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摇头:“不知道啊!我还一直以为爷书房里挂着的那把剑是为了好看,却不知道爷居然会拿着剑出门……”
红袖一愣,惊道:“不好!爷拿着剑出去,该不会跟谁拼命吧?”
小丫头咧咧嘴,摇头道:“不能吧?瞧爷那身子骨儿(瘦的都成排骨了,这句小丫头只在心里过了一下,没敢说出口。不过不用说,大家也都有目共睹。)……能和谁拼命呢?姐姐没见过二舅爷?那才是正经的武将呢,据说二舅爷的功夫了得,对了!还有那个江上风,据说曾经是江湖上的侠士呢……”
红袖瞥了一眼旁边小丫头的花痴模样,叹了口气说道:“你好生守在这里,我去奶奶那里回话儿去。”
“哎……姐姐!”小丫头拉住红袖劝道:“你去回奶奶,奶奶若是一着急从旭日斋里出来了。爷回来罚你,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红袖一听这话,立刻又犹豫起来。抿了抿嘴巴,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卢峻熙提着剑出门,石砚便牵了马从后面跟上,二人从卢家大院里出来便往安家巷子的方向而去。
因为怕惊动了对方,卢峻熙没有从林谦之家门口经过,而是选择从巷子的另一头进去,把马也留到巷子口一家卖烧饼的铺子门前,石砚摸了五个大钱扔给卖烧饼的让他帮忙看一会儿马,便紧紧地随着卢峻熙往巷子里走,又紧张的问道:“爷,咱们就这么闯进去?”
卢峻熙笑笑:“咱们光明正大的,怕他们作甚?”
石砚有些忐忑的笑笑,说道:“谁怕他们?我不过是怕惊了那些兔崽子们,坏了江大哥的好计谋。”
卢峻熙无所谓的笑道:“如今咱们不过是去林谦之家瞧虎妮去,又怎么了?”
石砚嘿嘿笑道:“爷这话儿若是让大奶奶听见了,又是一场气生。”
“她若知道,准是你这猴崽子传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紫燕那里不知卖了我多少回呢。”卢峻熙说着便大摇大摆的往箱子里走。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过了,反正自己已经是在明处了,便索性明着去打草惊蛇好了。这样自己和江上风一明一暗,才能把这些人的鬼鬼祟祟给摸清楚了。
这条巷子极深,左右两边都是人家,总共又二三十户。卢峻熙踩着青石板的巷子甬道,一边走一边和石砚说笑,待走到那一处院子门口时,却忽然提高了声音骂了石砚一句:“你这混账东西,再敢胡说八道,爷把你的舌头割了!”
石砚吐了吐舌头,赶紧配合的说道:“主子饶命,奴才下次再不敢了。”
卢峻熙右手的门口处便倏地闪过一道身影,卢峻熙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回头看过去,却见一个男人拉开了院门正往外看,目光犀利的扫过时停在卢峻熙的脸上,似是一怔,又皱了皱眉头往卢峻熙身后看去。
卢峻熙便淡淡一笑,冲着那人点了点头,像是大街上陌生人无意间碰撞后互相打个招呼的样子。
那人也不得不冲着卢峻熙点头,只是目光寒冷,神色滞涩,极为不自然。
卢峻熙又笑了笑,说道:“咦?石头,咱们之前总是在这里路过,却总没见过这户人家的人,原还以为是座闲置的宅子呢,不想却是有人住的啊!”
石砚忙说:“是啊,爷那回还叫奴才去打听一下这宅子是谁家的,卖不卖呢。如今人家就在这里,爷直接问问主家得了。”
卢峻熙点点头,好像根本没看见那人紧皱的眉头和一脸的不耐烦,依然妖媚的笑笑,冲着人家一抱拳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转告你家主人一声,我想买这座宅子,他多少银子卖?”
那人面对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十分的不屑,摆摆手冷冷的说道:“这宅子不卖,没事儿快些走,别他娘的在这里扯淡!”
“嘿!”卢峻熙不乐意了,回头看了一下石砚,说道:“石头,爷还当他是个人呢,想不到却是个满嘴喷粪的畜生。你说这年头怎么这么多长得像人的畜生?”
石砚嘿嘿一笑,说道:“爷,奴才也以为是个人呢。不然的话,奴才早就提醒您别跟畜生说话了。那对牛弹琴还有个眼儿呢,对个畜生谈买卖,这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嘛!”
卢峻熙笑得更加妖媚,拍拍石砚的肩膀,赞道:“说的不错,咱们走吧,别跟畜生一般见识。”
那人原本就是个粗人,又被卢峻熙和石砚这么一刺挠,早就火冒三丈,压也压不住了。他立刻拉开院门两步上前挡住卢峻熙和石砚的去路,骂道:“你们这两个猴崽子找打!”
卢峻熙猛然收了笑脸,冷冷的说道:“好狗还不挡道呢!识相的赶紧给爷让开。”
“呀……”那人怒气冲天,挥拳便向卢峻熙的面门打过来。
卢峻熙身材高挑清瘦,像一根春风里亭亭玉立的翠竹一般,看着秀气,实际上却韧性十足。他见这年轻的壮汉一拳头打过来直奔自己的眼窝,便抬手一推石砚,然后往一侧转身,骂道:“果然是畜生,不仅满嘴喷粪,这张牙舞爪的也跟个大猩猩似的,难看死了。”他一边说着,手腕一翻便扣住了那人的手臂,五指暗中用力,狠狠地一捏,便听见隐隐然有嘎巴巴的声音像是某种东西碎裂一般,石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想我的老子娘!爷该不会把人家的骨头给捏碎了吧?
那人嗷……的一声惨叫,深刻证实了石砚的猜测。
卢峻熙手臂用力往外一推,那壮汉便噔噔噔往后退了数步,砰地一声撞到墙上,呲牙咧嘴的叫着:“啊呀呀!你他娘的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却对老子下毒手!老子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