霞,她亦爱我,我们情投意合,我已真的不能没她。我对云霞情有独钟,始终不渝,而对于你,艳梅,咱俩只有纯洁的友谊。我不否认,我亦对你怀有好感,确也不假,可这怎能算得爱情?所以我便请你原谅,你别怨我,还望你能理解我啊!”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内心有种解脱的感觉,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巴望着她能够体谅。然而他却未曾料到,当他的话语刚一说完,他竟发现她的眼里溢满了泪珠。她掉转身来抬头看他,可以看出她的内心有多痛楚。突然,她扑向了他,一下投进了他的怀抱,她把他抱得好紧好紧,他来不及躲避,来不及思想,她已把头深深倚入了他的胸膛。

“不不,”她喃喃道:“柳自强你绝不可以,你一向是不狠心的,今天咋啦?怎么你要这样说呢?”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有点哽咽,神情沮丧,落寞而怅惘。见他不语她便又说:“自强哪!可知我亦深深爱你?你,你别这样,咋这样对我?我,我可不想离开你啊!”

“你……”他见她已动了真情,难以自拔,竟又不知如何办了。他忽有种怜悯的感觉,有些不忍,可一转念想到云霞,便又觉得需下决心。然后他说:“哎!好啦,艳梅,你冷静点,你快放开,咱俩真的别再这样。”

他边说着边又试着想要挣脱,可她却是那么固执,竟又说道:“不,我就不放,我就要你说个明白,你先说的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你会对我没有爱情。自强啊!你,你接受我吧!我好希望你能爱我,我愿与你长相厮守,咱俩相爱这不好吗?”

她非但没有把手松开,情绪反而更加热烈。见她这样,他不得不去扳她手了,他婉言拒绝,仍想挣脱,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她那滚烫柔润的嘴唇却已吻上了他的面颊。

“别,别,这不可以。”他的情致终于亢奋,被动地说着,被动地想躲,最后却被动地接受了她。她芳馨的气息令他销魂,她拥抱着他,不顾一切,在他的唇上来回狂吻。然而正是这个时候,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却被云霞看在了眼里。

原来当晚七时左右云霞先去了公共教室,她等了好久,也没见到自强前来,云霞心想:“说好了的在此见面,怎么自强又失约呢?最近几天他好蹊跷,他冷落我,总说有事,可见他是真变卦了。”云霞渐渐没了心情,她好抑郁好忧烦,始终想着和他的事情:“自强失约已有一次,今日可是第二次了,可他到底去了哪里?难道又有什么约会?”她又耐心等了一阵,抬手看表,此时已到八点半钟。“唉!”云霞叹道:“看来他是不会来了,他是咋的?我已等他好长时间,他竟可以全不顾我?”云霞真是越想越烦,决定要去看个究竟,她把桌上的书本收了,挎了书包,起身出了公共教室。

她朝男生宿舍奔去,心绪惆怅,已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果然,她在宿舍没找到他,有他同学告诉她说:“已见艳梅约他走了。”云霞听后真是恼怒,她认为她没有猜错,柳自强他确在骗她,他这两天推说有事,说改论文,难道不是搪塞她吗?他竟又与艳梅相约,竟编谎话,看来他是真变心了。

云霞真是郁郁寡欢,失落到极点,她怏怏地离开男生宿舍,独自茫然地四处游荡,这会儿她只想散心,排解心中的怨愤之气。她经过了一个操场,又走过了一片林阴,她又来到一座花园,顺小径前行,不知不觉,竟往荷花池畔去了。夜色已是十分清凉,月光如水,正映照着迷朦的池畔,那儿此刻十分幽静,倒是散心的最佳处所。

云霞本想休息一下,找处地方坐一会的,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刚到池畔,眼前的那幕竟然令她肝肠寸断,她居然会遇上他们,何艳梅和柳自强,两人搂着正亲吻呢!于是,这场轩然大波终于来了,云霞哪能忍受这个,她终于怒火中烧了。“柳自强,你……你,”她站在池畔高声大喊:“你咋竟然和她这样?”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愤,眼里似有烈焰燃烧,此刻的云霞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真的完全震怒了。

话说回来,当柳自强被何艳梅正亲吻之时,沈云霞的那一声喊,不禁使他为之一惊,他已一眼瞧见云霞,于是用力挣脱艳梅,未及说话,已见云霞转身跑了。他看见她是多么痛楚,眉目凄然,已知这下麻烦大了。他高声地喊她,他要解释,可是云霞并不回头,早已跑出一段路了。自强不能再顾艳梅,他撒腿就追,紧紧跟在了云霞后面,他朝她追了好远一段,终于,在花园旁的一棵树下,他追上了她,用力抓住了她的臂膀。

“云霞,我……”他喘息着,满腹愧疚,一边拉她停下步说:“这事,这……这事真的不能怪我,我要向你作出解释,唉!是艳梅她,是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听云霞嚷了起来,她是那么不留情面,直冲他道:“她,她倒咋啦?我已全都看在眼里,你还向我解释什么?你……你呀,柳自强,你是真已喜欢上她,你爱艳梅,难道事实不清楚吗?好好,好呀,你别再说,看来咱俩真的完啦。”

“我……云霞,哎!”他急得跺脚,忙辩解道:“你能冷静听我说吗?你咋这样,怎么就说咱俩完呢?我是真的就只爱你,没爱艳梅,这可是我真心话呀!今天的事情纯属误会,我亦可以向你说清。”

“哼!你算了吧,”她又大喊,把她的手臂挣脱出来,“你这两天哪去了呢?你冷落我,你去找她,你以为我没看出吗?柳自强我告诉你啊,咱俩的关系到处为止,咱分手吧!你无须向我再作解释,我不想听了,请你还是忘掉我吧!”说到此时,她已不禁潸然泪下,她低了头,将她的身子掉转过去,她背向他,不去理他,内心真是委屈到极点。

他把右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愁肠百结,怅然落寞,内心更是焦虑万分。他急促地说道:“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怎么竟说和我分手?你咋总是蛮不讲理?云霞,你……你啊!可知道我多爱你吗?你却竟有那么狠心,说出这话,竟然叫我把你忘掉?不,我不,我不分手,我还需要向你解释,难道你真不肯原谅?”

“是,不可原谅。”她固执地说道:“这都是你自己做的,你已有了你的相好,还谈什么?我看你便找她去吧,何艳梅她也很爱你,你去找她。唉!自强,你真令我太失望了。好啦,我得走了,咱俩的事情就这样吧!”她用劲将他的右手扳开,十分怨恨地看他一眼,便掉转头径自跑了。

沈云霞刚离开自强,何艳梅就走了过来,她的面颊泛着晕红,神色羞愧,内心却有几分快意。尽管刚才发生的事情确也使她感到突然,并且因为柳自强的弃她不顾而生怨愤,但当看到云霞执意和他分手,对他动气又斥责时,她倒觉得好事来了。她远远地看着他俩争吵,看着他们不欢而散,心情却在这一刻中转忧为喜。艳梅确有自私的想法,既然云霞和他分手,那么她要追逐上他不就变得容易了吗?柳自强他失去云霞虽然痛楚,可是自己真心爱他难道不能感化他吗?艳梅对他即有内疚,却更怀有侥幸心理,她希望对他有所安慰,并能和他真正好上。然而艳梅又想错了,这一场风波既已来临,也必造成她和他的从此分离,她亦不能拥有他了。

真的,当沈云霞离开的那一瞬间,柳自强也气得瞢了,他已经是心碎神伤,哪里还能顾及艳梅?可艳梅却是百般柔情,她来找他,更是怀有良好的愿望。她多么希望他能爱她,她主动喊他,想给他关爱,然而也是这个时候,他的那种怒不可遏,却把她的欲念全打消了。

“自强,我……”那时她很愧疚地说道:“我真抱歉,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怎么今晚遇上云霞?唉!也真不巧,竟让你俩闹成这样,别生气啊!”

她十分温柔地向他凝视,怎能预料,也就是在这个当儿,他的怒气竟如火山喷发一下子就涌了起来。他忽然冲她厉声大吼:“你,这都怪你,怎么你要来找我呀?我和云霞先有约会,可你咋的?你却偏要前来搅扰。”他的内心一阵酸楚,满面怒容,眼里终于涌出了泪花。

“我……”她不禁一怔,倍觉惊愕,竟然一下说不出话来。又听他喊:“艳梅你倒为了什么?你明知道我爱云霞你却这样,你这样做有意思吗?好啊!这下你是真满意了,云霞走了,不理我了,你也达到目的了吗?咳!艳梅,我说你咋要这样呢?你倒咋的?你一定要看我痛苦你才高兴,是不是啊?”他愤然地凝神看她,情绪真是坏到了极点。

“我……”经他这样毫不留情地狂轰一阵,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感到好委屈好愤懑,全身的热血汹涌起来。她尽量地调整了心绪,看着他说:“我,我怎么了?你干嘛这样对我发火?你不可以冷静点吗?呵呵,自强,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知道今天对你不起,可你就不能理解我吗?你爱云霞,可我爱你,咱俩咋就不能好上?”

“你……你别说啦!”她的话语刚一说完,他又冲她吼了起来:“何艳梅啊,你咋总觉有道理呢?我告诉你吧,我们之间别再指望,我可不会背弃云霞,你懂了吗?我看你就自重点吧,以后也请别烦我啦。”

艳梅真的没话说了,她见自强一反常态也已完全感到无望,她怯怯地看他,任他发怒,已全明白他爱云霞有多深了。她既羞愧又无助,确也感到对不起他。便暗想道:“既然他都已是这样,我再爱他有啥用呢?”艳梅渐渐平静下来,她好落寞好伤感,不觉终于潸然泪下。

见她这样,他也只好不多话了,他亦变得平静了些,沉默了会才又说道:“唉!算了,刚才是我心情不好,对不起你,艳梅你也不要多想。今天的事情咱就这样,你请回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