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气,一时间各种嫉妒的恼怒的眼神齐刷刷的朝着朝夕射去。
朝夕只是垂头编着平安穗,对她们的忿怨全当没听见。
“不就长着一副狐媚样子,有什么了不起。”人堆里不知谁冒了一句。
朝夕听得出那是印雯的声音,她自认平里日没有得罪她,却不明白她为何总是看她不顺眼。
仙琳听不下去了,倏地站起来,“你说谁是狐媚子?”
印雯白了她一眼,“谁答话谁就是狐媚子。”
“你……”
仙琳气极败坏的想要冲过去,朝夕一把拉住她,“算了,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她都这样羞辱你了,你还让着她。”仙琳没好气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闹开了传到崔管事那里,谁也免不了受罚。”朝夕见仙琳气乎乎的,比自己还着急的样子,咧嘴一笑,“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记着呢,至于那些人,你就当她们放屁好了,难道你还要因为一个屁跟她们较劲吗?”
仙琳‘扑哧’一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连皇上都敢顶撞,还怕她们做什么?”
朝夕一怔,笑容随即淡下来,“你不懂。”
家宴设在祥瑞宫怡心湖衅的惬意亭里,红色的绢纱灯笼从湖边一直延伸到湖心。
夜幕降临的时候,那些灯火倒映在湖面上浮光璀璨,浅紫色的幔纱将亭内的景致与外面隔绝开来,隐隐可见亭内有人影浮动,悠悠的笙乐声传来,还不时夹杂着男子爽朗的笑声。
凌奡天下了龙辇,踏上通往湖心的曲径,朝夕和阿栋一左一右跟在凌奡天身后。
沿途士兵俯下身来叩拜,殿内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曲音停止了,一个白衣男子率先迎了出来。
“臣弟参见皇上。”
凌奡天扶起男子,“睿王近来可好?”
凌耀辰抬起头,英俊的脸庞染起一抹笑意,朝夕身子一凛,竟然是他!
“托皇兄的福,臣弟不必理会那些恼人的国事,每日只顾赏花饮酒,抚琴逗鸟,说不尽的逍遥自在。”
凌奡天眉头一蹙,“看来,朕是该给你寻些事做了。”
“别别别,臣弟闲散惯了,受不了那些周规折矩的约束,皇兄千万高抬贵手。”
正说着,殿内突然飘出一个身影,蝴蝶一般绕住了凌奡天的胳膊,“皇兄!怎么这时候才来,绮柔姐姐眼睛都望穿了。”
朝夕看那女子十六七岁光景,身材娇小,五官精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身着淡紫色的芙蓉锦袍,头上梳着漂亮的追云髻,髻边斜插着翎扇缕花簪。听她叫凌奡天皇兄,朝夕便知道她就是瑾云公主了。
“我看是你自己饿极了吧。”凌耀辰调侃她。
凌玉瑾朝她扮一个鬼脸,挽着凌奡天往亭里走。
朝夕装作不经意的朝凌耀辰看了一眼,寒烟阁三年,她曾不止一次的猜测过他的身份,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是凌奡天的亲弟弟,身份无比尊贵的睿王爷,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惬意亭内设了六张几案,几案上铺垫着朱锦绣花台布,各式珍羞佳肴陈列其上。
除了伺候的宫娥,衣着艳丽的歌舞姬,亭内还有几个人,正上方的显然就是太后了。
见过礼后,凌奡天走到太后身边的位置坐下。朝夕忍不住朝太后打量,华丽的金丝暗绣凤袍,凤髻高束,髻边一支黄金百鸟朝凤簪。她比她想像中的要年轻很多,明艳动人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坐在亭内左边的是凌耀辰和凌玉瑾,坐在右边的有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的女子。
老者年约五旬,精神健朗,红光满面,五官与太后有着几分相似。老者身边的女子大概十七八岁,生得明眸皓齿,温婉可人,她一脸的娇羞,眼睛时不时的朝着凌奡天打量。
歌舞开始了,宫娥们也忙碌起来,太后端起杯盏,免不了的开场话后,晚宴正式开始。
凌奡天一直无话,座下的人也不好随意交谈,只是太后偶尔和老者闲聊几句,晚宴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朝夕看瑾云公主一直对那女子递着眼色,女子看看凌奡天,又羞涩的摇摇头。
朝夕端着酒壶站在凌奡天身后,她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可以想像他拒人千里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