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一入红尘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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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胭脂雪(十一)

(十一)

北城锦对我一如既往地好。好像,他从来都不是皇帝,我从来也不是楚妃。我们依旧跟以前一样,他是痴傻王爷,我是他的胭脂。

可是,一切,毕竟已经变了啊。

我变得没有安全感。

我常常想,他从前对所有人装痴傻,包括我,那么,他对我的爱,是不是也是装的?他是那么好,如果一切都只是伪装,那我该怎么办?

一个晚上,他搂着我睡。突然,在我耳边问:“胭脂,你近来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我摇首:“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不习惯我的身份,还是你的?”

我老实回答:“都不习惯。”

他轻叹一声:“胭脂,我现在没有办法封你为后,再给我一段时间,不会很长的,我一定会让你登上后位。我的生命里,除了你,不会有别的女人存在。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鼻头一酸:“可你是皇上,你该有三宫六院。”

“就因为我是皇上,所以我有废除三宫六院的权力。”

我紧紧搂住他,把脸贴着他的胸口。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承诺,我甘愿为之沉沦。

可是,他没有遵守诺言。

在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他迎娶了别人。并且,那个人,登上了后位——那个从前他说只有我可以坐的位置。

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成了泡影。

夜晚,他没有来我的房间。我独自守着孤独的烛光,到天明。

连续一个月,他都没有来。

我开始绝望了。

即便不爱,也得给个理由,不是吗?

终于,我去了承德殿。

见到我时,他面无表情,再也没有一贯的温柔:“你怎么来了?”

我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他似乎不解。

我平静地说:“给我一个,背叛的理由。”

“你是说后位么?”他挑眉,“理由很简单,凭你的身份,若是登上后位,要朕如何服众?朕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引起众怒。”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后位?我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冷笑道,“我只是想问你,欺骗我,很好玩么?既然不爱,为何不放?直接丢弃在一旁,你觉得很有意思,对吗?”

他皱眉严肃道:“这是你跟朕讲话该有的态度么!”

我却毫不畏惧:“那么,皇上,臣妾问你,跟一个负心汉说话,该有怎么样的态度才好呢?”

他甚是不耐:“回去!”

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真得爱你么?你以为,我真得稀罕你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么!我只是不甘心!有一件事,我从未告诉过你。我之所以嫁给你,不过是因为想要帮顾霖灭了你的国家而已!原本我看你待我那样好,再怎么说,也是于心不忍。如今,倒是不用再顾虑那些了。北城锦,要么,你现在立刻杀了我,要么,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朝所做的种种!”

其实,说这些话,我就是想逼他杀了我。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绝望了,一心求死。

可是,北城锦没有要杀我。他十分冷静地看着我,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朕早已知道你留在朕身边的目的。你去吧。不过你记住,去了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可那些话,却钻进我心里,将我的心一点一点搅碎。

我强忍住眼泪:“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