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林公公去黎城接楚昭曦回京,虽没有很隆重地摆阵仗,可也是满朝文武皆知。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有好有坏。皇上那边的人说皇上太过于抬举曦王!楚昭曦那边的人却赞扬皇上知道尊重长辈,楚昭曦是皇上的皇叔,更是北国功臣!
去黎城接楚昭曦的同时,宫里也开始忙了起来,都在为楚昭曦和太后的大婚做准备!馨辞那边显得冷清了很多,皇上除了忙大婚的事好像还在忙着什么,不时就和道长两人一起悄悄商量。
馨辞已隐隐猜到是什么事,定是和七彩鹿有关!不是说七彩鹿的鹿茸能彻底根治哮喘吗?不禁为此感叹,皇上在做无用功,她的哮喘是毒药所致啊!这事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何道长不将她的毒一次性解清!
太后也在忙着大婚事宜,自从馨辞回宫后一次都没有露面。馨辞更不会不识趣地去找太后,她现在急需修养,将来的任务更加沉重,比起娘亲的仇恨,她的仇恨完全可以暂时搁置!南国,那高高在上的孟氏太后才是真正害她们母女天人两隔的大仇人!
只怕,在她嫁到北国后,娘亲的真正死因并不是病死!而是娘亲的存活已失去了利用价值,被那狠心的孟太后给灭了口!
越想这些馨辞便越恨!都怪自己无能,居然连娘亲的命都不能保全!一直很努力地坚持,坚持到与父皇约好的两月期限,还是没能见到娘亲的最后一面,与娘亲一起隐居相依为命后半生的心愿也被打破!
抓紧的拳头掌心泛来丝丝痛意,这才回过神来一看,自己的掌心已溢出血来。赶紧拿来绢帕擦拭,红彤彤的一片像极了宫人们忙着挂的大红丝绸……
他们就要成亲了!楚昭曦一定很高兴吧!五年前他的愿望不就是娶他深爱的云儿吗?他的王妃之位最后真的留给了太后!达成所愿的兴奋虽未亲身体会到,但也能想象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只是……他当时为什么还要选择逃婚?害得大婚推迟了十多日,还不是照样举行了!多此一举的插曲有何意义?也不知道易风现在怎么样了?为了她断掉了自己的右手多么的不值!即使在他的心里念着的只是主仆情谊,而她对易风根本任何情谊,一直都是易风在毫无所求地在她危难之际用性命来相护!
这份恩情如此沉重,只怕穷其一生都不能偿还!心口处泛起一丝轻轻的疼,是想起了当日的满地鲜血,想起了易风那苍白无力的神色,却还坚持着用身体挡在自己身前,她就心痛如绞……
这些都怪楚昭曦!若不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易风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面救她,一面又要忍受背叛主子的痛苦!她那晚的一刀是插在了楚昭曦的心口,在她昏迷过去的时候楚昭曦已经不省人事,再加上先前的伤,只怕楚昭曦很难挺过这一关!
想到这些,馨辞惬怀地浅笑起来。对!她诅咒楚昭曦不能挺过这一关,一定会死!就死在她的那一刀之下!一定会死的!那样的话,她的恩怨就了解了!她就从自己的痛苦中解放了!日后就不会再品尝那种左右为难啊的困苦了!左右为难?是因易风?还是因楚昭曦而为难?
她有一瞬无法解释清楚,转而不再去深究这没有意义的怀疑,不管是为谁只要楚昭曦一死,全部都了结了!剩下的事,剩下的仇不再会牵绊她的感情,可以一直狠心地走下去,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这么想来,心间畅快了很多!午膳的时候,馨辞照往常多吃了很多!这让小玉很是高兴,还特地找人向皇上通报了此事。多日来馨辞的胃口一直不好,即使病症减轻,人依然憔悴不堪,如今胃口大开无疑是一件喜事!
皇上欣喜赶来,特地辞掉所有琐事陪了馨辞整整一个下午,临近晚膳的时候,一道惊人的消息打破了整座皇城表面安静……
“皇上!皇上!”一个侍卫匆匆跑来福寿宫,那是皇上派去和林公公一起去黎城接楚昭曦回京的侍卫!从那他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样子便能看出是快马加鞭赶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般匆忙?”听到呼喊声,皇上微恼和馨辞一并从里间走来主殿。
“……皇上!”侍卫依然喘息不定,咽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曦王……曦王病逝了!”
“你说什么?!”皇上的面色骤然一紧,向前两大步,不敢相信地追问了一句。
“曦王病逝了!”侍卫跪着再次重复了一遍。
馨辞身形一晃,靠在了小玉的怀里才稳住身形,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冷了!头皮都跟着冷得一阵发麻!
皇上的唇角扬起一抹无法遮掩的欣喜的浅笑,当发现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赶紧收拾脸上的神色,紧紧地皱起眉头,做足了无法相信这个消息的样子。
“不是去修养吗?怎么会突然病逝?!”皇上居高临下地瞪着那侍卫,嘶吼的声音在偌大的主殿内荡起回音。
“这……这……”侍卫一时间吓得口结:“这个奴才也不知,赶到黎城的时候曦王就已经不行了!没过一个时辰就过世了!”
皇上转头看了馨辞一眼,这一眼让他猛然一愣,眉心皱得更紧,她的……她的脸色怎么会那么难看?得知楚昭曦的死讯,伤心难过所致?为什么?不觉间一股怒火填满了心口……
太后的怀疑不无可能!谁能保证她是不是主动与楚昭曦离开京城?这将近两月的时间,他都没有与她同房,或许……她耐不住深闺寂寞,与楚昭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