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劲草逢秋
20920600000047

第47章

决定报复前,我在自己的QQ空间上预发了一篇日记,预发时间为一个月,我猜想一个月应该能把所有事情搞好了,不管是怎么样,临死前,总得留下点东西作为纪念,总不能白来人间走一趟,形如旅途中留下某君到此一游。日记的内容如下:

“生命暂时告一段落,如果我还活着,还能自由地活着,我将继续未完的信念,如果我死了,一切就到此为止,这就当着是我来这个世界留下的一个小小的脚印。我知道,我不是谁,只是一个小小的农民工或者一个土气的小混混,临死前在空间上向网友们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顺便打一下招呼,说声再见。

等老鼠子漫不经心走到我身边时,我突然以最快的速度把枪对准他的脑袋,用手揽住他的脖子,厉声说:“不许动,通通把枪都放下,把所有带来的货给我,带老子出去。”

老鼠子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吓得全身发抖,他很怕死,赶快叫手下人把枪放下,我们一步一步往外移。但没走多远,一群持枪的歹徒把我围住在一个死角里,为首的是一男一女,越看越感觉得眼熟,那女的长发披肩,黑丝袜配水晶高跟鞋,黑色吊带衣,胸部高高耸起,仿佛快要撑破了紧身衣,白净皮肤,上妆很浓,虽感觉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那男的穿着一件修身版的韩式皮衣,乱发阵阵,那头仿佛刚从搅拌机里取出来似的,浓眉大眼,似笑非笑的样子,这一男一女怎么都感觉曾见过,一方面由于情况紧急,在众人的枪口下一不留神就被干掉了,容不得多想。

最后,让她们两惊谅了一阵子,相互看了看,几乎同时问我:“你是不是黑狗?!”

还没等我回答,老鼠子就抢先答道:“他就是黑狗,他不念旧恩,同学也下手。”

“是你不仁在先,我才不义在后,是你对同学也敲诈。你们俩是哪个?怎么知道我曾经的外号?”

那一男一女自报姓名说是丽丽和三毛,这一看还真是,突然就想起来了,他妈见着鬼了,走错路都遇见的是高中同学,怎么都做这些歪门斜道,难道正道堵路了?但是这时候,刀枪相见还管他妈什么毛同学,就像老鼠子还不是照坑我不误。

三毛说:“只要你放了老鼠子,我保证让你带着你的货毫发无损地出去,你我同窗二年,你对我也是比较了解吧。”

“此一时,彼一时,鬼知道你现在变什么样子。只要你们把该给的货给我,并放我出去,我不会伤老鼠子一跟毫毛并放走他。”

“你这样说没有体现出一点信任。”

“你们人多势重,我单抢匹马,你们还怕我不讲信用?”

丽丽说:“放他走吧,一来为了不伤到老鼠子,二来黑狗的目的只是要货,并非杀人,据我对他的了解,只要我们给足他的货,他自然会乖乖走人。”

三毛说:“这不是伤人不伤的问题,这影响不好,从来没人敢在我们的地盘来抢货,如果第一个不严惩,就会接二连三的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以至无数,如此下来咱们生意怎么做?不能坏了这个规矩。本是想看在旧日情份上放他一马,可他态度恶劣。”

“要惩罚也得惩罚老鼠子,他破坏规矩,故意抬高价格,使原本说的价格跟实际卖的价格不一样。”

“这我也不好说,还是让老大来定论吧。”

不一会儿,从人堆里冒出来一个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谁他妈吃到豹子胆了,敢到老子地盘来闹事?!”

围着的人群很快让出一条道来,道上走出一个高大帅气、有几分牛盲架势的男子,身着一件灰色风衣,踏着一双油亮皮鞋,冷冷地向我走近,完全不理会我对他的怒号和命令,仿佛不把老鼠子的命当回事似的,当我气急败坏,正当开枪之时,那人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来,他起初冷冷地看着我,就在这时,他那原本冰冷、高傲的目光,因惊讶而睁得老大,我也因见到面前这熟人而吃惊不已,那人居然是华仔,额头上有一个明显的疤痕,那是当年被啤酒瓶砸过留下的。

后面还跟着一个壮汉,短头发,满面是毛,经华仔介绍他就是当年的儿时玩伴阿森,定睛一看,果然是阿森,我看了很久才认出来,除了那双眼睛还如当年模样,圆脸上冒出许多胡渣,与之前相差较大。华仔开口道:“嗨?居然是你小子,怎么跑到我地盘上来抢货了?”

“我这哪叫抢货,我是来买货,按照之前规定的价格,交了那么多钱,他们却没有给我这么多货,逼急了才出此招。”

“没办法兄弟们要赚点外款嘛。这是些误会,都是自己人把抢都放下。”

所有人都把抢放下了,唯独我不敢放下抢,我一旦失去了人质,失去这仅有的逃生机会,就有可能难逃他们的魔掌,虽然跟华仔有交情,但他狡诈不敢轻信。

华仔见此哈哈大笑说:“怎么?还信不过我?”

“我信得过你,但信不过你手下的人。”

“你藐视我的领导权?”

“不是藐视你的领导权,如果你真想放我走,那就麻烦老鼠子跟我走一趟。”

“你这是在我的地盘,你没分跟我谈条件,如果换了别人,我不看在曾经有交情上,早他妈搞死你了,还容谁在此撒野。在此地我叫谁死,谁就得死,你以为你以人质为要胁,我们就怕你不成?老子就把所有通道关掉,累不死你也饿死你,大不了就当老鼠子牺牲了,他的家人我来照顾。你有本事你就这么撑下去吧。你这样搞还把我当兄弟吗?你不把我当兄弟我还管你个锤子!”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得不相信咱们交情胜于恩怨了,为了交情我放人,横竖不就他妈一条贱命么,如果你要,你拿去!”说完我放了老鼠子。

华仔爽快地笑了:“这样爽快,我喜欢,在这里谁敢动你,我华仔与他不共戴天。”

在华仔的调和下,老鼠子和我的矛盾有所缓和。华仔说:“老鼠子私自抬高价格本身有错,我也不惩罚你了,但不容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介于阿飞跟我有交情,又是三毛、丽丽和老鼠子的同学,都是有交情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一场误会,所以大家都要放下这些不必要的矛盾。”

那天晚上跟华仔、丽丽、三毛、老鼠子、阿森等聚于一家宾馆,三杯两盏过后,言谈甚欢。相互在酒桌上提了一起当年在学校里彼此的一些臭事,让大伙捧腹不已。

老鼠子说:“现在的黑龙帮一支花,也就是当年的丽丽,对我们黑狗一往情深,狂追不舍,把咱们黑狗吓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我当年极度鄙视黑狗,送到怀里的美女都不敢要,从而让咱们不伦不类的三毛捡了一个便宜。对于美女投怀送抱,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可这梦做了近三十年,却从来没有梦想成真过,我时常在怀疑我家祖坟埋的风水估计不太好,等我有钱了,要回去迁一下坟,好让我的桃花运时来运转。”

“得了吧,就你那副造型,把你祖坟迁到八宝山去也没有用。先天畸形,无可救药,如果桃花运是电流,而你就是橡胶棒。”三毛醉熏熏地说道。

对于大伙提起当年丽丽追我的那种激情,现在还有没有,她说:“年少无知,谁没冲动过,谁没干过傻事呀?我不就泡一下崽么?看你们这帮臭小子就在这里小题大做。”而我对此,也只是一笑置之。

阿森对我说:“咱们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认识的,事隔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见到你,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你,真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是呀,当年的我们只知道怎么能吃饭,哪会想到今天这种境地。你跟华仔真是的一直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一起吃喝玩乐,一起干坏事,直到现在还一样,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交情。”

“跟着华仔,能风光,讲义气,有饭吃,不被欺负,跟着他我就能放心。”

最后我问华仔:“你十五年呵,好像没坐满吧,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呵呵,你能你二十年都能用钱赎出来,我有啥不行?”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有平静的日子不过,怎么又重蹈覆辙了?”

“我已经陷进来了,出不去了,再说我也不想像常人那样忍气吞声地活得那么儿狼狈,被人扔泥里踏也不敢反抗不是我的风格,能风光几天就风光几天,管他的,活着就是为了风光些,像我这种人注定过不惯平静生活。像我们这种人进进监狱很正常,可以理解,我一直想不通像你这种老老实实的还进了两次监狱,这次又来买这些货估计又得进去一次,你买这货做什么?”

“狗家庄的人杀我父亲、强占我们家地盘,更可恶的是多次打伤我家人,打伤我逝去不久的老婆……”我把自己的遭遇说过华仔听后,华仔愤怒地说:“妈的,欺人太甚!就你一个人去,能挡什么风雨?还不是以卵击石?我带领兄弟们帮你踏平狗家庄,再派几个高手到县城暗杀那几个狗家庄的官方后台。我就说了,老实人常被人欺负你还不相信,现在知道了吧?

如果是我,哪会忍到今天,老子哪会去查,只要有关系都记入账本,宁可错杀一千,也别放过一个仇人,就算没势力,老子就是投毒也把他们的那个村全部干掉,我知道你是妇人之仁,不伤无辜,可人家都不跟你谈这个,你还管他妈那么多做什么?冲进村去杀了那些人,通通灭门,不是你欺负人家,而是人家欺你欺到绝地了,你管他妈是三岁小孩,还是八十老人,格杀无论,就算是仇人家里的一只鸡也别放过,就算是孕妇肚子里还没生出来的胎儿也别手下留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然就是助长和纵容了那种欺负人的风气和他们那种嚣张气焰。”

“之前我绝望得只想跟他们同归于尽,但是我不希望如此盲目仇杀,只想杀仇人,而且现在仇人的身份已查清楚了,完全可以有的放矢。”

“那好吧,替你办事,尊重你的意思。”

“你这样做,我欠你的这人情,就欠得太大了,真不知道今后怎么还你。”

“兄弟一场,说那些做什么?如果是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是兄弟,更应该这样了。”

华仔领着两路人马,操着家伙,一路冲进县城暗杀,准备在那几个县府要员下班时干掉,另一路冲进狗家庄欲大开杀戒。由我带路,华仔、丽丽、阿森一伙杀入狗家庄,老鼠子和三毛则去了县城,双管齐下。我们那一路趁天黑杀进村子,顿时狗叫连天,仿佛误入狗窝,很多只狗向我们扑来,为了不浪费子弹,取出大刀猛劈,来一只劈成两块,只杀了几只狗,还没来得及杀人,大批的警察就围过来了,那些警察的数量远远超过我们想象,就一个乡下,顶多三辆警车、十来个民警,而此时却围了上百名警察,显然是从县城调过来的,并且早有准备,最后才得知三毛和老鼠子行动失败而被捕,也许就是因此而向官方败露。

放哨的兄弟还没来得及通风报息,电话就断掉了,传来枪声,才知情况有变,面对如此多的警察,我们不得不放弃计划逃走,然而晚了,已全部被包围,阿森对华仔说:“怎么办?我们没有路可逃了?”华仔邹眉不已、一言不发。

我说:“只有穿过这片村子往后山上跑,才有点逃生的机会。”

华仔说:“村里恶狗众多,再加上可能会被村民阻拦,恐怕逃生困难。”

“你看现在通往外面的路口全都被堵死,现在就只有这条路可走,通向外面关卡重重,冲得出这眼前的包围圈,也冲不出警察在交通要道上布下的天落地网,那些恶狗和拿着农具出来阻挡的村民与那些荷枪实弹、驯练有素、早已作好准备的警察比起来,我们手里有枪有刀的,哪些更好容易对付?往山上跑,我们在山上,敌人在山下,更具优势,而且山石树林众多易掩护和逃离。必须马上逃离,如果再拖延时间,等警察把去山上的路也堵死后,那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丽丽说:“阿飞说得对,我赞成。”之后阿森也表示赞成。

华仔下命令:“老子们往村里子里冲,凡挡路者杀无赦,见人杀人、见狗杀狗。管他妈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通通杀!”

我们亡命地往村里冲,路上杀了不少恶狗,为了节省时间,通通用枪杀,还好村民们听到枪声都怕了,纷纷躲到屋里去了,路上除了狗,没有人。警察也在后面穷追不舍,枪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山谷,我们打伤了一些警察,警察也打伤了我们一些兄弟。

华仔吩咐:“不管伤员只管逃命,因为没有时间,若再去管伤员就得全军覆没,全部都死了,就白死了,你们的父母家人就没人照顾了,所以,凡受伤跑不了的,一定要拼死到最后一刻,为其他兄弟最大限度争取逃命时间,凡装死不抵抗或屈膝投降者杀他全家。”

由于伤员殊死抵抗,为其它人逃离争取了很多时间,那些路段我比较熟,我在最前面带路,穿山越岭,过沟爬坎,穿森林过洞穴,三十几个兄弟死伤过半,有的死于恶狗的嘶咬,有的死于警察的枪下,有的死于毒蛇的攻击,有的死于黑夜茫茫中看不清道路,又加上慌张逃命摔死在悬崖之下……

死了那么多人,经过无数劫难,一夜奔逃,快到天亮之际总算暂时脱险,逃到一个山洞里,暂作休息。丽丽说:“我们躲在这洞里,警察把整个山都封锁起来,那我们怎么办?”

我说:“这山是一座连一座,连绵整个省,封锁困难。就算警察局部封锁,我们就躲在山里打游击战,这山有水,有食物,咱们就跟他们耗,躲洞里面,就算他们动用飞机进行地毯似轰炸,也奈何不了我们,当年共A产党不就这样存活下来的。”

我们十几个人在野外生存了好几天。阿森说:“我们窝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虽然有吃的,饿不死,但是没子弹了,那就等于束手就擒。我们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丽丽说:“去哪儿?”

我说:“哪里都可以去,但是就是不能留在这个省,跳出仇家的势力范围,我觉得去福建A市较好,因为我在那边混了好几年,环境各方面都比较熟,主要是那里还存留我的残余势力,如果能把那些力量加入进来,那么我们的实力将大大提升。”

华仔说:“我们目前势力弱小,加上警方全力清剿,我们倾巢而出,现老窝是回不去了。我们得重新找一块跟据地,目前没什么地方可去,那就去福建A市吧。”

这一路都是走小道,因为大道关卡重重,然而小道崎岖难行,半车半步行,走了近一个月才到到福建A市。一到达我马上想方设法联系曾经天鹰帮和天鹰集团的残余势力,让华仔花钱请了侦探才把大毛,光头、铁头、伪娘、大卫等人找出来。兄弟纷纷赶来,欢聚一酒店,说了些别后经历,我说要夺回我们的江山,他们都豪情万丈。

铁头和大卫本想退出江湖,两人回家合伙种蔬菜卖,但经营惨淡,得不偿失。光头、大毛、伪娘合伙搞包子店关闭后,各自跑到外地打工了,伪娘在深圳一家公司做杂工,一天上十四小时的班,根本没时间上网,也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出来或者能从里面出来,所以很久没回复。光头和大毛在一家大公司任管理并不得志,这又一次改变他们命运的机会让他们热血沸腾。

所有人马到位后,我们联系曾经在天鹰集团做事的员工,并收买其中一些高管,再加上天鹰集团改旗易帜后管理混乱、经营不善,其内部很多人都对王八骄奢淫移的生活作风和任人唯亲的做法,及其严重分配不均的利益分配方式极度不满,我们顺水推舟里应外合很快摧毁被改名易主的天鹰集团,但由于这几年的发展,王八手上掌控了一批黑势力,在A市称霸,虽然公司被搞跨,断了他们的财路,但王八得到曾收购天鹰集团的那家财大气粗的大公司的经济援助,想真正除掉王八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