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一入红尘深似海
21132300000005

第5章 胭脂雪(五)

(五)

这是在宋国的第一个新年。

大年初一,就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我原本对雪并没有多大的感受,可是北城锦却对雪情有独钟。整个冬天下来,一到下雪天,他便一定要拉着我到屋顶看雪。每一次,他都把我包裹地严严实实,生怕我受到一丁点寒。

他说,下雪的世界是最最好看的。尤其是我来了以后,他看得不单单是雪,而是胭脂雪。

我越发觉得,对我,他好像不是个痴儿,而是个痴情种。

不觉间,我也爱上了雪。

用过早饭,北城锦如往常下雪天那般,拉着我上了屋顶。

世界一片银装素裹。虽说同样是雪,宋国的雪却比陈国的雪来得温柔,来得动人。

片片雪花,仿佛都承载着柔情,飘飘扬扬,遍布人间。

北城锦把我搂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簪:“胭脂,给你。”

我接过簪子,只见那簪子的形状是两朵并蒂而开的莲花。不由吃惊:“并蒂莲花…你怎么懂得…”

北城锦的脸上爬了两朵红云,也许是因为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胭脂,你莫要看我傻,我也是懂得疼爱娘子的。”

“娘子…”

我紧紧握着那白玉莲花簪,心头不由酸涩。

“对啊,娘子!”北城锦咧嘴而笑,“我会让父皇同意让你当我娘子的!就算父皇不同意,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娘子了!”

我鼻子一酸,泪水便溢满了眼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为我?”

见我流泪,北城锦一脸惊慌:“胭脂,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胭脂,你别哭,对不起,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却哭得越发伤心:“没有,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若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你不喜欢这簪子?若是不喜欢,我马上把它扔了!”

他从我手中拿过白玉莲花簪,就要扔掉,我急忙夺了回来,破涕为笑:“不是!我没有不喜欢这簪子,我很喜欢。”

北城锦终于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胭脂,你以后不要流泪了好不好?父皇说过,男子汉是不可以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流泪的。我却让你流泪了,我一定不是男子汉。”他有些委屈地嘟起嘴巴。

我忙笑道:“你是男子汉。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把簪子递给他,“来,帮我戴上。”

“好!”北城锦惊喜万分,忙将簪子别在了我发间,动作甚是轻柔,生怕弄疼了我。他痴痴地看着我,“胭脂,你真好看!”

被他这样看着,我竟觉得有些难为情。本就带着两团胭脂红的双颊此刻越发红润起来。

在我低头的时候,北城锦却把我一直别在发髻上的梨花簪取了下来:“梨花…胭脂,梨花不好,你不要戴。”

我失控般将梨花簪夺了回来:“它没有不好!”

“可是它是梨花啊!戴着它,是要跟心爱之人分别的!”

我捧着梨花簪,看着遥远的天边,喃喃道:“已经分别了…”

北城锦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原本有神的目光瞬间黯了下来:“胭脂,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爱的人了?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我有些吃惊:“我…”

他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咧嘴一笑:“你看,风雪越来越大了,我们下去吧。”

“王爷…”

不知怎么地,我竟然很想跟他解释。可是,我该解释什么呢?他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而他,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