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谢君安就急匆匆地出了公司大门,直奔天使花店买花,接待他的小姐非常热心,知道他送花的意图后特地给他选了一大束代表歉意的黄玫瑰。
谢君安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等会儿见到乔可人时自己该怎么开口表达心中的意思,对不起三个字还真难说出口呢!
红绿灯闪烁不停,谢君安的心似乎也跟着响起了两种不一样的声音。一种声音告诉他,错不在他,他根本没必要向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孩子赔礼道歉;而另一种声音却告诉他,两个人相遇就是一种缘分,她是个懂事的好女孩,自己不能因为一己的好恶而去伤害一颗善良的心灵。
唉,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似乎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了,难道真的如武诚志所说,自己假戏真做、对乔可人投注了超越主雇关系之外的感情了吗?
不,女人是麻烦,漂亮的女人尤其招惹不得,更不能动真情了,父亲不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婚外情摧毁了原本幸福和谐的家庭,也摧毁了脆弱的夫妻感情,同样摧毁了他美好的童年回忆,父亲的绝情离去,母亲对琴姨的仇恨,让他对漂亮的女人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戒备心理。
约定的公交车站已经到了,可是谢君安却还是没有想好自己要说的话,不过很显然,乔可人并没有在等待的人群里,这让谢君安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来早了,一看手表,六点都没到呢!
因为车子不能在车站上久停,没办法谢君安只好漫无目的地开车闲逛。
路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谢君安的目光突然被橱窗里的一款星形项链吸引了过去,项链是用纯白金铸就的,中间镶嵌着一颗名贵的半月形粉红色钻石,脑子里不期然地浮上那句经典的广告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呵呵!就是它了,不是因为它的独特,而是因为自心底生出的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谢君安毫不迟疑地将车停在了珠宝店的门口。
砸下重金买下钻石项链的时候,谢君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乔可人,也许,只是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把这串珍贵的星形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吧!
天色已经黑了,路上的街灯开始闪亮,霓虹招牌在暗夜里热情地招手,商店里,酒馆里,到处是衣香鬓影的男女,不夜城的夜晚刚刚开始!
谢君安丝毫没有感觉到饥饿,准时来到公交车站,满怀期待地在焦灼的人群中寻找着那一抹倩影!
乔可人还没来,因为昨晚几乎通宵没睡,上午又陪乔鑫康聊天,到下午的时候实在支持不住了,就趴在乔鑫康的病床边睡着了,等到她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想到和谢君安的约定,不由连声喊糟,她可是从来不失信于人的呵!
匆匆地和父亲道别之后,乔可人兀自不放心地来到护士站,拜托她们多多照顾之后这才心急火燎地冲出了疗养院。
她快步跑向公交车站,可惜迟了一步,没能赶上六点一刻的班车,完了,从这里到市中心起码得半小时,看来自己不能如期赴约了,没办法,乔可人只好耐心地等待下一趟班车。
等待是最让人心焦的,尤其想到在车站上等她的男人早上还对她有诸多不满时,乔可人就更加心急如焚了,想象着谢君安暴跳如雷的生气模样,乔可人下意识地连连去看手上的石英表。
车子呵你快来吧,把我从水深火热中救出去吧!仿佛听到乔可人心中的祈祷,一辆黑色的卡迪拉克突兀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窗缓缓地打开,包文博温和的笑容里透着一丝惊喜。
“乔小姐,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包医生,我们方向不同,你先走吧,班车很快就会来的。”乔可人婉言谢绝他的好意,她宁可等待也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这里的车次很少的,一班车起码得等上半个小时呢!来吧,别跟我客气。”包文博主动打开副驾驶室一侧的车门。
面对包文博的热情邀请,乔可人不好意思再推拒,再说和谢君安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要是再让他巴巴地等一个小时,自己的临时女朋友有可能就做不成了,要知道人家现在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呵!
“那就谢谢你了,包医生!”乔可人感激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朋友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乔小姐真是太见外了。”包文博有心拉近彼此的距离,为了博取乔可人的好感,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乔鑫康的病情上,“对了,你爸爸看到你以后情绪似乎稳定多了,是吗?”
“唔,这次都怪我不好,没想到爸爸的病情这么严重,唉,如果我不用工作就好了,我就可以天天守在爸爸的身边,爸爸就不会想不开了,不过往后我一下班就来疗养院陪我爸爸,等爸爸的病稍微好一点我就接他回家。”乔可人黯然地红了眼圈,这世上就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要是爸爸有什么意外那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乔可人不敢往下想。
“唉,也怪我们观察不够仔细……”包文博满怀歉疚地说。
“怎么能怪你们呢?幸好你们抢救及时我父亲才能够转危为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了。”乔可人一脸真诚,说实话,她的心到现在还怦怦直跳呢!
“哪儿的话!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天职嘛。”包文博有点不好意思了。
“包医生,我爸爸的病能治愈吗?”这是乔可人最担心的。
“目前还很难说,有可能会突然不治而愈,也有可能得终身药物维持治疗,不过病情好转的希望还是蛮大的。”包文博耐心地讲解着有关精神障碍方面的知识,“……所以作为家属,一定要付出最大的耐心和爱心。”
“为了爸爸我可以终身不嫁的。”乔可人对着车窗外的夜幕喃喃自语。
时间像蜗牛一样爬走,约定的时刻早就过去半个小时了,可是乔可人却依然不见人影,谢君安望着空荡荡的公交车站不由忧心如焚。
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难道因为他昨天的那些话赌气不来了吗?看来得给她配备一部手机了,免得像现在这样为她牵肠挂肚,谢君安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揪心的感觉,而这种全新的体验让他既兴奋又紧张,他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难道他真的如武诚志所说对乔可人动了真情吗?
不,不会的,他担心她只是出于完成计划的需要,并不是为了暧昧的男女之情。
谢君安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目光从副驾驶座上的黄玫瑰移向空旷的马路,蓦然发现他一直等待的小女人从一辆黑色的卡迪拉克车上走了出来,显然是有人专程送她到车站来。
看着乔可人微笑着和车内的人告别,谢君安激动地拿起花束,闭上眼,将心中预习了许多遍的开场白重新在脑子里温习了一遍,刚想下车,却意外地看见卡迪拉克车从他面前疾驶而过,坐在驾驶位上的赫然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
原来她迟到的原因是因为忙着和这个男人谈情说爱,他还以为她一直在医院陪伴她父亲呢!谢君安心中立时无名火起,他腾地打开车门,拎着玫瑰花束大步走向正往他这边走来的乔可人。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借着明亮的路灯,乔可人看到了谢君安脸上的怒色,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解释,却被谢君安无礼地截住了话头。
“你也知道来晚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有多担心?你倒好,忙着和别人风花雪月,把我们的约会抛在脑后,我到底还算不算是你的……”呵呵,男朋友?怎么听着像是一个吃醋的男人在对女友发脾气呢?谢君安猛然收口,因为他震惊地发现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不只是临时女朋友这么无足轻重了,他的情绪因为她而剧烈地起伏着,这不是爱慕又是什么呢?“咳,咳,我们的合约还要不要继续了?”谢君安情急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质问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大嗓门干什么?再说合约上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我们各自拥有相对独立的私人空间和行动上的自由,虽然迟到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没必要用合约来威胁我。”乔可人满腔的歉意因为谢君安的质问立刻跑得一干二净,明知道她人穷志不短,他还故意在那里冷言冷语,是不是他的目的已然达到,所以存心逼她违约,好免去她那五万元后续的酬金呢?
“不错,合约上是有这一条,但是你不觉得你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是好好配合我一起完成我们原先商定的计划,而不是忙着去和那个小白脸谈情说爱?”她还是这么牙尖嘴利,逼得他不得不还以颜色,谢君安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多此一举订下这一条款,现在倒好,被她拿来当挡箭牌了。
“谁谈情说爱了?”乔可人的脸由于气愤而呈现出一片艳丽的玫瑰红,还好有夜色做掩护,不然铁定被谢君安误解为做贼心虚了。
“那个小白脸不是你的男朋友吗?”谢君安不让她有喘息的空间,步步紧逼。
“包医生是我爸爸的主治医生,请你说话不要带刺儿好不好?”乔可人没好气地辩解。
“医生?就这么简单?”听完乔可人的回答,谢君安的口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
“反正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就是了。”乔可人气呼呼地说完,然后不解地反问,“我想我有和任何人交往的自由吧,谢先生?”言下之意很明白,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雇主的分上,乔可人真想这么质问他一句,谢君安,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你当然有交往的自由,但是不是现在。”谢君安才降下的怒火很快又被乔可人充满挑衅意味的言词勾了起来。
“喂,你这人讲不讲理呵?”谢君安,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吧?乔可人气得翻白眼。
“不管有理没理,反正你现在只能是我谢君安的女朋友。”谢君安没好气地将那束玫瑰花往乔可人怀里一塞。
黄玫瑰?什么意思?一边教训她一边又莫名其妙地送花给她,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哼,以为一束玫瑰花就能收买她乔可人的心,真是幼稚的男人!
“你送错对像了吧?我只是你雇来的临时女朋友而已。”乔可人毫不领情地把黄玫瑰交还到谢君安手里。
“乔小姐似乎误会了,花店的小姐说黄玫瑰的花语是歉意,不过乔小姐显然不领情,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谢君安傲然地将黄玫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一把拽住乔可人的手臂大步走向宝马车。
“喂,你弄痛我了。”乔可人奋力挣扎,无奈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撼动不了谢君安分毫。
不带一丝怜香惜玉地将乔可人塞进副驾驶座,替她系上安全带,谢君安重重地摔上车门,然后绕到另一侧,一屁股坐到驾驶座上,用力踩下油门,宝马车立刻绝尘而去。
“哎,你要带我去哪儿?”乔可人淑女姿态尽失,忍无可忍地对着谢君安冷峻的侧面大声喊叫,“停车!你给我停车,我要下车,你听见没有?再不停车我就不客气了。”
“不要动来动去的,影响我开车,你不想这么早就去天堂吧?”谢君安无视她的严厉抗议,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路,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突,他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怒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大喊大叫的,就连威严的爷爷也不曾这么对他疾言厉色过,惟有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女人,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乱?
“谢君安,你欺负弱女子,你算什么男人?”乔可人积郁了多日的委屈瞬间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想到病中的父亲,想到自己为了生活不得不忍受眼前这个男人的羞辱,她情不自禁地抽噎起来。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谢君安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内疚感,他是不是又做得太过火了?说实在的,他刚才好像有点借题发挥的嫌疑呢,虽然乔可人受雇于他,但是协议条款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他们彼此都有权拥有自由的个人空间,谁也不能干涉另一方的自由,而现在他却出尔反尔,用合约来要挟她对他绝对忠诚,实在有点无赖。
“好了,不要哭了,我向你道歉总可以了吧?”谢君安只好减慢车速,束手无策地皱着眉头,“昨天是我不对,不该胡乱向你发脾气。”他只承认仙人球的事是他的错,至于那个卡迪拉克司机,可就不在道歉的范围喽!
“你没有什么不对,是我自己多管闲事多吃屁!”乔可人怒气冲冲地噘着嘴说。
“小女孩怎么说这种粗话?你不觉得太——”谢君安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板着脸充当起教导员来。
“嘴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要你管?”乔可人早就把主雇关系抛在了脑后,心想,如果他翻脸,大不了她再到马路边擦皮鞋去。
“我管你是为你好,免得你将来嫁不出去。”眼前的乔可人活像一个赌气的大孩子,让谢君安有点忍俊不禁。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谁怕谁呵?”乔可人不屑地白他一眼,“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赖上你的,我嫁猫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嗬!倒是蛮有骨气的嘛,不过俗话说得好,饭可以满口吃,话可不能满口讲,说不定到时候你真的赖上我了呢?”谢君安开玩笑说。
“呸,你少臭美了!”乔可人气噎,世界上居然有像他这样狂妄自大的男人,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好了,不要孩子气了。”说笑归说笑,但是该认真的时候还是要认真,谢君安神色一正,他不想再和她作无聊的口舌之争,“仙人球花盆的事情的确是我反应过度了点,因为这盆仙人球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它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惟一纪念,它陪伴我度过了孤独的童年,又陪伴我走过了青涩的少年时代,至今已经有十八个春秋了……”
原来是他妈妈的遗物,怪不得他那么紧张那盆仙人球花,碰都不让她碰一下。
“既然你这么重视它,为什么又不好好地爱护它呢?”那盆仙人球杂草丛生,显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得到主人的关爱了。
“最近都忙着和你‘谈情说爱’了,再加上公司业务繁忙,所以就把它给疏忽了。”谢君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既然工作繁忙,为什么不让琴姨帮你打理一下呢?”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一点都不像原先那个不苟言笑的谢君安了,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没有变,那就是对琴姨的态度。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谢君安的脸色瞬间转为阴沉,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个让父亲移情别恋的女人,能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地和平相处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恨琴姨对吧?你以为她夺走了你父亲对你妈妈的爱,是吗?”乔可人忍不住为琴姨申辩,“你错了,你爸爸并没有爱上琴姨,他之所以会和琴姨在一起,是因为你妈妈生下你之后就把爱全部给了你,完全忘了他这个丈夫的存在,他只是想在琴姨身上找回逝去的爱情而已……”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谢君安震惊地望着她,眼神犀利。
“……琴姨。”乔可人没有被他近乎凶恶的目光吓住。
怔怔地看了眼她泪渍犹存的脸,谢君安沉默了。
良久,谢君安才从车头的纸盒里抽出一叠面巾纸,别扭地塞进她的怀里,“把眼泪擦一擦,一会儿我们还得去参加一个隆重的晚宴呢。”
“晚宴?我才不去呢,协议上可没有规定我要履行这个义务,要去你一个人去好了。”见他听了她的话之后居然没有任何回应,乔可人不由噘着嘴,负气地用面巾纸擦去眼角的泪水。
“协议上虽然没有写明这条,但是参加宴会可以扩大影响范围,让爷爷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对于我们实现计划可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是生意场上的交际应酬,似乎没必要牵扯到她的,可是心里却很想把她带在身边,一分一秒都不要分开,越是接触到自己真实的想法,谢君安就越心虚。
呵呵!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计划,唉!乔可人顿时连争辩的力气也没了。
“如果你不怕我丢你的脸,我无所谓。”为了方便照顾生病的父亲她早换上了那套发白的T恤牛仔。
“你为什么把衣服给换了?”谢君安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装束,不由瞪大了眼睛,怎么他刚才没有发现?唉,都被她气糊涂了。
“我要照顾我爸爸,当然不能穿那种拖沓的衣服了。”乔可人理直气壮地回答,说实话,这么昂贵的衣服她还舍不得经常穿它呢?何况是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
“换下了?没关系,再把它穿上去就行了。”谢君安轻描淡写地说,随即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小心没把衣服带出来也没关系,我们再去精品店里买。”
“不……不用了,衣服在我包里呢!”奸诈呵,明知道她肉痛钱,他却故意点她的“罩门”,乔可人不得已,连忙从包里拿出折叠整齐的高级套装。
“我把车停在路边,你到后座去把衣服换上吧。”谢君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心情地对着她微微一笑。
“什么?现在就要换?”她没有听错吧?乔可人震惊地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张大了嘴巴。
“当然,我们已经迟到了,如果你再拖拖拉拉的话,宴会的主人会以为我们看不起他的。”谢君安边解释边把车停在路边。
“光天化日的,你让我在车后座换衣服,谢君安,你有没有搞错?”乔可人不敢置信地低嚷。
“哎,小姐,现在是晚上了,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你呵?”谢君安失笑地说。
“别人也许看不见,你呢?”乔可人看了看黑沉沉的四周,狐疑地看着谢君安,这家伙不会是想吃她豆腐吧?
“你放心,我对你这种黄毛丫头不感兴趣,我这就到车子外面给你把风。”谢君安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背对着乔可人以示自己正人君子的风度。
我才不是黄毛丫头呢?听到他有点不屑的话语,乔可人竟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不过她没有时间跟他斤斤计较,她现在得赶紧到后座去换衣服,免得他又发牢骚。
夜空中,星星们好奇地张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谢君安的心中也充满了好奇,但是他却不敢大胆地回头张望,只能在脑海中勾勒那迷人的线条……啧啧!看他想到哪里去了,最近是不是火气太重了?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前晚她突然钻到他的被窝里,他们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何等的亲密无间!那种令人悸动的美妙触感实在太震撼他了,至今回想起来都会让他脸红心跳呢!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在谢君安心猿意马的时候,乔可人已经换好衣服,稳稳地坐在车后座上了。
“动作蛮快的嘛!”谢君安重新坐回原位,瞥了眼身后的乔可人,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的神色,虽然她脸上脂粉未施,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成为今晚宴会上令人瞩目的焦点。
“上小学的时候练出来的。”乔可人随意地回答,那会儿她特别会睡,怎么叫也叫不起来?每次上学都跟打仗一样,久而久之她穿衣的速度就跟消防员救火一样快了。
“原来你小时候是只小懒猪呵。”谢君安笑着启动车子。
“乱说,我可不属猪,你才是吧?”乔可人羞恼地说。
“我是属猪,可我是一只勤快的猪呢!”谢君安喜欢和她在一起时这种无拘无束的气氛,她的纯真深深地吸引了他的视线。
“臭美!”乔可人不屑地嘴巴一撇。
当他们赶到酒店的时候,宴会早就开始了,不过谢君安和乔可人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原华集团的老总陈之奇一见谢君安,立即穿过人丛迎上前来。
宾主少不得客气地寒暄一番。
“陈总今晚可是主角,要招待的客人一定很多,您尽管去忙吧,不必费心招呼我了。”谢君安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走向自助餐桌的乔可人。
“那好吧,希望谢总今晚玩得开心。”陈之奇识相地走开了。
“可人!”谢君安不等陈之奇走远,就迈步走向乔可人。
“君安!”人丛中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孔阻住了他的去路。
“哥哥?”谢君玉惊喜地出现在他面前,“你不是不喜欢交际应酬的吗?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会是什么风?当然是温柔可人的东风喽!”武诚志嬉皮笑脸地调侃。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对活宝,谢君安不由一阵头疼。
“嫂嫂也来啦?”谢君玉兴奋地四处张望,她眼尖地发现了正在自助餐桌旁挑选食物的乔可人。
乔可人饥肠辘辘,一看见美味佳肴就食指大动,所以趁着谢君安和主人客套寒暄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溜到自助餐桌这边,兴奋地挑选食物好喂饱自己那个空空如也的五脏庙。
“嫂嫂,不要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啦,当心身材走形哦!”谢君玉莽撞地指着她盘中的蜜汁猪手和咖喱牛肉直皱眉头。
“谢……小姐!”乔可人惊讶地睁大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才好了。
“什么谢小姐?嫂嫂真是见外呢!”谢君玉不高兴地说,虽然她和乔可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但是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有个性的女孩的,“你应该叫我小妹或者是君玉才对。”
“和氏璧说得没错,既然大家已经是朋友了,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是不是呵君安?”武诚志和谢君安双双走了过来。
“唔,大家随便点比较自在些。”谢君安偷偷地看了眼乔可人手里丰盛的餐盘,忍不住笑弯了嘴角。
发觉到谢君安带有兴味的笑容,乔可人不得不忍痛割爱,把目光从自助餐桌上移开,唉!一整天没好好吃过东西,能不饿吗?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知道平民百姓的水深火热!
“嫂嫂,别吃了,我们去跳舞吧。”谢君玉夺过乔可人手中的餐盘,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向衣香鬓影的舞池。
“哎,我还没吃饱呢!”乔可人惋惜地看着被谢君玉夺走的美味佳肴,胃酸直往上冒。
悠扬的华尔兹响彻整个舞池,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一对对翩翩起舞的男女身上,踩着飞扬的节拍,完成一个个令人目眩神驰的旋转动作。
“嗨,上去露一手吧?”谢君玉的目光习惯性地锁定在武诚志身上。
“好呵!”武诚志显然会错了意,他夸张地弯腰向乔可人做了一个邀舞的手势,“可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你共舞一曲呢?”
武诚志话音未落,便惹来谢家兄妹的“青眼”相看。
“当然可以,不过我不太会跳,到时只怕要踩你的脚。”审时度势,乔可人觉得还是和武诚志跳舞比较安全些,所以立马爽快地答应了武诚志的邀舞。
“喂,武诚志,你昏头了是不是?”谢君玉气急败坏地瞪着武诚志,“可人是我的嫂嫂,最有资格和她跳舞的是我哥哥,不是你哎!”
“可人和君安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武诚志挑衅地把目光对准谢君安,“君安,你不介意我和可人跳舞吧?”
“我……不介意。”谢君安故作潇洒地摆了摆手,心里却五味杂陈。刚才看到包文博时的怪异感觉再次在他胸臆激荡,让他恨不得冲动地将武诚志自乔可人的身边拉开。
“哥哥?”谢君玉百思不得其解地盯着自己的哥哥,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非常在乎人家女孩子,却露出一副无所谓的高姿态来,还有那个该死的武诚志,关键时刻老跟自己作对,太可恶了,真想冲上去撕碎他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我自有分寸。”谢君安镇定地冲自己的妹妹点了点头,难怪妹妹会沉不住气了,武诚志那家伙太放肆了,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把可人搂得那么紧!
转圈,不停地转圈,转得人头晕眼花,乔可人此刻就像浪尖上的一条小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本能地攥紧武诚志的肩膀,不让自己被那股旋转的力量甩到人海里去。
哎哟!又被狠狠地踩了一脚,武诚志痛得龇牙咧嘴之余忍不住暗暗叫苦,早知道乔可人的舞技这么差,自己就不应该逞能带她上场跳华尔兹了,唉!换成是和氏璧的话一定会和自己配合得天衣无缝了。
不行,再转下去的话她就要昏厥了,乔可人找准时机冲着武诚志喊了一声停,武诚志正好也想停下来,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跳出圈外,相视而笑。
“怎么半途而废了?小武,你的舞技退步了。”谢君安适时地出现在乔可人的视野里,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可人,还是让我来带你见识华尔兹的奇妙感觉吧!”
“我不……”乔可人痛苦地皱眉,可惜她根本没有反对的机会,因为谢君安已经霸道地拥住她的腰滑进缤纷的舞池。
昏眩的感觉再次袭击乔可人脆弱的脑细胞,她本能地抓紧谢君安的肩。
伊人在怀,谢君安的心跳也随着快速的舞步飞旋起来,此刻的她全然地依赖着他,任由他拥着她的身体,虽然有点不太自然的僵硬,但是那种身体契合的感觉却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放过眼前这个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地随他起舞的小女人了。
他的腿强势地插入她的两腿之间,引领她完成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弧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在潜移默化中仿佛为她安上了一对飞翔的翅膀,让她在轻歌曼舞中学会了飞翔。
原来——华尔兹的节拍可以如此扣动她的心弦!
乔可人终于感受到了旋转的快感,她兴奋地睁开眼,目光不期然地和一双深邃的眸子激烈相撞。
谢君安欣喜地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华尔兹可以让她体验到他对她不同寻常的感觉,那么就让这美妙的溜冰圆舞曲不要停下来吧。
远处,谢君玉和武诚志却开始了一场口水大战。
“武诚志,你知不知道你很讨人厌呵?”一等武诚志走过来,谢君玉就毫不客气地扭住他的耳朵。
“喂喂喂!和氏璧,你狗咬吕洞宾啊你?”武诚志大声喊冤,惹来许多好奇的眼神,好歹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克得死死的,实在是有损男子汉大丈夫的形象。
“你会安好心?我看你是动了歪念吧?”谢君玉一副大动干戈的架势,要不是这家伙从中搅局,哥哥和大眼睛美女早就两情相悦了。
“和氏璧,如果你不懂谈情说爱,就趁早回家睡觉去吧。”武诚志理直气壮地甩开她的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耳朵,早知道这丫头这么沉不住气他就不带她来这儿凑热闹了。
“我说武大郎,你皮痒了是不是?”谢君玉生气地鼓起腮帮子,食指重重地一点武诚志的胸口。
“拜托你把眼睛放亮点,看清楚舞池中间的那对俊男美女后再来兴师问罪好不好?”武诚志无奈地皱起眉头说,被谢君玉这么一闹,他准备看好戏的心情全烟消云散了。
谢君玉将信将疑地把目光移向舞池正中,果然看到自己的哥哥和大眼睛美女正随着欢快的音乐翩翩起舞,呵呵!他们配合得真默契呢,简直就是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中国版!太完美了。
“王子终于和灰姑娘在一起了……”谢君玉的眼中出现梦幻的色彩。
“我这招推波助澜效果不错吧?”武诚志得意洋洋地扬起了嘴角。
“什么?原来你是故意的!”谢君玉迟钝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哦,你的演技实在是太精湛了,害我刚才都信以为真了。”所以扭你耳朵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谁让你这家伙事先不跟人家商量!
“你是在向我道歉吗?”武诚志故意装没听见,把揉得红通通的左耳朵往谢君玉眼前靠,“不好意思,我耳朵惨遭蹂躏后似乎有点重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
“武诚志,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啦?”谢君玉好不容易对他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迅速土崩瓦解,五指山不失时机地再次对准他的左耳朵罩下。
“哎哟,和氏璧,你恩将仇报呵?”武诚志疼得龇牙咧嘴。
“别大呼小叫的,大不了我让爷爷给你加薪就是了。”谢君玉生怕他破坏了眼前这幅王子与灰姑娘相拥起舞的唯美画面。
“真的?”武诚志半信半疑。
“当然,只要你促成我哥哥和可人订婚,别说是加薪,你想要天上的月亮都行。”谢君玉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和氏璧,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到时候可不许赖账哦!”武诚志诡谲地笑着。
“赖账是小狗!”她谢君玉一向言出必行,几时反悔过了?这男人居然敢小觑她,哼,赏他一个白眼。
“很好,那我们即刻打道回府部署第二个推波助澜计划。”武诚志兴奋地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第二个?那你的第一个计划是什么?”谢君玉好奇地跟在他后面。
“刚才我不是成功地诱使你哥哥邀请可人跳舞了吗?”武诚志大言不惭地说。
“什么?这也算计划?”谢君玉不屑地撇嘴。
舞池中,谢君安和乔可人浑然不觉他们已经中途退场,此刻他们的目光与柔和的霓虹交相辉映,谁也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和谐!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