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凌奡天一回营帐便对朝夕道:“旁边单独为你设了营帐,你不必在这里伺候了。”
朝夕虽心里诧异,但也觉得这最好不过,欣然的鞠身退了。
狩猎大概持续了三四天,大队人马便回了宫。
一回宫,朝夕便得到凌奡天的旨意,不再去乾沐宫伺寝,而只在乾宇宫里奉茶。
朝夕感觉出了凌奡天的刻意疏冷,她并不求被凌奡天看重,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偶尔想起凌奡天对她阴晴不定的态度,心里不免困惑,都说君王无常,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这日,朝夕途径御花园,却见凌玉瑾与环儿在凉亭里乘凉,凌玉瑾无精打采的趴在凉亭的栏杆上,许久不见,凌玉瑾瘦了一大圈,往日丰润的脸色也不见了,那憔悴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朝夕心里到底有些抵触,转身想走,环儿已经看到了她,“朝夕!”她冲她招手。
朝夕无奈,只得走过去,向凌玉瑾施了礼,“公主。”
凌玉瑾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声,“嗯。”
想起以往凌玉瑾总活蹦乱跳的样子,朝夕心里一阵难受,其实在她心里,一直是真心对待凌玉瑾的,她总会让她想起宝璐公主,想起曾经年少的美好时光,所以,她难以接受她与萧慕彦的事,一来是难过萧慕彦对她毫无顾惜,再来也是不想看到凌玉瑾被利用。
环儿在一旁一个劲儿的朝朝夕使着眼色,朝夕明白环儿的意思,说道:“那慕公子并非公主可托付终身的良人,公主还是趁早忘了他吧。”朝夕说得直接,可若非如此,又怎能将她点醒。
凌玉瑾一听,心里就不痛快了,“你是皇兄派来的说客吗?”
“皇上要知道公主的心意,怕是早派兵铲平那四海茶楼了,奴婢只是作为旁观者,劝解公主而已。”
“既是旁观者,又如何知道我与他的情意,你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凌玉瑾话说得重,朝夕心里像被针刺了似的,环儿赶紧圆场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公主为那慕公子相思成疾日益憔悴,奴婢们可不是着急么,公主再怎么觉得他好,可皇上不觉得,就他的身份,也是配不上公主的,公主何必还为一段没有结果的姻缘折磨自己。”
环儿的话正说在凌玉瑾心上,她猛的撑起身,“那我就去告诉皇兄,我不要当什么公主!我就要和他一起!”
朝夕与环儿慌忙拉住她,凌玉瑾似铁了心,卯足了劲的往乾宇宫的方向奔,朝夕和环儿两个人都拉不住,朝夕急了,大叫道:“你想害死慕公子吗?”
凌玉瑾倏的停下来,朝夕忿忿道:“依皇上的性子不杀了慕公子才怪!你想看到他死,你就去吧!”
凌玉瑾怔愣了,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夕没想到凌玉瑾对萧慕彦情深至此,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晚上,朝夕在乾宇宫伺候,有意无意的向凌奡天提起了凌玉瑾,“公主近日像是憔悴了不少。”
凌奡天头也没抬,只是鼻里哼了一声,“又在跟朕玩苦肉计。”
“公主向来无拘无束,这次怕也是得到教训了。”
“就是朕往日对她太过放任,得到点教训也好。”
“可她到底是公主,皇上总不能关着她一辈子。”
朝夕的话仿似提醒了凌奡天,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喃喃道:“是该找个人管着她了。”
凌奡天便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对身边的王官贵族青年才俊越发留意起来。朝夕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算是尽力了,当凌玉瑾开始了新的生活,就会彻底的把萧慕彦忘了吧。
几日后,凌奡天巡察军营离开了皇宫。
朝夕难得清闲,就与仙琳几个在庭院里摆了一张桌子,备了几样小菜,还有一壶酒,几人对酒当歌,说不尽的惬意。大家兴致都很高,朝夕也是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不免多喝了几杯。
晚风徐来,夹杂着清幽的花香柔柔的吹在脸上,仙琳有些醉了,笑闹着非要敬朝夕的酒,“这一杯非敬你不可,待你哪日成了皇妃,可别忘了我们众姐妹。”
众人嬉笑着起哄,朝夕急红了脸,“快别这么说,当心被别人听见笑话。”
“谁敢笑话我们未来的皇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