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太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哀家今日设这家宴,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她一脸讨好的看向身侧的凌奡天,“皇帝今年也不小了,想你父皇在你这个年龄时,你都已经三岁了,可你至今还未纳过一个嫔妃,整个后宫冷冷清清的不说,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皇家延续血脉是你的责任,你也不希望你父皇在天之灵还不得安息吧。”
“母后言重了,”凌奡天冷冷道:“朕只是政务繁忙,不想让这些锁事烦扰,何况父皇也不止朕一个儿子,这传宗接代的事,睿王是不是也有责任?”
“母后分明在说皇兄,何以扯到我身上来了,”凌耀辰笑道:“我怎能与皇兄相比,皇兄的子嗣关乎着江山后继,我早些晚些又有何防。”
“你也别得意,”太后转向凌耀辰,听似责备的语气,眼里却是关不住的宠爱,“成日游手好闲,没个正经,不为你皇兄分担政务也就罢了,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收敛,哀家确实该找个人好好管管你了。”
“母后可别偏了主题,儿臣的事儿臣心里有数,若哪日真找到了喜欢的人,一定第一时间求母后作主。”凌耀辰笑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凌奡天身后瞟了一眼。
凌玉瑾突然站起身来,“皇兄,我觉得绮柔姐姐就不错,既漂亮又温柔,何况她又那么喜欢你。”
太后瞪了她一眼,她撇撇嘴又乖乖的坐了下去,对面的上官绮柔早已羞红了脸。
凌奡天看向凌玉瑾,一脸正色道:“你今年十七了吧,是到出嫁的年龄了,北彊王多次向朕提亲,朕都以你年龄太小回绝了,看来,朕是时候考虑一下了。”
“皇上英明!”凌耀辰一旁帮腔道:“北彊部族向来野蛮不羁肆意难驯,若能与之联姻,一来可以加之约束,二来也好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
凌玉瑾大惊,“我才不要嫁到北彊去,我才不要嫁给那个野蛮的老头子!”
两人都不理她,自顾谈论起北疆部族的风情习俗和黄道吉日。
瑾云公主急了,转向一旁的太后,撒起娇来,“母后……”
“他们逗你的,”太后没好气道:“那么荒蛮的地方,母后怎么舍得你去。”
瑾云公主吃了一颗定心丸,朝两人得意的哼了声。
凌耀辰哈哈大笑起来,朝夕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若不是在寒烟阁三年,看惯了他阴冷凶戾的表情,她几乎都认为他本就是这样开朗率真之人。
太后见他们把话题扯远了,便道:“这种事自然不需要皇帝你操心,哀家责无旁贷,你若没有异议,哀家明日就拟旨,让各州府挑选出人品素质杰出的女子进宫采选,当然,在这之前,皇后的人选得先定下来。”
凌奡天没有说话,自顾喝了一杯酒,朝夕随即为他满上。
太后看了一眼座下的上官绮柔,又道:“国舅之女端庄贤惠,德才兼备,自幼又在宫中长大,与你多多少少也有些情分,这皇后的人选哀家看除了绮柔再找不到更合适的了,皇帝以为呢?”
除了上官绮柔低垂着头,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凌奡天,等着他作决定。
凌奡天面无表情,视线落在手中的杯盏上,许久没有说话。太后也猜不透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正待寻问,凌奡天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座下的上官绮柔,“听闻你弹得一手好琴,不妨献奏一曲。”
众人都是一怔,还是太后率先反应过来,“对对对,绮柔的才艺皇帝还不曾见识呢。”
太后朝上官绮柔递了眼色,上官绮柔羞答答的起身,福了礼,宫娥拿来瑶琴,上官绮柔伸出纤纤玉指,略想了一下,正待拨弦,凌奡天突然道:“慢着,只有曲音未免单调了,郦朝夕!”
朝夕微微一愣,“在。”
“献舞。”
凌奡天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讶的朝着朝夕看去,连太后也忍不住回头向朝夕多看了两眼。
在场那么多舞姬,随便一个也比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宫娥更适合献舞,她不知道凌奡天这样安排用意何在,但想她一个小小的宫娥也生了不什么风浪,于是道:“也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