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亦悠知道自己说错话,忍不住抬手挠背,却被藤千夜一手抓了回去,“还痒吗?”谭亦悠看着藤千夜松下来的表情,点了点头,虽然已经不怎么痒了,不知怎么的,不想说实话,“有点火辣辣的痛。”谭亦悠垂着头,乌黑的青丝顺滑的垂了下来,她不由的蹭了两下。
“女人,叫你别扭来扭去的,不知道我是男人吗?”头顶上传来微怒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谭亦悠身体一僵,低低的委屈的说:“知道,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我的腿麻了嘛。”
藤千夜瞪了谭亦悠一眼,他何苦来着,招惹这个麻烦精,心里气归气,还是起身笨拙的为谭亦悠捏着小腿,谭亦悠抿着嘴偷着乐,心中一动,脱口就说:“我,会找个好医生帮你治病的。”
藤千夜停了一下,“是吗?”淡淡的口吻有点打击谭亦悠的积极性。
“嗯,以后,以后我会帮你找的,放心吧,相信我。”暗黄的灯光照在谭亦悠俏丽的脸上,深思中带着淡雅,恬静的微笑,浸入藤千夜灰暗的心房。
“你以后只要不伤害自己就好,这次我知道是为了我,可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不值得。”谭亦悠看着隐在黑暗里的藤千夜,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沉默的为她揉着腿,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他想说值得,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可是他无法承诺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深深的装在心里,满满的,她的调皮纯真的表情,她淡淡的忧伤,她的聪明伶俐,他想记住她的一切。可是,他的初衷,没有人可以改变,就算是她,他想疼着宠着的谭亦悠,也不行。
他依旧习惯性的沉默,谭亦悠瞟了他一眼,果然不值得,呵,她在期待什么呢?没有结果的爱情?老天爷连记忆都吝啬的不给她,何况是爱情呢?好吧,知足吧,反正过段时间她就要离开,现在就顺其自然吧,谭亦悠跟自己说。
谭亦悠想了想,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好了,不麻不痒了,你,你可以回去了。”说完,谭亦悠就顺手将灯光了,不看他。
刚刚说着话不知不觉,灯光以后才发现今晚的夜静的出奇,黑漆漆的。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怪叫,撕心掏肺般,谭亦悠慌得扑到藤千夜怀里,颤声说:“什么声音?鬼吗?”报应,肯定是她说谎的报应。
“没事,睡吧。”藤千夜侧身搂着谭亦悠,轻轻拍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窗户,一丝邪魅的诡笑挂在脸上,谭亦悠要是回头看见,不知会不会吓晕过去。谭亦悠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由的打哆嗦,“冷吗?”藤千夜给她拉了拉被子,低声问。
“不冷。”谭亦悠向他怀里靠了靠,很温暖,很安全。折腾了大半夜,她实在累了,靠在他的怀里,似乎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记不起时间,她不问明天会如何,此时她就这么靠着,就心满意足了,尽管没有任何言辞,她仍然义无反顾。
第二天,谭亦悠醒来,伸手,一如往昔,冰凉一片,人已不知离去久了。她苦笑着晃了晃头,也许自己真无吸引力吧,尽然两次都能相安无事!
不经意的,她摸了摸臂膊,突然发现手臂上的伤痕不见了,她突地坐起来,摸了摸后背,光滑如丝,比以前的皮肤还细腻,昨天他给她抹了什么东西,难怪昨天那么难受,像脱胎换骨了一般。世界上有这么好的化妆品吗?还有没有哇!太神奇了吧!
天啊,她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她出神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忍不住亲了一口,这么人见人爱的水嫩的皮肤,得加强保护措施,特别是藤千夜那只色胚,谭亦悠想到昨晚的事情,天啊,真是丢人,谭亦悠拍了拍脑瓜,脸红脖子粗,还好梨沙没在,要不然又要说她发烧了。
“悠小姐,你的伤?好了?”梨沙走进房,见谭亦悠能走动了,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悠小姐,你比以前还漂亮哦!”梨沙围着谭亦悠转了三圈儿,啧啧直叹,惊得瞪大眼。
“怎么?还想我躺在床上当病猫啊!”谭亦悠瞪了梨沙一眼,笑说。
“走,去外面活动活动,舒展舒展筋骨,闷了这么多天,都快生锈了。”说着二人便跑了出去。
“少主子,有消息了。”屋檐下,藤千夜看园里那二个活蹦乱跳的影子出神。
他接过信,看了一遍,缓缓走入书房,步履沉重,不知道在挣扎着什么。
“少主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藤千夜打断池镇的话,冷冷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他依在窗前,看着园里那个活泼快乐的身影,心狠狠的抽痛着,生割活刮一般的疼,他痛苦的闭上双眼,紧握的拳头关节处隐隐泛白。
池镇不知道在紧张什么,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藤千夜,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少主子比现在还要痛苦的样子,他知道做这个决定很难很难,可是少主子他没有选择,即便是连着心的肉也得生生的挖出来扔掉。
“一切,按原计划行事,还有,告诉悦宁不要半夜三更跑过来装神弄鬼。”不知过了多久,池镇听到他艰难的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暗自松了口气,“是!”当他抬头,只有他自己的如释负重的影子,而少主子已离去多时了。
此刻,他有些动摇了,这个跟随他十来年的东西,坚定了十来年的东西究竟是对还是错?他无法分辨了。池镇走出房,听着园里传来的欢快悦耳的笑声,第一次觉得那么好听,他和少主子从来没有像这么开心过,从来没有。在他眼里,少主子是他的神,是他的主子,他静静的守护着他,从不敢违背,可这次,他的坚持,错了吗?还有,悦宁小姐什么时候来过樱花园,他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