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地缩进锦被,泪,倾泻而下。
逸风,我在这儿,你为什么不来救我,逸风,逸风,呜呜……
哭到肝肠寸断,哭到无泪可流,耳边依稀听见人来人往的声音,只是,她不想去理会。
良久,昏昏沉沉掀开锦被,一个大大的木桶,映入眼帘,氤氲雾气,盘旋缭绕,水面上,撒着些许花瓣。
看见纯净的水,愈发感觉到自己的肮脏,几乎是连滚带爬,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量,柳青鸾跌跌撞撞冲过去,将整个人埋进了水里,长长的铁链,如狰狞的黑蛇蜿蜒跟随,没入水中。
好痛!
灼烧般的疼痛立刻袭来,一波波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从颈部到脚尖,每一块肌肤都火辣辣的痛,手腕和脚踝斑驳的血块化开,清澈的水变成淡淡的红,勒得红肿青紫,皮开肉绽的伤痕露了出来,鲜血,缓缓从狰狞的伤口渗出。
好脏,真得好脏!
仿佛感觉不到锥心的痛,柳青鸾紧紧抓住一块锦布,疯狂地搓洗着自己粉嫩的白皙肌肤,灼痛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这是屈辱的痛苦回忆,擦掉,统统擦掉!
木桶中的水因为她激烈的动作四散飞溅,湿透了周围的地面,娇嫩的肌肤很快变得通红,破皮,泛出淡淡血丝,手腕的伤口被拉扯开裂,深红的血顺着洁白的皓腕蜿蜒滑落,滴入桶中,溅落到地上,水,越来越红……
赵胤掀开门帘,看到的,就是这样让他气得抓狂的一幕。
幽深的黑瞳迅速翻滚起暴怒的火焰,薄唇紧抿,铁青着脸从轮椅上站起身,跛着脚冲上前一把抓住她湿漉漉的长发,用力一揪,逼视着她狂乱的美眸,眼中寒光如刀。
“贱人,你是我的,居然敢厌恶我的碰触,找死!”
一阵天旋地转,“嘭……”的一声,剧痛从背部袭来,猛烈的撞击让柳青鸾疼得呼吸都停滞了,眨眼间,阴冷的气息罩上全身,下巴,被紧紧掐住。
“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想擦去它们,休想!”男人的眼中满是嗜血的恨意,突然低下头,狠狠咬上柳青鸾锁骨下柔嫩的肌肤,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牙齿深深陷入肌肤中,鲜血霎时流淌出来。
“啊……”剧痛逼出了痛苦的尖叫,嘶哑的声音破碎而无助,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锦被,神智,开始模糊。
“如果,再有下次……”
扳过她的脸,紧紧盯着柳青鸾因为剧痛而有些涣散的眼睛,嗜血的杀气迸射而出,“我就杀光你身边所有的人,第一个,就是和你亲如姐妹的小青。”
“不……要……”听见熟悉的名字,柳青鸾惊恐地张大眼睛,嘶哑哀求,身子,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那么,就不要背叛我,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男人看着锦被上伤痕累累、丰满曼妙的身体,黑眸一黯。
一瞬间,绝望和屈辱将她没顶。
不要,我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疯狂地摇着头,泪花四溅,身体的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她好想死。
“贱人,是想着和你拜堂的苏逸风,还是其他男人,啊?”赵胤突然暴怒狂吼。
柳青鸾惨白的俏脸扭曲,冷汗不住滚落,湿透了身下的床单,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让她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娃娃,痛苦地大口喘息,视线越开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至陷入完全的黑暗。
激情过后,再次苏醒,天已经黑了。
明亮的烛火照得屋子里纤毫毕露,没有其他人。
动了动身子,灼痛让柳青鸾眼前一黑,差点儿背过气去,显然伤得不轻。
痛苦地躺在锦被里喘了几口气,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药香,身上和脸上的伤处凉凉的,只是咽喉和身子内部的灼痛,没有丝毫缓解。
难道,这就是自己以后要过的日子?囚禁,无休止的侮辱,怎么会这样?绝望地闭上眼,柳青鸾心如刀绞,温热的泪,再次渗出。
她的家,不富裕,但是,很温暖。
从小到大,爹爹宠,娘亲疼,活泼可爱的弟弟懂事聪慧,一起长大的丫鬟小青细致贴心,每一天,她都过得很幸福,是不是太幸福了,老天也要嫉妒,所以,残忍地将她推进地狱,让她生不如死,承受魔鬼的凌虐?
不知道,她真得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她到底该怎么办?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就是一定要弄清楚为什么,还有逸风,好想见他,亲口听他说这一切,与他无关,他打晕她只是想保护她,只是,这样的理由,她自己都觉得牵强,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痛得喘不过气起来。
突然,“吱嘎……”一声轻响,惊得柳青鸾浑身僵直,瞪大了眼睛。
门帘一掀,高大英挺的赵胤走了进来,黑眸幽深冰冷,俊脸布满冷酷的寒霜,眼睛一眨,就站在了床边。
床上的女子,虚弱苍白,绝美精致的俏脸红肿不堪,布满了恐惧、绝望,曾经那么灵动清澈的美眸,只剩痛楚和悲伤,才一天而已,初见时的清灵慧黠和灿烂笑容,那个让他初见就想摧毁的幸福笑容,消失殆尽,真是好极了。
嘴角扯出一个冷酷至极、邪魅至极的弧度,黑眸中泛起冰冷的快意,赵胤突然伸手掀去盖在柳青鸾身上的锦被,盯着那个被他咬得高高肿起,还渗着血丝的牙印,眼中红光一闪,出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