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策马掉头,却未急着驾马,乃是慢吞吞的往回走,落日的余晖铺照着他们前方的路,朝夕看到她与凌奡天的身影落在橘色的草地上,心底突然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柔又有些暖。
马儿走得缓慢,待他们回到营帐时天已经黑了。
帐外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支架上烤着今日狩获的猎物,各部将领及随行而来的王官贵族全都围着篝火喝酒吃肉,男人们粗犷的划拳声和欢笑声在营帐上空回荡。
见凌奡天回来,所有人都站起来接迎,凌奡天扬了扬手示意他们自便。
阿栋过来引凌奡天于上位就坐,他的目光瞟过朝夕,又黯然的收了回去。
朝夕知道这不是她该待的场合,自己挑了些烤熟的肉,回了营帐里吃。
帐外的欢歌笑语一直持续到深夜,朝夕挨不住浓浓的倦意,在几案上打起盹。
也不知睡了多久,帐外传来凌奡天与阿栋的话语声,朝夕顿时惊醒过来,凌奡天大概是醉了酒,阿栋扶着他,步履踉跄,朝夕赶紧上前扶住凌奡天另一只胳膊,二人合力将他扶上床榻。
阿栋为凌奡天脱掉鞋,朝夕拧来一张热帕,为凌奡天擦拭着脸。
凌奡天微睁开眼,目光直直的落在朝夕脸上,一股淡淡的芬香由她袖间飘散出,轻柔的抚过他的鼻间,他心神欲动,突然搂住朝夕,手一带劲,便将朝夕拉上了床榻。
朝夕涨红了脸,惊惶的喊了一声,“皇上!”
阿栋站在一旁,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撕裂,血腥气直涌到喉间。
“皇上你醉了,奴婢去给你盛碗醒酒汤来。”朝夕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不准走!”凌奡天紧紧的搂住她不放。
阿栋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往外走。
门口遇到魏统领,他醉熏熏的把住阿栋的肩,“怎么样,还敢不敢喝?”
“喝!”
阿栋走到篝火旁,抓起一个酒坛子,咕嘟咕嘟往嘴里灌,场上一片喝彩声,阿栋把空坛子一扔,又开了一坛,提起来就往嘴里倒,开始大家都一个劲的叫好,渐渐的,就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有人上来劝,“别喝了,别喝了。”
阿栋不理,扔掉手中的空坛子还想再开,却被众人拦住,“你还得保护皇上呢,别喝醉了!”
阿栋黯然一笑,喊道:“喝酒!我还要喝酒!”
众人见他真有些醉了,哪里还敢再让他喝,吩咐几个士兵将他送回了营帐。
凌奡天或许是酒醉得厉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朝夕还被他搂在怀里,他呼出的热浪带着浓烈的酒气均匀的扑打在她脸上,她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凌奡天即便喝醉了都仍臂强有力,她只能任由他这么搂着,倦意袭来,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
天微亮的时候,凌奡天醒了,动了动身子,忽触到身边什么东西,他扭过头,见朝夕侧躺在榻上,睡得深沉,他索性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着她,她的眉眼,鼻子,嘴唇。
她的呼吸轻柔而芳甜的缠绕在他的呼吸间,他有些心神荡漾,体内一股热火炙烈的燃起来。
朝夕微微动了动,凌奡天倏的弹起来,朝夕翻了个身,又睡了。
凌奡天突然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他不懂他到底在慌乱什么?!他忿然起身,出了营帐。
没过多久,朝夕也醒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凌奡天的床榻上,想起昨夜凌奡天搂着她相拥而眠,她不禁又羞又恼,起了身,简单梳洗了一番,掀帘走了出去。
帐外空气清甜,太阳已经出来了,柔和的阳光普照着大地。
帐外没有半个人影,朝夕想,或是今日的狩猎又开始了。
她闲着无事,四处转转,却见阿栋正在马厮里喂马,她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阿栋头也没回,牵着马,一言不发的走了。
朝夕怔愣在原地,直到有人的谈话声传来,她扭过头,只见凌奡天与一班官员说着话从斜坡上走下来,凌奡天也看到了她,两人的目光一碰,朝夕突然想起昨夜之事,脸上一红,转身便跑了。
凌奡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远去,他不理解自己为何对她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欲望,他从不曾这样狂烈的想要占有过一个女人,更不曾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在他的床榻上睡到天明,他想,或许是她时常在他身边的缘故,他对她,不过是男人对女人本能的欲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