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迫不得已,”萧慕彦道:“凌奡天一直在暗地里探查我的身份,虽说现在他还没查到,但难保哪个地方不出纰漏,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与其被动的被他查出我的身份,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所以你打算利用凌玉瑾?”朝夕气愤道:“你竟然欺骗我!”
“我并不是有心欺骗你,但我若说实话,你会带凌玉瑾出来吗?我太了解你了。”
朝夕心痛道:“公主她那么爱你,如果让她知道你一直在利用她,她会难过死的。”
“谁让她是凌奡天的妹妹,她活该为凌奡天承受罪孽。”
萧慕彦的冷酷让朝夕心底一寒,“如果你是男人就该堂堂正正和凌奡天斗,利用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以为我就只想用偷袭要挟这些卑鄙的手段?”萧慕彦来了气,“你以为我不想在沙场上和凌奡天兵戎相见一较高下?可我有那个实力吗?昔日洛国的臣民个个安于现状,还有几个记得国仇家恨?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吃饱饭,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你要我怎么办?”
“大势已去,殿下何不试着放下。”
“放下?”萧慕彦震惊之极,“你要我放下仇恨!”他瞪着她,一字一字痛彻心扉,“谁都可以这样劝我,但你不能,你虽是宝璐的贴身婢女,可她待你情如姐妹,同榻而眠同桌而食,凌奡天将她赏给了雄狮军,让她受千人践踏万人凌辱,母后深知你我情意,却从未介意你的身份,待你如宝璐一般无二,而她被凌奡天逼于德阳殿自/焚,整个洛国皇宫谁不视你为未来的太子妃,个个恭敬人人顺从,他们呢?他们的下场你可看见?倘若你有良知,就不该这样劝我!”
朝夕心中难受,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正因如此,我才不想看你涉险,你已是洛国皇室唯一的血脉。”
“你要我忍辱偷生苟延残喘?你要我余生都活在痛苦当中?”萧慕彦眼中泛起湿气,声音低沉到无力,“你说我变了,朝夕,你又何尝不是,以前的你宁可陪我死,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萧慕彦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好,我不劝你,”朝夕在他身后喊道:“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让凌玉瑾知道真相。”
萧慕彦一声冷笑,“我答应你就是。”
房门沉沉的关上,朝夕瞌上眼,心如刀绞。
萧慕彦对凌奡天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可如今的翼国民富兵强固若金汤,萧慕彦凭着手下的一群死士就想撼动凌奡天的帝位,简直是蚍蜉撼树。可她能怎么办?
也罢,既然他执意走这条路,她也只能陪着他走下去。
或许是药力未褪,朝夕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到第二天大天亮。
有个陌生的中年女子进来送膳食,她把膳食往桌上一放,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
朝夕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她起了床,环顾着四周,屋里布置简单,就只有一张床榻一张桌子,床榻对面有一排轩窗,她走过去,推开窗户,这里像是城郊,远处苍翠绿影松柏林立,楼下稀拉几间田舍。
朝夕猜想这里或是城郊客栈之类的地方,她探出身,向下一看,足有一丈多高,再两边张望,左右都各有五六间房舍,轩窗紧闭,她估计凌玉瑾定是在这其中一间里。
门外传来动静,朝夕赶紧回身,关上轩窗。
萧慕彦由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膳食,“怎么没吃,昨日一天没进食,不饿吗?”
“昏睡了一天,哪里知道饿。”
萧慕彦听出她话里有气,道:“他们都是粗莽汉子,下手不知轻重,也是怕你们半途醒了,闹腾起来不好收拾,这药并无副作用,只是嗜睡罢了。”
“你连我也这般防备吗?还上了锁。”
“不是防你,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误会,我是怕你不声不响的走了,茫茫人海,我上哪儿找你?”
朝夕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问道:“公主呢?她醒了吗?”
“醒了。”
“你没让他发现你吧。”
“我答应过你的,必然不会让她知晓,何况我只是拿她要挟凌奡天,并不是真想伤害她。”
朝夕心中突然一紧,“你打算如何要挟凌奡天?”
“我打算引他去白雾林,我的人早已设好埋伏,只要他敢现身,就必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