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能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画画题诗,本就是人生一大乐事。难不成我这比那纳妾的还荒淫不成?”卢峻熙说着,干脆扔了笔转手把柳雪涛翻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又往前一步把她挤在书案边上,紧紧地搂住,悄声问道:“娘子,你那个应该干净了吧?”
柳雪涛脸上一红,抬手推他,并低声啐道:“没有,前天才有的事情。总要再等三天。”原来柳雪涛这几日被他烦的厉害,便假装身上不方便,已经有三日不许他近身了。
卢峻熙便拉长了脸,捏着柳雪涛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了片刻,又不甘心的问道:“娘子,你该不是骗为夫的吧?”
柳雪涛心虚的一瞪眼:“哪有?我何时骗过相公?”
“嗯,这倒是。雪涛一向是很乖的,从不说假话。不过呢……这次如果你敢骗为夫,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正经点,这儿是书房。”柳雪涛推了推箍着自己的一双手臂,低声劝道。
“书房又怎样……”卢峻熙说着便低下头来要亲她,门外却传来石砚的声音:“回大少爷少奶奶话。”
卢峻熙一咬牙,瞪了门口一眼,终究是没说出什么狠话来。
柳雪涛却扑哧一声笑了,扬声说道:“进来。”
卢峻熙赌气似的把手臂又紧了紧,待石砚推开房门迈进一只脚来的时候,方才松开了她。
石砚一抬头看见少奶奶推了大少爷一把,大少爷便气呼呼的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而少奶奶却含笑看着自己,他便知道自己又是莽撞了,坏了少爷的好事。一时不敢多言,只躬身下去,不敢抬头。
柳雪涛却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儿?怎么又不说。”
石砚便忙回道:“跟晨少爷的小虾米回来了,说晨少爷去应顾大公子的约,吃酒去了。晚上要晚一些才回来。”
柳雪涛点点头,知道单凭这种事儿石砚是不会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的。于是问道:“还有什么?”
石砚便又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小虾米说,晨少爷并没有去明月楼,而是去了安家巷子。”
安家巷子?那里是一些生活殷实的平民百姓住的地方,多半都是在城里作坊做事的工头管事们自己在外边置办的房产。因为之前那一片地是绍云县一个姓安的大户人家的产业,后来败落了,安家的后代便一块块的卖掉了那片地,如今那里住着的人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卢峻晨去那里做什么?
柳雪涛和卢峻熙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石砚只好又说:“小虾米不敢靠近了瞧,所以也没瞧见晨少爷是进了那个门口。所以……”
柳雪涛便笑笑,摆摆手说道:“知道了。这有什么要紧的。你去告诉小虾米,好生伺候晨少爷,晨少爷如今不比之前,他是有职务的人了,有些应酬也是难免的。叫他小心当差,可别办砸了差事惹晨少爷生气。”
石砚应了一声退出去。
柳雪涛方转头看着卢峻熙,问道:“你怎么看?”
卢峻熙沉思着,慢慢的点头说道:“我就说他在外边肯定还有军师。不然怎么就如此沉得住气?一个县志编修便把他的大好前程给挡住了,换了我,我肯定是不服的。如今他倒是乐得每天去忙活,做那些书吏小差。原来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安心,然后他再重新另做打算。想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然后再忽然反击,一举灭吴,独享大好河山……”
“这倒不至于。”柳雪涛轻松地笑了笑,“他是被我的新策略给弄得睡不着觉了,急着找他的幕后军师商议如何对付我呢。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事情,就如此沉不住气了。可见他也不是那种能成大事的人。”
“娘子说的不错。你的集资新策略乃世人闻所未闻,就连岳父大人那天都让方管家过来细问。何况是他?”卢峻熙笑笑,眼睛里颇有几分得意的样子,又拉过柳雪涛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叹道:“娘子,我原来一直觉得我是个命苦的人,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幸好还有个母亲相依为命,还病了那么多年,在我未及弱冠便匆匆的去了。如今想来上天毕竟待我不薄,有你这样的妻子陪着我,我这辈子足够了……”
柳雪涛也有些动容,便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声不响的靠在他的怀里。
第二日,卢泓安特意来给卢峻熙和柳雪涛请安,并带来了他的母亲容氏亲手做的糕点。
卢峻熙因没去参加顾家大公子设的宴席,只让卢泓安送了贺礼过去,因此问他:“昨儿顾家大公子的宴席上,都有什么人?”
卢泓安便一一回了,待说道卢峻晨时,随口说了一句:“晨叔因去的迟了,着实被顾大公子给摁着罚了几杯酒。恐怕今儿早晨也醒不过酒来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了衙门里的差事。”
卢峻熙便暗暗地点头,心想原来小虾米说的果然不假。
卢泓安因见卢峻熙脸上带着笑意,便趁机求道:“叔叔,侄儿有件事儿想去求婶娘,又怕被婶娘骂。少不得先给叔叔透个风,求叔叔帮着侄儿在婶娘面前说两句好话?”
卢峻熙便笑道:“你小子做了什么坏事了不成?”
“没有。”卢泓安笑着摇头,又说道:“因听说婶娘准许家里的管家叔叔们掏银子入编织行的股,侄儿想着,这是好事。反正侄儿也年纪小,不懂的那些生意上的事情,身边有点银子也是零散着花了。倒不如交给婶娘一并打理。可又听婶娘说,新的编织行只许家里的下人入股,不许本家爷们参与,所以才来求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