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的莫名丢失让我很好奇,妈妈也说她没见过,我只好放弃了寻找,只是那张诡异的照片让我时时心慌不已,难道石老师一直跟着我?每次想到这儿,我都感觉背后像敷了一块冰一样,忍不住回头看个仔细,可除了自己的影子却是什么也没有。
有好几次想把照片给烧了,可总是不忍心,好歹这也是石老师留给我唯一的照片,我看着照片上微笑的她,心里腾起一阵复杂的感觉,最后只好把照片和梅子的日记本一块放在了书包的夹层里。
明天就要去县城上学了,妈妈一大早就带着我去临近的镇上买了一身崭新的新衣服,她蹲着身子仔仔细细的帮我抚平衣服上的些许褶皱,满意的看着我微笑,满脸的慈爱,我喜欢妈妈的笑容,可以让我放松和安心的笑容,这或许是为人之子的我专属的温馨吧。
回家路上妈妈语重心长的说道:"县城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和咱小山村可不一样,和同学之间打好关系,学习要更加上心,咱家可就你一根独苗,你不长点出息的话,我和你爸就抬不起头来呀。"说完妈妈牵着我的手握的更紧了,她看着远方,有些出神,感受着妈妈掌心熟悉的温度,我欣然的点着头,信誓旦旦的说道:"一定好好学,放心吧,妈妈。"
回到家,强子爸爸也在,我问了一声好,坐在炕头收拾明天上学的衣服合生活用品。
"猛子和我家强子倒是个很好的照应",强子爸咂巴着爸爸递给的香烟,憨笑着说道。
"嗯,可惜虎娃子不上了,不然他们三个去县城上学倒是让人省心不少。"爸爸看着我,有些无奈。
虎娃不上学了?我感到很奇怪,正想出去找他问个清楚,强子却哼着小调兴高采烈的大门跑了进来,我急忙迎了出去。
"虎娃咋不上学了?"我有些不悦的问道。
"他那么笨,到学校也是白花钱,他爸让他去镇上做个铁匠的学徒。"强子满不在乎的说着。
我看着他默默不语,他却紧接着说道:"据说县城可热闹了,以后咱可以一块好好的玩了。"他双眼放光的看着我。
我看着充满期待的他,只好勉强嗯了一声,他依然意犹未尽:"你爸一周给你多少钱呀。"强子兴冲冲的问道。
爸爸还没给我钱呢,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说,强子爸却从堂屋走了出来,催促强子回家吃饭,爸爸跟在后面送强子爸爸和强子出了大门。
强子冲我摆了摆手,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中午吃过饭,我急匆匆的去找虎娃。正值正午,村庄里颇为安静,烈日晒的我汗流不止,我一路小跑,来到村头的虎娃家。
虎娃正低着头,背着那个破旧的大书包,站在门外低头不语,院子里传来虎娃爸埋怨天气热的咒骂声。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猛的拍了一下他结实的臂膀,他吓了一大跳,看见是我,勉强的冲我一笑。
"我爸不让我上学了",他神情很是颓废。
"嗯,我知道了"。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来的路上想好安慰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虎娃也沉默了下来,胖嘟嘟的脸颊有几丝汗流划过,他缓缓的低下了头。
"虎娃,走了。"他爸拎着一个棕色的皮包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我们不耐烦的催促着。
虎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的看着我,慢慢的向他爸走去。
我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身影走远,想起了梅子,虽然我已揣测不到她当时的心情,可这一段离开村庄的土路却依旧朴实的在脚下延展,不知迎来和送走了多少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些悲欢离合,恐怕也只有它能见证了。
远处的虎娃突然转过身,双手做喇叭状,大声的喊道:"猛子,到县城好好学习,我等你回来和我玩。"
他爸却不耐烦的拨回他的脑袋,拽着虎娃大步向前走去,虎娃不断的回头看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的拐角处。
我感觉心理一阵空虚。
在这个熟悉的路口,我们挥手告别,也许告别的已不是一段饱含友情的时光,而是一去不返的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