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管事这才满意的笑了,“正好今天来了一批木柴,我正愁着柴房被你占了没地搁放呢,你倒识相,也省了我其他地方挪空去,起来吧,好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这番话,再敢造次,我可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是。”朝夕低头答道,有光亮从她眼底忽闪而过。
夜,万赖俱静,月光透过窗棂淡淡的洒进屋内。
朝夕躺在床上,闭着眼佯装睡觉,直到夜已很深,她确信屋内的其他人都已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她取了桌上的油灯和火石,望了屋内熟睡的众人一眼,悄悄推门走了出去。
她来到柴房门口,四下瞧了瞧,然后推门而入。她打燃火石点燃油灯,只见屋内果然堆满了木柴,她将油灯往木柴中间一扔,灯油四处飞溅,所到之处立刻咝咝燃烧起来。
朝夕悄悄回到居室,躺在床上,开始紧张的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渐渐传来叫喊声和一些杂乱而匆忙的脚步声,她起身,走到窗边,只见柴房上空浓烟滚滚,天空被燃出一道暗红。
朝夕心头大喜,扯着嗓子便叫喊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屋内的人被惊醒了,个个惊慌失措的穿衣套鞋。
朝夕冲出房间,又在院子里大声叫道:“着火了!柴房着火了!快逃命呀!”
各房间的人陆陆续续的跑出来,像群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程管事紧抱着一个装手饰的木匣子披头散发的指挥着慌乱的人群。桷园的守卫,宫里的巡逻士兵也纷纷赶过来帮忙。
场面混乱极了,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没人发现有人悄悄溜出了桷园。
朝夕庆幸一切都如她预想的那样顺利,但出了桷园,她还是茫然了,诺大的皇宫,她怎么知道凌奡天的宫殿在哪里?
但好在今夜月色清辉,依稀可见东南方那幢气势磅礴的宫殿,凌越众殿,拔地参天。
朝夕想一定是那里没错。
她倚着墙边朝着东南方跑去,沿途遇到几拨巡逻的士兵和前往桷园支援的宫人,她借着夜色一路躲躲藏藏,但翼国的皇宫比她想像的要大而且复杂得多,她饶过来跑过去,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在穿过一个圆月门后,与一群巡逻的士兵撞个了正着。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朝夕吓了一跳,但她随即镇定下来,“我……有重要事……要进见皇上。”
“什么事非要深更半夜进见皇上?”领头的士兵走上前,将朝夕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荆钗布裙,又很面生,就有些怀疑起来,“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朝夕急中生智道:“皇上的事难道还要一一向你汇报吗?你是何官何职?我为皇上效力这么多年,怎么也从来没见过你呀!”
士兵们面面相觑,领头士兵汗颜道:“即……即是如此,那你可有手谕?”
“走得匆忙,忘拿了。”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让眼前这些士兵信服,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朝夕立马冷下脸来,喝道:“我确有紧急事要见皇上,若是耽误了,责任是不是由你们承担?”
领头士兵看她气势强硬,神情严峻,确有紧急事的样子,不敢怠慢,鞠身退到一旁。
朝夕转眼一想,又道:“我忘了带手谕,一阵遇上巡逻的又要做番解释,只怕耽搁了皇上大事,你暂且放下差事,前方带路吧!”
领头的士兵虽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但见她盛气凌人的架势,心里还是不敢小觑,低了头恭敬道:“是。”
朝夕的心几乎都快冒到嗓子眼了,她知道稍有差池,她连凌奡天的面都见不到就会丢掉小命。
士兵将朝夕领到乾宇宫的宫门前,透过宫门,一眼可见那座巍峨的宫殿,飞檐翘脊,峻宇雕墙,远看已是气势磅礴,近看更是威赫之极。乾宇宫里灯火通明,不时有宫人从殿里进进出出。
宫门前的士兵听了领头士兵的叙述,并未多加怀疑和盘问就将朝夕引进了乾宇宫。
朝夕正在庆幸如此顺利时,却被另一批士兵拦了下来,又寻问了一番后,一个士兵转身上了白玉阶梯,等他回来时,身后多了一个男子,那人一身黑衣,长发高束,英眉厉眼,他的手中握着剑,剑上的红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