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畸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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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

爱达离开我时,父母亲的卧室里已没了任何声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觉得无限惆怅,心中有难以讲述的话,尤其是看到她张着双臂微笑着向我道别的下楼模样……

我先是把门扣拉开把门关上,然后才松开门扣的,目的是不让它发出一点本该有的声音。

回到床上,我无法入睡了,想着爱达先前的话以及她能和我在一起还没让我知道的致富方法,这一切都像是一个个谜,它生在暗影里,增长着你警觉的思维……

如果是这样,我跟爱达在一起有何意义?仅仅是为了那“奇迹”。

如果我不回到“从前”,我是不是该沿着那条华山险道继续前进,可回到“从前”的大门,蕾内好像已经给我关上一半了。

从昨天下午起,我就离不开爱达了!十几年以来,我都是在做着和她有一天能粘合在一起的梦,这个梦实现了,我怎能又这样轻易地放弃呢?……

直觉告诉我,在和爱达前进的路上需要冒险,冒险对于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内心极度的平静再次让我无法入睡。我起身走到窗户边,轻轻拉开那破旧的窗帘,漫无目的地张望……

这时,我看见了一对男女模样的人在撕打,我知道,我过剩的精力又有地方释放了,只是不太愿意为了只去看那对男女打架而走进寒冷的夜里。

蕾内出走两次,我就在夜里呆过两夜,今晚,我想又难以避免。既然我已下定决心要抓获凶手而赢得那一万元,这一点冷又算得了什么?

我觉得我是天生的冷血动物。

于是,当我开门下楼时,饥饿像一只拳头将我击昏了。我赶紧背靠墙壁才避免了一场可能被摔倒的劫难。

等恢复过来时,我像猴子爬树般迅速地来到了大街上,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就像刚刚被麻绳捆绑过的一样——彻底放松了。

我突然出现这样可笑的念头:想去追爱达!

当我来到刚才那对打架的男女处时,围观的人已经开始散去,许多的人都和我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有那两个打架的男女才明白吧。

那现在又开始执行我守候的“任务”,我觉得理由不充分,而且时间还尚早。

我想去那“密室”看跳裸体舞,这比我白天看时的情绪要激昂一些,尽管那“演艺厅”白天、晚上没什么区别。

人的欲望总是在晚上才无限扩张的!如果人有一股力量把城里的房屋顷刻变成废墟,那么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不知有多少找裤子穿的男女,夫妻、情人、****、乱伦……绝不亚于一场原始的盛宴!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去干一些自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勾当……一旦暴露,他就会加倍地用过去的隐藏来惩罚自己,直到罪过将他的肉体和灵魂撕碎。

隐藏——这张安全的网一旦撕破,它便成了我的罪恶!有侥幸心理的人,必死在侥幸的刀刃上。欲望,我们必须将它窒息在萌芽的状态,即使夏娃的引诱,我们也不会被逐出属于自己的伊甸园。

而我愿意变成那个从废墟中爬出来的裸体,不管它是肮脏的、丑陋的、还是本身具有的!

为了不至于再次摔倒,我想彻底解决我饿的问题,于是我摸了摸口袋,还剩下最后一张十元的钞票加零星的钱。突然,我的大脑中内现出这样的念头:我会因钱而死在大街上吗?

我知道,我还有一点钱,不至于那么恐怖。钱是人的胆,驱使着你往哪里去,然后又回到哪里。

一元钱买了四个包子,喝了一碗清汤,真是勉强填饱了肚皮。包子是早上剩下没卖完的,吃起来总是难以下咽,只要没变质,也只能如此了!这种感觉就像我现在的生活总是让人不舒畅一样。

我还未降生前就不那么舒畅,因为我被母亲的子宫圈缚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别说了,背上一个十字架,死也死不了,让人笑话。

这里离城南那个“演艺厅”还比较远,我想放弃现在就去的念头,等有时间反正得再去,那里的疯狂和邪恶兴奋地引诱着我。我突然想不通,白天为什么就没这种感觉!是自己不相信那一切来得太猛烈的生硬,还是自己对于它们的存在还没适应?总之,现在我想去,但不能立即行动,总感觉到什么东西牵引着我向别的什么地方走……

去探测爱达昨晚从天鹅舞厅出来的那个男人?还是弥补白天没看见斯拉的遣憾?

最终决定去见斯拉,没什么目的,心里也不空虚,仅此而已。

这种感觉让我轻松,好像所有的疲惫都不赶自消。在一个没有任何目的的行程中,人就像一只飞燕,时而高飞、时而俯冲、时而左进、时而后退……

我像是一只长了翅膀的燕子,行程就是那天空!去斯拉的那间小屋里,我觉得距离是那么近……那承诺就像清澈的湖里的一粒黑沙,消亡随时都可能将它带走。

那个奇迹,我仿佛也没多少感觉。如果斯拉和爱达同时出现在我的身边,那么我身上所有的疾患是不是都应该消失呢?可是斯拉的家人早已没了她的消息,几年了,肯定认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想,这些都是多余的。

解释会给心灵增加负担和累赘。我去找斯拉是想获取解释或者其它什么?我想,我没有资格,也无权过问什么。

我的目的很单纯,想去见她!——弥补上午的遗憾!

我不想这么快就到了斯拉的门前,一些过路的人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我,斯拉的房间亮着灯,她在干什么呢?……

我在外敲了她的窗门,里面没听见说话声。

窗开了——

“我知道是你!”

“真的!这么神奇!”

“我有预感!”

“为你那句话所付出的……”

“我有点不懂你的意思!”

“那我不说了!”

“不说就好,那快进屋!”

“我绕到屋门前,进了屋。”

“在干什么呢?”

“无聊,睡觉、看书、打毛衣。”

“哦,真是这样!”

“你不相信!”

“相信,事实摆在那里!”

“我提醒你,你的腿不瘸了,手指呢?”斯拉沉默了半晌,突然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

我一边来回在屋里转动着步子,一边看我的左手。

“完全恢复了!”我冷冷地答道,好像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兴奋。

奇迹在习以为常的情况下,它也就不再是奇迹了——平常事。如果在这方面我还有什么奢望的话,那就是斯拉和爱达在一起,变成一个人在我身边,那么我不就是一个正常的人吗?

我相信她们迟早会在一起,而要让她们变成一个,那可能就是天方夜谭了,……更莫说要让她们都成为我的妻子!……

所有的事情没发生之前,是不是都应该有一份侥幸心理呢?假如你需要这种侥幸。

而我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接受她用奇迹带给我的恩赐,而现在侥幸存在,意识都存在,上帝会觉得我很贪心……加上我这个人并非是什么善良之辈,所以让一切都沉默,别去想什么侥幸了,背上枷锁然后卸下来可不那么容易……

“卡多,见到你我就下决心不再干那事了。”

“为什么?……”我有点诧异。

“这个问题你比我更清楚,昨晚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我改邪归正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决心回家!”

“回家?”

“对,我要回家!……”

斯拉的样子非常激动。

“一个人在这座城里非常害怕,我真的是不想死!如果一切都无所谓,那么我可以继续!”

“为什么不想死?”

“我不想这么年轻就去见父亲,他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看着我依旧如此,我到了那里,他也不会原谅我的!”

“回到家后,然后找我的一个孪生姐姐,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生活肯定非常幸福吧!……”

斯拉幻想着自己后几十年正常人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充满了阳光!眼睛湿润了……

“卡多,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随便!”

“我是吸毒把父亲气死的,然后进戒毒所,出来后一直就是干这个。现在老了,一直没跟她们有任何联系,她们是认为我死掉了,我担心的是如果我马上回去,她们会不会认我?……

“怎么会呢?……一时可能接受不了!”我知道她前面的内容已告诉了我。

“我担心的就是这点,母亲有心脏病,怕她出现意外……我听姐原来跟我说过,她们班上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不知是不是你?”

“你姐叫什么名字?”我明知故问。

“叫爱达,和我是同胞孪生姐妹。”

“哦,是这样!”

“你能找到她吗?”

“相信没问题,所以你的担心也不可能那么严重了!”

“重要的是,如果她问起我们怎么认识的呢?你怎么回呢?”

“就说你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我的!”

“还有她们问我这几年为什么不跟她们联系呢?……还有这几年在干什么呢?”

“几年了,具体一点!”

“我初二未毕业,大概十五岁吧!……”

“继续说!……”

“我说不下去!十六、七年啊,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去戒毒所几年?”

“折腾了四、五年!”

“最后戒掉了?”

“是,还是戒掉了。”

“从戒毒所出来还跟家里有联系吧?”

“没联系是父亲死后不久,我良心上过意不去!”

“那离现在多少年了?”

“从学校出来和城里没上学的孩子混了整整四、五年,然后才染上毒瘾的。你看我还是有毅力吧!”

“为什么染上毒瘾的?”

“好奇吧,加上那个时候吸毒的人特多!”

“别说那么多了,直接一点,和家里人失去联系有几年了?”

“算起来好像五年了吧,也就是父亲整整死了五年了。”

“你这是刚回来?”

“是!那边出现了一种怪病,以前从没人得这种病,非常恐怖!刚才我跟你说了,我不想死,所以就回来了!”

“什么病?”

“好像叫什么‘非典’,我也不清楚,反正那儿死了好多人!”

“斯拉,我想躺在你的床上睡一会儿,可以吗?”

“你睡吧,跟我说累了!”

斯拉坐在一边,脸没什么表情,她在动手织毛衣。

当我一觉醒来时,斯拉已半裸着身体熟睡在了我的身边。我想要她,但又不忍心惊醒她,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我给她留下一张纸条:

斯拉,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会把你还活着的事实告诉你的孪生姐姐,请放心,也请等待——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