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畸男之旅
21000000003

第3章

爱达的美没有什么特别,就是那种让人看了心里特别高兴、特别舒服的那种。而她对自己的美总是保持着低调,不像别的女孩子,以为漂亮男人就喜欢,就像是飞上了天,傲慢得连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就惧怕的那种。这种女孩还算明智,懂得如何调理自己,而另外的一种就更狂了,不思悔改,一向我行我素,好像天下的美女只有她一个人。这种女孩吓跑的是男孩,留下孤独和叹息的是自己!我想,这都是自找的,怨不了谁!就是大家常说的那句话:要怪只能怪自己。

爱达这种魅力不是她故意做作或者装出来的,与她相处久了的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她的美就会愈发深入人心了。惟一值得遗憾的是,她没上大学!这一点与她过早地和郎滚谈恋爱有关,这一点她是没得遗憾的。一个人在事先没预计到自己将做出遗憾的事情之前,总是会在事后她所犯下的过错之中找到自我疗救的答案。所以别人的遗憾和担忧全部是显得多余,说明了就是杞人忧天。

难怪爱达现在仍会是那种从前未发生任何事情的平静,或者是在自己幸福的婚姻中得到了满足,或者是郎滚在外面捧回了她用不尽的钞票。

谁能猜到呢?也许,爱达原本就是她自己,没能因外界的任何变化而对自己有所苛刻。可是不对呀!——她和郎滚下岗的那段时间,脸上不是整天阴云密布吗?为填补空虚,他们用婚姻的形式给彼此以慰藉,这一点,让我对于爱达的纯粹表示了怀疑。难道这可能是我进入她内心中的秘密通道,这么多年了,对于这一点,她肯定比谁都清楚。

我想出去,去城北的那层六楼下的屋檐下……屋檐里肯定是黑黑的一片,她是一个人居住在里面?还是有别人在跟她做伴?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在这种苦痛的精神折磨中打发着时光,我没法来改变或者冲破这一切由现实所构织的厚厚的网……我只能在自己的绝望中喘息。

如果我有一百万,我会在今晚将她劫持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那里只有我和她,一座岛屿或者一片森林、一处汪洋……我们赤身裸体,每时每刻将对方占有。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现实只能是现实中的我!明天,我又只能守在那个其貌不扬的书摊前,等待着换书或买书维持基本生活所需的钱币。那些我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我似乎已不再像从前那样惧怕。也许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丑陋,对于耻笑二字已不复存在,或者是由他们直接带给我的本该有的嘲笑,而在一瞬间也被他们的文明和怜悯所淹没了。如果他们发出笑声,无异于在笑自己的无情和无知,谁能这样傻呢?——所以他们对于本该存在的我便视而不见了,相反,他们把自己拴在自己所喜欢的一本书上更安全、更轻松。

我的世界难道真会是这样!我想我是错了,这些只不过是为安慰我长久以来窝居在这个书摊上的一些假象罢了。如果我一旦走出,那些耻笑会像一群群蜇人的毒蜂,让人痛得死去活来!现在我想被它们咬死,因为我想爱达,想到她床上叙说情话。

郎滚出去挣钱已经有几年了。我的爱会让我乘虚而入吗?他这一个人怎么会放心让自己美丽的妻子独守空房?哦,这又是一个谜!按理说,爱达应该随丈夫同去远方的,为什么她没同行呢?……

我想:他们一定是出了问题,问题是反复出现在我脑海意识中的字眼。

在外面不可知的蕾内成了我遗忘的绝对受害者……明天我还能坐在我那个习以为常的书摊旁吗?……我不敢确认,就像现在我不能确认爱达的身边是否睡着别的男人或者我是否最终下定决心又一次站立在那一个屋檐底下向上仰望一样……

时间可以作证!——我所有的行动是否付诸事实,只能听上帝的安排,上帝只能在此刻左右我的心灵……然后由心灵发出指令。

我觉得我是生活的俘虏。我的所有行动在我看来都是多余的、毫无意义的,这些意识推着我奋力向前,我没法阻拦它们,听凭它们地任意摆布成了我基本的权力。

时针已指向深夜三点钟了。我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瑟瑟发抖。我想着一些我依然不能让我有所行动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紧缩着身子,无意识地看了看我刚才离开的那扇窗户。在屋内不明不暗的灯光照射下,我看见了那扇窗依然开着大约一厘米宽的口子,冷是从那儿穿透过来的。我想起身把它关闭严实,可是我动不了身子,身子里像是裹着万斤铅砣……

冷再次让我眯着双眼,大约十多秒的功夫,一种幻觉让我清晰地触摸到了一个熟悉的尸体,我的紧张让我发出了一声尖叫——它好像又是从蕾内几个小时以前跨出的那扇门发出的……

是声音还是幻影,我已经无力去把握。

父亲立在我的身边,他整个身体里的痛苦都仿佛在他那张近似麻木而严肃的脸上表露了出来。他未说半句话,甚至连叹息的声响都没有,径直又回到了他的住处。

我望着他消失在另外一个房间的背影,长长地发呆了很久。我想借助一股无形的力量能将我从某个遥远的意识中拉回来,可我奋力挣扎,还是无法接触到现实中这个点,这个应该记我睡觉的这个意识的点。

无法入睡的我,正是我远离现实这个点的所有内容。我知道,我的思维依然清晰,尽管有点混沌。于是我拼尽所有的疲惫所带给我的一丝力量,走到了那扇窗户前。透过玻璃窗,城市中的世界好像与一个小时前没有任何区别。

我伸出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将窗户关了个严实。此时,我发觉玻璃以外的世界模糊了起来,好像是我口中的叹息湿润玻璃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